DC的三个小丑
这几天，由托德·菲利普斯执导、杰昆·菲尼克斯主演的电影《小丑》，成为了影迷的讨论热点。
它于上周六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首映现场直接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影迷欢呼不断。
《小丑》在威尼斯电影节崭露头角后的第二天，各大影视评分网站纷纷开分：
IMDb 9.7，MTC 75，烂番茄开盘新鲜度85%，现在已经涨到了89%。
豆瓣就更不必说了，尽管存在跟风嫌疑，但9.2分绝对远超同类型电影。
8月30日，万众瞩目下，《小丑》放出了它的预告片。
预告片戳这里 ↓↓↓
这部预告片全长2分24秒，其中的信息量极其丰富。
今天片片就结合这部预告片，尝试为大家解读出《小丑》的故事。
如同水珠划过冰冷车窗的钢琴声中，一辆列车缓缓驶过被称为哥谭之门的韦斯特沃德大桥。
名为亚瑟的可怜人正依靠着车窗，看向窗外。
他似乎要去往什么地方，但是在哥谭，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纽约，当时的哥谭市如同人间炼狱：
通货膨胀生产停滞，社会福利体系崩塌，工人罢工垃圾遍地，贫富分化民怨四起。
小人物亚瑟和年迈的母亲蜗居在狭小的公寓里。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滥用药物使得他形销骨立。
但真正折磨他的不是物质的匮乏，而是精神的抑郁：
他渴望成为脱口秀演员，却只能在路边扮演一个被人欺负的小丑。
正如《小丑》的另一个名字《ROMEO》（倜傥美男）一样，亚瑟羡慕那些风流放荡的男子，也渴望着爱情。
尽管生活中饱受折磨，但他的母亲告诉他，他背负着一个伟大的使命：
给世界带来欢笑。
于是在酒吧，走廊，地铁……生活的压抑之下，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病态的放声大笑。 在泄露版剧本里，这种笑被设定为情绪控制障碍，越是悲伤，越是想笑。
生活偶尔也会给你一些“转机”，亚瑟和母亲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脱口秀名人莫瑞的访谈直播节目。
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他得到了和自己的偶像同台共演的机会。
可他得到的，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偶像嘲笑。
正当亚瑟陷入自己的“存在主义危机”时，他的母亲突发重病入院治疗。
尽管预告片中并没有明确提及，但此刻他必然面对着高昂到无法支付的住院费，唯一至亲的倒下将他的命运推到了岔路口。
他嘲笑自己的心理医生，只能做些毫无意义的诊断和治疗，接收一个又一个疯子。
她看似关怀的话语里只有冷漠，与这座城市的空气如出一辙。
愤怒与失望让他拿起枪，戴上面具，走进了这座城市最阴暗的地方。
他犯下了被媒体称为“冷血”的罪行，他点燃了阶级仇恨炸药桶的引线。
游行、狂欢，所有的罪恶都在娱乐至死的包装下大行其道。
那个想给世界带来笑声和欢乐的亚瑟 ，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死去。
面对这个疯狂的城市，被逐渐失控的人群簇拥，他站上破烂的警车顶部，在世界坍塌的轰鸣声中，心碎的边缘人绽放出血的笑容。
预告片的末尾，他对曾经的偶像莫瑞说了一句话：
“Could you just call me JOKER？”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是一场悲剧，他错了。
把这一切翻转过来去看，它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喜剧。
从预告片的成色来看，这是一部真正属于小丑（JOKER）的起源电影。
疯狂、混乱、恐怖、滑稽……自1940年《蝙蝠侠》问世以来的几十年里，他的形象便屡次被搬上大银幕，也被赋予了各式各样的标签。
一代代的创作者们，不断描绘小丑的混沌与邪恶，但从未有过任何作品妄图解释，小丑为何是小丑。
在漫画《新52正义联盟》的故事里，正义联盟打败了他们的劲敌密特隆，蝙蝠侠坐上了施密特的莫比乌斯之椅——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台超越了一切极限的超级计算机。
它甚至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坐上它的人会成为无所不知的神。
当蝙蝠侠坐上椅子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小丑的真实身份——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太久太久。
*《新52正义联盟》坐上莫比乌斯之椅的蝙蝠侠询问小丑身份
椅子给出的答案是：
“有三个小丑。”
或许是一个绝妙的巧合，与莫比乌斯之椅的答案对应的，正是影史上三位最经典的小丑扮演者。
第一位，是1989年的杰克·尼科尔森。
杰克·尼科尔森是一个极富个性的演员，他饰演的角色总显得那么疲倦、邪恶、叛逆不羁。
在电影《飞越疯人院》中，尼科尔森展现了他在分寸把控上的精准：
电影里，当观看球赛的要求被护士驳回，他组织病友们盯着黑屏的电视欢呼雀跃，就好像真的在看球赛一样。
此刻他比那些疯子更像疯子，比玻璃对面的正常人更正常。
在尼科尔森最为家喻户晓的代表作《闪灵》中，他的表演狂放、激烈。
*尼克尔森在《闪灵》中的表演成为很多人的童年噩梦
正是这种冒险、过火的特点才使得他的表演如此激动人心。
在1989年由蒂姆·伯顿执导的《蝙蝠侠》里，尼克尔森更是将这种特点赋予了小丑。
从《剪刀手爱德华》到《爱丽丝梦游仙境》，蒂姆·波顿的电影世界里，总会有个角色浑身都带着病态的歇斯底里。
他的哥谭市（Gotham），才是真正的Goth-am（哥特哥谭），穿着重达31公斤装甲的迈克尔·基顿，总算是有了点哥谭守护者的样子。
尼科尔森饰演的小丑，也完美演绎了小丑“令人恐怖的癫狂”。
鲜绿色的头发稀稀疏疏耷拉在两鬓，惨白的脸上沟壑纵横，嘴角向上勾出非人的弧度。
尼科尔森的经典扮相一直被沿用至今，成为小丑在大银幕上的形象模板。
*尼克尔森在蒂姆·伯顿版《蝙蝠侠》中的笑容
花车游行上，他大肆挥撒钞票。
他奚落自己的死敌，举手投足之间像个真正的政治家。
画面一转，被蝙蝠侠击败的他也不会像常人一样颓萎，反而眼神里尽是阴狠。
除此之外，还有小丑那令人难以捉摸的幽默感。
在他之前，《蝙蝠侠》系列电影的剧情逻辑与人物扮相都相对低幼。
在他之后，《蝙蝠侠》电影才完全抓住了DC作品的精髓。
第二个经典的小丑，是2008年希斯·莱杰饰演的。
2003年，善于烧脑的克里斯托弗·诺兰开始为DC效力，拍起了史上最黑暗的《蝙蝠侠》系列。
经过长达5年的打磨，《黑暗骑士》上映。
此时，隔壁老对头漫威的《钢铁侠》已狂揽近6亿美元票房。
《黑暗骑士》没有让影迷们失望，口碑票房双丰收。
更令人惊奇的是，希斯·莱杰饰演的小丑，成为史上第一位在精神和智慧层面打败蝙蝠侠的超级罪犯。
《黑暗骑士》里的小丑不在乎金钱，也不求名利，他制造爆炸和屠杀，他所要做的就是对人性重新做考量，他要迫使从不杀人的蝙蝠侠手上染血。
他要让蝙蝠侠成为自己的一体两面。
塑造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小丑，对年轻的希斯·莱杰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挑战。
当时的希斯·莱杰并不是一个有名气的演员，出演的作品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部《断背山》。
当初他来试镜时的首选角色是蝙蝠侠，诺兰导演一眼看中了他——这是个演小丑的好料子！
但是《蝙蝠侠》的粉丝们不买账：这位小年轻要经验没经验要演技也看不出演技，怎么演我们心中的“丑爷”？
希斯·莱杰用实际行动给了这群质疑者一耳光。
他把自己关在旅馆里与世隔绝43天，关闭了手机和电视，只为切身感受深陷牢狱的滋味；
他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贴满了恐怖故事和照片。
他主动要求克里斯蒂安在打戏部分“动真格的”，只有真的拳拳到肉，才能呈现最真实的场面
还有更多细节：
例如小丑脸上的白色涂料是希斯·莱杰在路边摊买来的；
他会用舌头顶住两颊来突出脸上的伤疤；
舔嘴唇的习惯也是他深思熟虑后添加的角色特征……
恰恰是这些细节，让小丑的形象鲜活而独特起来。
为了进入角色，他几乎完全改变了自己，把自己变成小丑，这就是希斯·莱杰。
入戏太深的他，在拍摄结束后，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byebye”作为锚点，以象征自己从小丑的角色中抽离出来。
在饰演完小丑后，希斯·莱杰不幸去世。
他从此成为了一个传奇。
希斯·莱杰之后，也有一些小丑扮演者涌现，但他们的表演都流于表面。
他们要么受到剧本束缚无法尽情展示邪恶的一面，要么被人设所困，在前人的阴影下用力过猛。
*杰瑞德·莱托在《自杀小队》中饰演的小丑沉迷和小丑女的恋情无法自拔
*卡梅隆·莫纳汉在《哥谭》中分饰两角无奈人设饱受诟病
最后出场的，就是备受期待的菲尼克斯版小丑。
作为希斯·莱杰生前好友的菲尼克斯，接拍《小丑》，或许是为了缅怀好友。
作为从影数十年的资深影人，他是三大电影节的常客。
他凭借《大师》获得威尼斯影帝，又因《你从未在此》问鼎戛纳。
他是《角斗士》里高雅的国王，也是《她》中醉心AI的暗恋者。
和前面那些出彩的小丑演员们类似，菲尼克斯为了诠释这一角色，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他为贴合影片中的小丑角色而减重52磅，从大腹便便到形销骨立。
从预告片里可以看出，这样的减重，让菲尼克斯版的小丑带着一股久经世事的沧桑，以及属于社会底层小人物独有的气质。
可以预想，在电影里，菲尼克斯更多的时间是在展示小丑如何变成小丑。
这其中的表演关键，就是要把小丑当过一个普通人。
如果说前人们都在让小丑变得特别，菲尼克斯就是在让小丑变得不要那么特别。
减法比加法难。
如今这部《小丑》能够掀起舆论如此密切的关注，想必大家在意的，就是这部《小丑》，好像已经比《暗黑骑士》走得更远。
它甚至可能都不再属于惯常的超英电影。
如果泄露版的剧本属实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小丑》的深度确实让人惊叹。
但对于小丑这个经久不衰的角色来说，电影怎么拍都好，小丑是永恒的。
我想，太多人喜欢这个角色，大概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种多重可塑性。
就像哥谭市可能在某一瞬间是任何一座城市一样。
偶尔，小丑就是我们自己。
《小丑》会在今年10月4日登陆美国，内地上映目前无望，但会提前一天在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上映。
我很有冲动去香港见识一下这个神话。
毕竟《复联4》之后，超英电影再有如此现象级的表现，太引人遐想了。
请大家等我看完《小丑》，再给大家发来前线看片心得。
今天就讲到这里，越说我心越痒，拜了个拜吧。
- 导演: 托德·菲利普斯
- 主演: 华金·菲尼克斯 / 罗伯特·德尼罗 / 马克·马龙
- 类型: 剧情 / 犯罪 / 惊悚
- 地区: 美国 / 加拿大
- 上映: 2019-08-31(威尼斯电影节) / 2019-10-04(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