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自己 找到自己· 一颗棋子的终极破局

一件作品被完成,如同婴孩出生一般,就获得了独立性,其所涵盖的可能的意义,就和创作者无关了。作者就退到一个观者的位置,像其他观者一样可以从自己的角度进行自冾的诠释、分析、解构。如此这般,作品才拥有广阔的可能性。《邪不压正》中很多事物都可以去投射联想,寻找其对映体,只要能够互相自冾就是合理的。 这里不细究电影的历史对应,这个角度已经有很多人诠释的很好了。这里尝试提炼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诠释,从现实角度可以叫做“释放自己,找到自己”,从电影故事的角度可以称为“一颗棋子的终极破局”。 现实生活中谁又没有棋子的属性,谁又不想破局呢? 纵观电影,能留下的感性画面很多,比如北京的雪、关巧红的笑、唐凤仪的臀…… 这里我们从屋顶的李天然开始吧。 李天然飞驰在屋顶,屋顶遮蔽着生活的表象,生活的表象下涌动着每个人的欲念,每个人的欲念中包裹着虚实不一的目的,虚实不一的目的相互嵌套,目的的主人互为棋子。 人如其名,李天然是一个极致纯粹的人,这份纯粹,本应给予他全然的自由之心,然而,当这份纯粹遭遇特殊的机缘,却让他在电影结束前成为一颗彻底的棋子。棋子的一切必然是被动式,被设定、被安排、被掌控、被利用、被牺牲。李天然,生来人世,成为孤儿,被收养,被安排亲事,被侵袭,被解救,被设定养父,被送去美国,被交予任务,被准备牺牲,甚至唯一属于他的复仇也需要不时被激发。李天然凭借自己一流的禀赋,成为多数人眼中的幸运之人,但本质上还是众多棋子中最彻底的一颗。众多棋子,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掌局者或相信自己会成为最终的掌局者。李天然根本没想这些,他喜欢相信别人,并享受这种信任,甚至享受被信任之人支配的感觉。同时他又是聪慧的甚至狡黠的,他所有的被动都是一种源于内心而非大脑的选择,他是主动的选择了被动。 而现实却不断教导他:少随一点心,多用一点脑。现实同时也逼迫着他减少用心的频率,增加用脑的频率。他逐渐发现所有真心待过他的人都死去了,所有不同程度利用过他的人都离去了。他的心走向了困惑,他的脑却逐渐清晰。那些利用他的人都被他的纯粹所浸润,最终用离开的方式给予了李天然最后的真心,也助推了李天然的蜕变。 我们切换到北平的雪。 北平浓烈的雪温暖着市井小民的生活,大雪使得朱潜龙的妄念愈加显露,蓝青峰的家国情怀被雪映衬得更为明显,雪里的不老唐凤仪爱恨迷离,关巧红的仇恨在雪中渐行渐远。 李天然则与雪的颜色最为相衬,而他的形质则是拂动雪花、融雪为露的亮白暖风,犹如屋顶之上所有的阳光。孤苦出身、不世之仇、覆盆之冤,这些也未曾改变李天然的这份底色。那个雪夜,射向他的子弹与包裹他的火焰,将他的生命推向极限,这才激发了他潜藏着的强大主动性。然而如此的绝境依然未完全激活他的主动性,只是给他体内置入了一个叫做复仇的酶,不时的催化他的心。他的主色调还是被动性的,他依旧是一颗主动寻找执掌者的棋子。师傅师娘师姐死掉后他有了亨德勒爸爸,亨德勒爸爸死掉了,他有了蓝青峰爸爸,最后蓝青峰爸爸在医院用牙齿漏风血水涌动的嘴告诉他,他不需要爸爸了,他应该自己做爸爸,此时的李天然主动性再次被催化了一次。 随后的李天然飞驰过屋顶找到关巧红,做最后一次的主动性催化。 “我可以原谅你,跟我走吧!” “我不需要原谅,我也不会跟谁走”; “那我跟你走也行!我能帮上你。” “你能,但你应该多杀鬼子,我的事还是自己了断”。 “等等,我去哪找你?” “我说过了,我能找到你。” “巧红、巧红、巧红……” 巧红消失在了碧翠涌动的青灰色中,李天然一袭亮白耸立在青灰屋顶上,碧蓝天空下,清朗阳光中,自由的印记就在头顶,此刻,他一声声的呼唤着:“巧红!”李天然即将觉醒。从此,他不再是一颗棋子,一路走来,他从亲情、仇恨、冤屈、甚至萌动的爱情中释放出了自己,并且找到了自己。等待他的是鲜红色的大天地,在那里他会重新拥有全新的一切。 至此,李天然的破局之路即将完结。我们再次切换到关巧红的笑。 关巧红和李天然刚好相反。李天然是肉体强大,心灵自缚,关巧红则是肉体被束缚,心灵上始终是一个自觉者,并且她强大的意志力帮他挣脱了肉体的桎梏,让心灵获得了新的自醒,并且也帮助了李天然的自觉自醒之路。 剩下的人呢?朱潜龙、蓝青峰、唐凤仪、根本一郎,他们都充当了不同程度的棋子,棋子并非代表不强大,并非一定代表负面,关键在于自觉自醒。这些不同类型的棋子在各自交错的棋局中不乏绝妙的手段,然而最终或迷失或陷落于棋局,都未能破局。 跳离电影中的时代背景,回到生活本身,棋子与破局,是关系每一个人的主题。生活这盘大棋,没有统一的妙招,但是,依然有核心关键,这个核心关键可以是:释放自己,找到自己。 最后,借蓝青峰的话,衷心祝福各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在生活的这盘大棋中,棋开得胜,勇敢破局。 最后的最后,再说一句:比起唐凤仪的臀,我更喜欢关巧红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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