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偶然插曲——央视巴西电视剧《爱情与战争》简评

巴西电视连续剧《爱情与战争》昨天在央视8套播映结束。我这才明白这是一个歌颂自由、共和起义和人类爱情的反战作品，这是它所以把血淋淋的战争和美丽少女对所爱男人的爱思反复交织在一起、给你一个残酷的对比的原因。在一群庄园主领导下争取自由、共和和奴隶解放的起义最后失败了，1845年起义军和帝国政府终于签订了结束十年内战、恢复国家和平的条约。帝国政府保证不追究起义者的内战责任，但解放奴隶的目标没有实现，只给予参军作战的奴隶以自由人的身份。影片将结束时，起义军主要将领、庄园主内托将军的奴隶儿子质问他：奴隶们追随你们参加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你们为啥抛弃了我们？对起义最终以妥协实质是投降为结局而不满、因而决定流亡国外的将军的回答却意味深长：这次起义没有达到目标以失败告终了，但要求共和和解放奴隶的斗争现在已经扩大到了全国各地，这一天必将到来，不以起义的胜利与失败为转移。作者在此告诉了我们他的言外之意：历史有它自己的既定步伐，不以人意志为转移，那些波澜壮阔的起义，使鲜血如河水般流淌和生命纷纷夭折的人与人相残灭的博斗，或者唯意志论者所说的人尤其是所谓英雄人物的意志、毅力、决心、权谋在创造和改变历史的唯心论神话，只是历史的偶然插曲，它不管怎样使历史看起来更加波澜壮阔，仍然是历史的偶然插曲而已。但作者同时还告诉我们：历史的偶然插曲仍然是历史必然性的一个构成部分，它是历史的必不可少的外衣，是人性的表现，虽然这是导致历史唯心论和唯意志论的原因，但因为是人性的必然表现，是历史不可少的外衣，仍然是值得歌颂的，只是我们不要沉溺于这种歌颂，而忘记了它带来的破坏和灾难。正如起义军领袖、未成功的共和国总统、庄园主本托将军辞职回家，为起义带来的巨大破坏和牺牲而自责时，他的妻子告诉他的：你不要把全部责任揽到你的身上（好像你真是能改变和决定历史的神圣人物似的），是人民需要这样的战争（你只是在此中因各种偶然的机缘做了他们的领导者，但有你无你这场战争照样会发生，因为大家需要）。

影片的最后结局，是巴西帝国恢复了和平，除战争阵亡者和继续从军服役的人之外，丈夫们又回到了战争期间日夜思念他们的妻子身边，未婚的男人们带回了未婚妻，或回到了战争期间同样日夜思念他们的少女那儿。丈夫和妻子们在甜蜜的爱情美酒的陶醉下生儿育女，一个个鲜活的新生命来到人间，象征着人类的生生不息，带给人们狂喜并感谢万能的上帝。天之大德曰生，生产和生育，这才是历史的真正主题，是历史那神秘的必然性的真谛所在。唯有玛努埃娜终生不嫁，她不但把她对那个来到巴西参加起义并终身献身自由和共和的意大利流亡者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而且同时也坦然地公开告诉一切人，她曾因为自己的软弱和犹豫失去了她终身至爱的男人，但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决不改变，终生不渝。她提笔写下了那段刻骨铭心又可歌可泣的历史，也是她一生至爱的结晶：《爱情与战争》。电视剧中所表现的巴西人的那种好像天生俱来的坦率和真诚，也使人深深难忘。

我从此剧中还得到一个个人的感悟：在一个农村以庄园经济为主体和城镇只有裁缝铺的国家，要真正实现那儿的人们所向往的自由和共和的理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决非是一个有没有意志、决心或者所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唯心论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