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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非常非常个人的感想x瞎写x见谅x
故事情节可以这样概括:天才莫扎特自恃才气,不听父亲的话,不愿屈服在主教手下。他恃才放旷,意气风发,却最终穷困潦倒,四处碰壁。他的母亲在法国之行中逝世、他的父亲郁郁而终、他混迹声色犬马,导致姐姐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生的反抗与创作中,他耗尽心血,最终死在了安魂曲里。他的一生,只为了追寻真实的自我,追寻自由,这也是整个故事的主线与核心:追寻以觅我,反抗以自由。
剧中,莫扎特始终以反叛者的形象出现。他反抗权威,反抗现实。他穿着超前现代的休闲风帽衫白衣,与复古的世间格格不入。他与通俗剧作家席卡内德交往,他拒绝如金丝雀般为宫廷无休止的歌唱——富贵的囚笼只会使他窒息而亡。他只想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他只想自由地创作。在与主教对峙中,他高唱着“人要自己决定,究竟归向何方”。但,现实不同理想,维也纳的人民可以为美好的曲子鼓掌,也只赞颂死亡的魂灵。为了自由与艺术,他赌上了自己的全部,他放纵自我想要挣脱寻找自我的样子像一个赌上所有筹码的赌徒,而他的最大筹码,就是自己的才华。
莫扎特是神童,是天才,是奇迹。他自小便在众人的赞叹中出入宫廷为贵族演奏,传说他在五岁时便能作曲,比起经过培养便能成为的才子,短短一生创作出600多首作品的他更像是上帝赐予的奇迹。面对怀才不遇的现实时的他仍愿高唱着我即音乐,他骄傲,自信,眼中闪耀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星星。男爵夫人赐给小莫扎特的魔盒是独属于莫扎特自己的,那是他的才华,是他安生立命的根本,是星星上的黄金,也是他一生悲剧的根源。
赌桌对面的“被反抗者”主要有三位。第一个,是父亲。父亲象征着他的家庭。父亲如同世界上许多的父亲一样,他的最大愿望,不过是让莫扎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安稳的家庭。因此他对康斯坦斯一家嗤之以鼻,拒绝莫扎特与他们的联姻。他也不能完全理解莫扎特的才华,在父亲眼里,莫扎特始终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带入各个宫廷的孩子。莫扎特反抗父权,也是在拒绝小时候的自己。
第二个,是主教大人。主教大人象征着社会,象征着现实的残忍。主教深刻理解着莫扎特的艺术,但他认为这样的艺术应该献给真理,应该献给井井有序的高贵宫廷,而不能被下里巴人的底层玷污。主教想将莫扎特的才华占为己有——莫扎特的梦中,主教曾试图将阿玛德抱走。他为莫扎特的求职设下重重阻碍,试图逼着莫扎特回到自己身边,成为被囚禁的百灵鸟。主教就像逼迫着你低头的现实。但艺术容不得束缚,纵然四处碰壁,莫扎特依然反抗着这命运。
最后一位反抗对象,是小阿玛德,是他的才华。剧中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常常同时出现两个莫扎特。小一些的那个与那副经典画像里的莫扎特如出一辙。精致的红色袍子,卷曲的灰白假发。他始终手执羽毛笔,用墨水、用莫扎特的血不停地书写着创作着,他像是莫扎特才华与理想的具象化。他缄默不语,面上无悲无喜,只有在被夺走稿子时才会出现一丝恼怒。他捧着装满星星的魔盒,没有什么强烈的人性,他只是莫扎特的音乐人格、艺术家人格。小阿玛德限制了莫扎特。莫扎特需要奔走,需要爱情,需要自由,天才渴望“堕落”,而小阿玛德只想霸占莫扎特的所有心血与时间创作——莫扎特一直都在问自己如何才能逃脱天赋的阴影,可如果没有才华的存在,他其实一无所有。精神与肉体的分离对莫扎特是一种强烈的束缚。光芒洋溢的“我即音乐”,似乎一开始便昭示着最终的悲剧结局。
他最终还是输了。剧入末尾,巨大的头骨道具始终矗立在舞台一角,似乎象征着莫扎特命运最后阴霾的到来。纵然是天才莫扎特,也还是没有敌过现实。父母的死,姐姐的离开,主教的威压,爱人的失望,放纵之下带来的病痛,他终究没有办法手无寸铁地做一个真实的自我——甚至迷失了自我。他得到了星星上的金子,却被燃烧殆尽。他把一切都献给了创作——他的童年、他的青春、他的父亲、他的姐姐、他的友谊、他的爱人——他摘到了星星上的金子,王子变成了国王,可得到的一切又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年轻时总以为自己可以战胜现实,成为想要成为的自我,但是,“永远永远不能摆脱自己的影子,永远不能摆脱自己的宿命”。
剧末,在德奥剧特色的僵尸般的舞蹈中,在“你如何逃离自己的阴影”的质问里,阿玛德吹灭了蜡烛,将羽毛笔刺进了莫扎特的心脏。大幕落下,遁入黑暗。开场的“我即音乐”一语成谶,他即音乐,他的一生因音乐而成就,也因音乐而迷茫,他永远无法摆脱小阿玛德的如影随形,永远不能摆脱自己因才华定格、不得不屈于现实的宿命。
谢幕时,莫扎特与小阿玛德的扮演者一同捧着莫扎特的塑像走了出来,构成了“Wolfgang·Amadeus·Mozart”过去现在的三重剪影。光打在莫扎特塑像上,像是对这位反抗命运却最终英年早逝的伟大音乐家的无声哀思。
致Wolfgang·Amadeus·Moz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