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夜幕随渐逝的光降临|《痛症医师车耀汉》(13-14)
我们的约定
可能是触碰变多了。他给她消毒处理手心的挫伤,她自然握住了他的拇指;后来他左臂骨折,她伸手摸了摸石膏。她哭哭啼啼的时候他倾身抹泪,指间关节在下巴上摩挲而过;后来他在病床上睡着,她悄悄碰了碰他的脸颊。
车教授和姜诗英还是一样,没有太多浓烈的感情戏,大约下周就能迎来大结局,言情剧居然到现在连个吻戏都没有,不常见,但不是有吻戏就是感情深,却道是静水深流、表面平淡内里契合也很能打动人。
分明她多了几分大胆,试体温时双手贴在他颈窝处,视频电话前拨拉着他的刘海。他的贴心和退让又多了几分,看她在办公室睡着就轻手轻脚披衣服,挪椅子都控制着力度;她让他退烧再走,他就乖乖坐回病床。好像有了些恋人间的感觉。
最有意思的是那通深夜的电话,接电话前车耀汉收到了美国克利夫兰(Clevlend)的研究所的录用通知,找到CIPA的治愈方法是他从小的愿望,也是和基石(奇锡)的约定。
那时姜诗英在办公室通宵查资料,醒来告诉他那个研究所的信息时,他神情就有几分躲藏。
他准备去美国了,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姜诗英来了电话,想叫他一起去运动,车教授说:“诗英,之前我说过吧,我会努力不让你担心的,你不要太担心我。”这是和她的约定,一起运动却是不能答应了,更害怕他去了美国她会没完没了的担心。
姜诗英说:“不是担心,这是期待——和喜欢的人健康地、长久地在一起。”
他眼里都是泪光,只说:“我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她在打电话前也回忆了提到克利夫兰时他的反应,还有他突然的道谢,知道很多难受和抉择他都不会说,心里已有计较。
所以她说:“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写在石膏纱布上的“请不要随便生病”也是个约定,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他的病生来无药可医。
所以当车耀汉在抢救奇锡的时候,听到心率长长的警告声,他看向石膏上的那行字。奇锡死了,自己的耳炎没有好转,两个约定都破灭了……
预告很好理解,美莱半夜摇醒姐姐,李医生载着姜诗英一路飙车无非是去机场见车教授。很有可能他是不告而别。
也许正是因为喜欢,为了未来,才要走开。
但她始终会追上。
困难的承担,容易的仇恨
车耀汉终究是个斗士,陪伴患者到最后就是他的信念,他会为实现生命的意义奋战到最后一刻。
所以他绝对不会接受“智天使(基路伯)”。
因为那可能会成为一个借口,医生和患者都不再奋斗,而轻易选择死亡来逃避。
姜诗英如果不是遇到车教授,已经在马达加斯加度假了,现在她能承受父亲的离开,也能承担对一个无法治愈的人的爱。
孙检查官是把失去爱子的痛苦,转化为追求正义,执着地搜查危害别人生命的罪人,让儿子的惨剧不会再发生。
他却没有及时掐灭护士的复仇火苗,比起自己背负失去女儿的痛苦,去仇恨别人多容易啊。
她想要那个杀人犯承受百千倍的磨难,杀人犯又何尝不是个懦弱的人?恐怕是因为得了绝症,才要害死健康无辜的孩子。
车耀汉对韩律师说,你是为了你自己。
“……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还有可能采取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这个时候,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解决问题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处境,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我们明白自杀的行为意味着一种报复或苛责,便可以明白自杀者不过是试图从自杀中获取一定程度的优越感……”(《自卑与超越》)
死亡是无可避免的,制造致死药的李元吉等人,才是真正害怕死亡的人。
肉体的病只是一种具象化的负担,实际上每个人都可能遇到种种艰难和烦恼,死亡和逃避很容易,难的是如何背负着这些负担继续生活下去,奋战直至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