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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不大有人愿意自称自己的作品是小东西。
朱文的摇滚朋友左小祖咒就取新唱片的名字为《大事》,第一首曲子的歌词便是朱文的诗歌,一时间,《好姑娘》成了大江南北老文艺青年对着青春记忆献殷勤的私房旋律。
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中国文化人开始关注对身边朋友的某种记录。这是可靠的,至少对于自己人的判断,不会过于虚妄。这其中包括朱文的新电影《小东西》里的人物毛焰和托马斯,前者是著名的南京画家,后者是前者长年的模特、如今担任世博会卢森堡馆馆长的卢森堡人。
按照朱文的说法,这对朋友的故事在他虚构的脑库里藏了很多年。如何从他们十年的关系中,找到一条叙事的通道,对朱文来说是又一次挑战。朱文是作家里的语言学家,他深晓这个故事里包含着非常有趣的命题。
最大胆的是,朱文让毛焰和托马斯来扮演他虚构的两个人物。电影《小东西》从结构上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被安置在某个草原深处,托马斯反串成了远道而来的画家,而毛焰的身份却是一个很朴素的当地人。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两人之间闹出了很多笑话。这种关系的互换,是朱文极其聪明的地方,他让一对在现实生活中令人难以置信的拍档,放到另一个虚置的环境里进行观察。
往往作家电影如罗伯·格里耶的作品,总是构架常人无法读懂的迷宫,格里耶甚至强加给观众他的理论图解。而朱文没有推倒在毛焰和托马斯之间的迷宫,他把人物关系设定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上,就好比做了一次很直观的实验,不断地产生身体与心理的冲突和缓解,也不断地因为语言不通而产生误解,朱文巧妙地将细节性的东西代替了电影本身所想传递的观念。
电影院里一阵又一阵的笑声,证明了电影的前半部的生趣盎然。即使是托马斯的身份没有任何交代,即使这个故事只是一种对于银幕之外两人角色的想象,也不影响这部电影本身的可看性。
比起朱文上一部电影《云的南方》,《小东西》简直像一部轻喜剧,影像上也成熟很多。但相反,这部电影又是令人费解的,尤其当第二部分直接道明了毛焰和托马斯生活中的关系,我们看到了这两人开始扮演当代艺术中的某个片断,整个电影色调回到了画家毛焰的个人标志性的冷色调。朱文试图讨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以及放大到当代人际关系的冷漠与亲密。
看完《小东西》时想,东方与西方的关系在这样的电影阐述里,显得异常反讽。或者说,被两个十分具体的人替代了,进行着某种对话,尽管这种对话最后只剩下毛焰个人的油画作品的展示。
朱文启用两个非职业演员来演《小东西》,只能说这种大胆是为了让他们在银幕上更直接地表达,至于最后表达了什么,观众不难分辨。也许,对当代艺术有某种成见的人,会以为朱文开了一个奇怪的先河。
我们必须相信,这个时代的艺术审美已经落到了最直观的程度,这一点,朱文做到了,他让一个迷宫变成了乐园。
看完《小东西》没几天,《小东西》的作曲、香港人李劲松突然来电说他在上海,他是一个如影相随的人。这一定是上帝安排的一个机关,一切都有另一种答案。
朱文该在很久前的某一天,想明白了毛焰和托马斯这两人背后的前世今生。
孙孟晋:朱文《小东西》里的大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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