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姥姥和家人一起前去陵园祭拜父母。在一处很气派的单人墓地前,姥姥停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地喃喃自语(做祈愿祷告),希望自己死后也能埋在这样的单人墓地里。家中的大儿子正背过身去在一边打电话,小儿子坐在石台上不耐烦地扇扇子,只有女儿跟在母亲后面为她撑伞遮阳。


(三个儿女的外在表现初步奠定人物性格:大儿子阿刚背离母亲置身事外;小儿子索伊坐着只顾自己舒服;女儿阿秀紧跟母亲身后举止关切)
2.外孙安跑了过来,告诉他们墓主的亲属已经来了。随后一辆商务车厢门打开,下来不少人,一老妪坐在升降轮椅里探出车门缓缓落地。姥姥和家人赶紧仓促离开。

(这一幕表明只有这样的家庭条件才能轻松买得起一百万泰铢的墓地。女儿认为母亲的愿望大概不会实现。)
3.女儿阿秀一边布置祭品一边劝母亲,联排墓地便宜又舒适,离着姥姥姥爷也近一点。在一旁什么都不干的小儿子索伊却凑近姥姥身边搂着她说,会给姥姥买单人墓地,并说一百万铢不算什么。姥姥嫌儿子嘴里有烟味,但索伊更贴近母亲并做出亲昵行为对着母亲撒娇。姥姥说让儿子先还上欠她的几十万再说,索伊一听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自己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美好的事。并一步跨过摆放的祭品去别处了。画面的左侧是外孙安,他头戴耳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用手机打游戏。

(女儿阿秀勤勉务实,不会说漂亮话;小儿子没有正业只会口嗨耍赖骗姥姥的钱拿去挥霍;外孙出人不出力,丝毫不关心眼前任何人。)
4.姥姥数落小儿子一句,又嫌女儿阿秀祭品摆放方向不妥:你都来了几十年了,为什么还要把鸭屁股鸡屁股对着我爸妈的脸。

(做多错多,谁干活谁收获埋怨。即便父母对自己有所亏欠,但姥姥对已逝的父母依然保持着尊重。这个细节初看是个笑点,回看时大概也像是在传达给观众姥姥和自己父母的关系:热脸贴着冷屁股。导演应该并无嘲讽之意,只是对彼此相待的态度做出一句结论。)
5.墓碑上写着祖父母郑亚芳,周钦兴(右侧一行小字:广东省潮州府),姥姥这一家是定居泰国的华裔家庭。姥姥抬头开始唤一味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外孙安。面对姥姥的不满,安说自己已经铺好了垫子,抬手不服气地指了指大舅舅。大儿子阿刚此时在和老婆女儿视频通话,并让女儿彩虹和姥姥打招呼。姥姥直接表达对儿媳从不到场的不满,阿刚慌忙切断视频。

(从头到尾,只有女儿阿秀在一通忙活,外孙也算参与了,两个儿子只是仅到场。尤其是大儿子阿刚,电话里对妻子温柔体贴,像是旅游观光一般给妻子展示墓地周边,与他对待母亲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6.姥姥嫌安撒花不认真,说他一无是处。外孙不以为然说早晚都会被风吹散。姥姥不听儿女劝阻自己走上土丘整理花瓣却摔了下来。大儿子阿刚推母亲进急诊室,小儿子索伊安排姐姐进去填表。阿刚出来说自己要去接女儿,打算留点钱让姐弟俩照顾母亲,索伊借口要去阿刚的家里取车再回来,安也想顺路搭舅舅的车去地铁站。女儿阿秀不耐烦他们的借口,主动留下照顾母亲,一个女人看着车里的三个男人就这样离开。


(阿刚愿意出钱不想花时间,索伊甩手掌柜享清闲,外孙安只想省钱省时间。三个男人之间的相互推诿,是自私本性,也是心知肚明——阿秀无奈之下只能事事兜底。)
7.退学在家当游戏主播的安只有四个观众。辛苦工作了一天的阿秀回家,儿子讨好地过来给她捏肩,想用妈妈的信用卡信息买台新电脑。阿秀没有答应,也不想再给儿子的网费续费。面对妈妈的唠叨,安选择逃避态度。

(安是典型的尼特族一员。阿秀说儿子退学做游戏主播时告诉过自己,他会赚很多钱,会自己租公寓,还会给妈妈零用钱。这样的话语听来如此熟悉,与索伊舅舅跟姥姥夸下的海口如出一辙。)
8. 得知姥姥在医院检查出了癌症安也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在妈妈提出让自己去看望姥姥的时候,嬉皮笑脸地问会不会给自己钱:我的时间就是钱。妈妈那边传来一声长叹。






(姥姥如果不是因为摔倒进了医院,是不会因为身体的疼痛主动去医院做检查的。一是大多人尤其是老年人没有积极就医的观念,二是姥姥不愿麻烦子女,很多事都在独自承受。妈妈与安的对话,也因为安漠不关心只沉浸游戏的态度,话语方向虽然是各说各的,但台词设计衔接连贯,自然得像在说同一件事,更加凸显一种冷酷无情。)
9. 堂妹阿梅联系安说电视出了故障,问安可不可以过来看看爷爷。安坐在床尾,爷爷用手指表示他挡住了屏幕。安回头时正看到名模走秀的画面,调侃爷爷宝刀不老。

(这里虽然着墨不多,但涉及到了对老年人情感和性欲问题的态度。)
10. 阿梅照顾病床上的爷爷已有一段时间,连给爷爷换尿布的动作也非常流畅熟稔。从安的视线里望过去,镜头推进恰好看到堂妹后腰上一层密密的汗,安为自己的视线停留略觉尴尬并自觉转身坐回沙发上开了一个新话题。


(为什么要拍到阿梅的腰?其实这里是安望过去的角度,安是不适应以阿梅的女性身份怎么会那么坦然地给爷爷换尿布。他并非有意去看堂妹的腰,只是视线重合了。当孙女可以毫无顾忌地照顾爷爷,而很明显更适合此项照料动作的孙子却只能袖手旁观时,长辈的情感依恋导致的财产分配问题在这里已留下一处伏笔。)
11.安站起来夸阿梅说她完美符合每个祖辈对儿孙的梦想:一个学习如何当护士的孙辈。阿梅笑着问爷爷他最喜欢谁,爷爷却指着屏幕上的模特儿们。安问阿梅怎么没想去做点别的,阿梅回过头说轻松高薪的工作,她现在就在做着。安听了后一副不置可否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堂妹阿梅有着远比堂哥安多得多的成熟与谋划,安还处于无所事事的庸碌状态里,而阿梅已是目标专一行动明确。)
12.电视上名模们依然在风光走秀,伴随着韵律十足的背景乐被监护仪一阵急促的报警音打断,画面迅速切换至灵堂,一声磬响,一段哀乐,家人们依次有序走过爷爷的遗照准备敬香。


(名模T台上潇洒走秀和家人步入灵堂祭拜,两组画面一前一后,迥然转变,生与死,欢与悲,给人一种无常才是常态之感。)
13.爷爷给安留下了一份价值一万多泰铢的纯银带子,主事人(身份大概是爷爷的妹妹)拿出来交给了安。妈妈阿秀怕他拿去卖掉当面接管保存。主事人说爷爷早就做好了遗产分配,只等死后才让公开。自恃长孙位置,安眼睛亮亮地,充满期待,继续讨要。当听说只有阿梅继承了爷爷的房子,其他长辈只分得一点点钱后,安不由一脸震惊。走出室外的安,看到堂妹阿梅把怀里纸糊的‘大房子’扔进火里,扭头一把拿掉孝巾。大局已定,阿梅看了安一眼,走了。眼神里颇有些胜利者的姿态。




(爷爷帮助阿梅拿到了房子的继承权,阿梅把‘纸房子’扔到火堆里烧去给爷爷。虚实之间,物质与寄托,祖孙俩彼此圆满互得。画面停留在那幢迅速被火势吞噬了的‘纸房子’上,是安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希望一瞬间的塌缩破灭。)
14.安从阿梅那里受到了启发,打算去照顾患癌的姥姥。去往姥姥家的路上,安拍了好几张位置周边的图片(这一组空镜太美了)。站在姥姥家门前,安在编辑房屋外观信息并上传到了购房平台,以此用来估算房屋价值。







片头结束定格在一颗青翠的石榴树上,片名出。视觉焦点落在一枚红彤彤的石榴上,完好的塑封袋上满是雨滴。我想姥姥的爱,大概就像这层外套袋,虽单薄却也有韧劲,即便没有什么回报,还是甘愿为儿女们遮风挡雨(我心疼姥姥,但并不认同或赞美所谓的母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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