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却道天凉好个秋

从62到67集，我就只看未说，因为回老家探亲。许多追剧的同时还一直追着我的朋友纷纷问我：怎么不写了啊？我很庆幸有这个出门在外没法写的借口。实话实说，这几集，我其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知道这几天真个是天凉好个秋啊！ 今天回家看了68、69集，感觉缓过来一点，似乎还能敲点什么文字出来。 先说明一点，虽然这几集的剧情，我个人并不是特别喜欢，但对于很多人说谁谁的人设崩了的话，我个人是不认同的。批评周莹不该狠心设局掀了沈家，批评沈星移不该恶言拒绝周莹，批评赵白石不该老婆一死又跟周莹缠夹不清，以及由此而来对编剧的各种批评谩骂……这当中，我个人觉得值得商榷的是周莹在商战部分赢得太轻巧，搞垮沈四海那几招实在是潦草，以沈四海当时的身家和地位，垮得太容易了。除此之外，主要人物的人设我个人是完全接受的。 先说周莹。大家必须有这样一个基本认知：她就不是婆媳剧中你隔壁张三李四家的媳妇，也不是你可以说这个人演出了你的心理的女人！她是一个真实的传奇，如果在感情上、处事上，她都跟你一样，她的人生也就和你一样平庸了！哪还有什么那年花开月正圆？周莹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这个众，也包括你，你的经历、你的思想、你的判断、你的选择、你的结局。很多人说她应该怎么样对沈星移，应该怎么样对沈家，应该怎么样处理人与事，都按你想的处理了，我们看什么戏？周莹和沈星移或者和赵大人开开心心地拉着小手过小日子去了，那就不是那年花开月正圆，而是媳妇的美好时代了。  再说沈星移。可想而知，那样一个年代，在周莹这样一个年轻美貌、有才有财、抛头露面、不拘一格的小寡妇身边，肯定会有很多男人跃跃欲试，沈星移凭什么脱颖而出，成为继吴聘之后周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撇开其他客观条件不说，他必须是一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不惜代价的人，事实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胜过周莹身边其他所有人，包括赵白石。很多人为沈星移不值，这个其实把前后剧情联系起来便知，沈星移得到了他想要的。他说：周莹，总有一天，我和你不只是朋友——结果他们不只是朋友；他说：我要你心甘情愿跟着我——结果，周莹心甘情愿要跟他。拒绝与伤害周莹，显然不是他的本意，正如拒绝和伤害沈星移，也不是周莹的本意——所以，沈星移一边恶语伤人一边悄悄为周莹留下一本书；所以周莹一边往死里挤兑来求她放过沈家的沈星移，一边为他和赵白石拔刀相向。要问周莹值不值得沈星移去爱，就看因为对周莹的爱情，沈星移是不是向着积极的方向成长，答案是肯定的。在我看来，能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强大的爱情和爱人，就是值得的。  赵白石更是如此。他不像沈星移那样视周莹为全部，周莹于他，是为之目炫的、最特别和美好的一部分。但以他的性情、所受的教育、所处的地位，让他从头到尾，都不可能像沈星移那样放肆和坦荡。他对周莹的每一份付出，都要捆绑一样东西，着一件迷彩。赵大人身上羁绊太多，同时，他想要挣脱这些羁绊的力量也太大，这让他对待周莹一直处于紧张的蓄势状态。 如果说周莹是一星灯火，那么吴聘是灯罩，沈星移是飞蛾，赵白石则是灯下黑——仿佛与灯火无关，却被灯火左右一切，如影随形。  这几集里，首先表扬一下扮演怀先的小演员，真是不错！比那些尴尬的偶像明星好百倍啊！怀先这个孩子对于周莹来说，与其说是找一个继承人，不如说是找一寄托。那时候她以为沈星移已死，万念俱灰，生活得没有一点力气。而怀先身上，同时有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痕迹：吴聘取的名字，沈星移的性情。这孩子的出现，就是来给灯加油的，他做到了，甚至把周莹带到沈星移跟前。 沈星移的回归让人感慨。很多人把他的不幸归咎于周莹的拖累，我完全不这么认为。虽然沈的遭遇确实与周莹有关，但还真不是拖累。沈星移的不幸，缘于他的爱情、他的良知和思想与他的家庭、沈四海的人生选择之间无法弥合的巨大鸿沟。某种意义上说，跟周莹对他做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周莹对沈家做或不做什么，都是这个结果。周莹完全不对沈家做任何报复性举动，沈家也不可能逃脱贝勒爷和杜明礼的蹂躏、不可能不与权势捆绑并继续伤害重新崛起的吴家、沈星移也不可能娶到周莹。除非沈星移愿意彻底放弃一方，事实上，哪一方他都很难完全摆脱。处于冲突中心的周莹更是他舍不得放手、放不了手的。而周莹从来就不是一个在命运面前被动接受的人，她向来主动迎接挑战。沈星移明确知道这一点，也无力改变这一点。既改变不了周莹，也改变不了父亲与沈家，他才会转身去挑战造成这一不幸局面的世道。沈星移不是那个头重脚轻根底浅的吴泽（我前文就曾预测过，吴泽此人若得势，绝对是个灾难，果然！），他头脑更清醒，也深知自己所做的事危险重重，所以他同时与自己的家庭、与周莹都保持着距离，皆因为他已身在危墙——有的伤害，就是爱的本身。  关于沈星移走上革命道路这一部分，个人觉得剧情跳跃性太大，很多东西没有交代清楚，弱化了沈星移的形象以及他与周莹关系出现的新局面。不过，演员的表现还是非常好！两人在学堂意外相逢，恍如隔世，一眼万年；相约再会时，周莹的真情表白和沈星移一直努力避开她的眼神，这种语言之外的内心戏与情感传递，真是好！想想之前，沈星移跟个花痴似的，眼神一直粘着周莹。这时候，周莹如他毕生所愿，主动向他表白时，他却一直不敢看她，不敢与她眼神接触，陈晓把这当中的不得不推开她的隐忍挣扎以及确实历尽生死后的沧桑心情，演得很好。两个好演员的火花四射，看着真是爽！虽然这一部分剧情我不以为然。 比起沈星移，赵白石才是这几集的男一号。在之前周莹冤狱时，赵白石是被打击得最惨的人，更胜沈星移。沈星移遭受的是肉体的痛苦，赵白石则是整个世界轰然坍塌：自己一直尊敬并奉为人生导师、为之效命的恩师，竟然是一个如此无耻的小人；自己为之奋斗的理想世界，竟然由那样一群小人在把持；自己深爱的女人身陷绝境，竟然是自己的老婆一手促成；在自己的游说下放弃一切妥协的周莹，最后竟然还是要被判死刑！但赵白石的好处也在这里，正如他会爱上周莹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赵白石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他懂得跟这个世道周旋，他勇于匍匐前进——看了这几集，我真是发自内心觉得，最适合周莹的人，就是我们赵大人啊！他发自内心欣赏她，一往情深爱着她，无可奈何包容她，又懂得如何保护她，且还真的有能力保护她。  可惜啊可惜，赵大人终究越不过历史的真实——吴家后人说了：大事不虚，小事不拘。 既然大事虚不了，结婚自然是大事，编剧导演都作不了主啊，更何况演员？但小事不拘，赵大人还是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恋爱过程。 这几集中几处与赵大人有关的小节，非常温暖生动有趣，在剧情冲突相对平缓时，让观众看起来也不失轻盈： 赵大人在周莹指责他不该与王爷同流合污时，终于首次坦承自己是为保护她才这么做的，这已经可以算是一次表白了，可惜周莹只当兄妹之情朋友之义来感动； 赵白石邀沈星移共同灭杜明礼、把周莹在死牢留给沈星移的情话告诉他，这里的赵白石，既有君子之风，又不拘泥于所谓礼教，该用手段时毫不手软。不管是吴泽还是王爷，能为所用都先利用一下，暂不去管什么革命变法，把眼下对的事做好、该保护的人保护好再说。人才啊！这个非信仰崩塌后重新站起的人，难以做到。赵白石可算是情商智商双高，他这样的人活到最后才是最合理的。 最有趣的还是被周莹戏耍一节。赵白石被周莹连环计支开，放走了吴泽，发现上当之后，一怒之下跑到吴家抓走周莹扔到牢里。他是这么抓这个放跑通辑犯的犯罪嫌疑人的：亲自上门，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直抓到牢里推进去——赵大人啊赵大人！抓犯人是这么抓的吗？巡抚亲手抓着犯人的手，还要警察干什么？ 回到家的赵大人，大概是想到被周莹戏耍的经过，独自一人坐在案前哈哈大笑，这是严肃了几十集、偶尔浅笑的赵大人唯一的一次毫无节制的、长时间的放声大笑。他在笑什么？之前与周莹打交道的十几年里，他其实早已经见识过周莹的各种聪明机智和不拘小节，但这一次，周莹是直接以他赵白石为戏耍对象，虽然被戏耍不免懊恼，但两人的终极目标却是一致的。赵白石之笑，当是既笑自己被耍，也笑周莹有勇有谋，更笑周莹这一场救人安排天衣无缝，既救了人又保全了她自己，事后回想，他当然是又生气又佩服又气恼又安慰又无奈又欢喜，还终于名正言顺地牵着她的小手一直拖到牢房——赵白石这郁闷的官，到这里算是当出了别样的情趣！这不是官兵捉强盗，这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 焉能不笑？焉能不哈哈大笑？ 赵大人盔甲尽卸，快意平生。 看得我也忍不住跟着赵大人笑了起来。  这八集里，周莹从每天的魂不守舍无心生意、深夜独自爬上树端思念沈星移、一个人在沈星移墓前睡去这样的人生低谷，因着种种刺激，重新豪迈地一步步走出来，让看剧的我也跟着心情明亮起来。 看到周莹重新抱着大碗一边呼啦啦吃面一边和四叔谈生意上的事，把小怀先收拾得服服帖帖，跟赵白石斗智斗勇，亲自设下并不光明磊落的陷阱彻底击垮沈家，甚至不惜为沈星移与赵白石举刀相向……我喜欢这样的周莹，按套路出牌，那是观众的事，不是女主角的事。 剧情到此，几位主要剧中人都是几经生死，人生大起大落。识尽人生愁滋味后，之前的意气风发、风光旖旎、犹豫徘徊、欲语还休都已经渐渐模糊不再。现在的他们，提起勇敢如周莹表白沈星移，放下果断如沈星移拒绝周莹，报复不拖泥带水如周莹推倒沈家，官场周旋如赵白石游刃有余…… 这几个人，彼此之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谁娶谁嫁谁收了谁，谁成谁败谁为了谁，已经都不重要了。 跟我看花开月圆系列： …… 21、那年花开：一片冰心在玉壶 22、那年花开：直教人生死相许 23、那年花开：泪眼问花花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