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买了史丹尼·库布里克的合辑,却一直没有逐个去看,只是看了非常有名的《发条橙》、《一树梨花压海棠》和《闪灵》。库布里克的片子是需要一点心理准备才能去看的,比如看《闪灵》,看的当时并没有怎么害怕,看罢却一夜难以入眠,耳边总疑是有斧头劈门的声音,做梦也会走进迷墙出不来,还有汹涌而出的血水,更时常想起杰克·托伦斯反复在打字机上打出的那句话:“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后脑不禁一阵发凉……
虽然已经在《发条橙》中见识过库布里克的另一种风格,不是单纯的恐怖,是那种以暴力修改人性的同时所带来的心理恐惧,是一种强权下人如蝼蚁的感觉。如果说《闪灵》带给我们的是心理上的惊悚,那么《发条橙》带给我们的是心理上的压抑。库布里克是一个善于揪住你心的高手,他用并不紧张的镜头节奏慢慢请君入瓮,《大开眼界》就是这样,舒缓而来的情节中一个又一个情色的刺激,却拉你进入一个诡异的圈套,而最终你所得到的,不是惊恐,不是压抑,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与不安全感,就如妮可·基德曼最后所说:“我只知道一件事:终其一生,我们都不会明白所有的真相。更不要说一个夜晚。但我要告诉你,我真的爱你。而我们现在应当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做 爱。”
肉体是最为真实的感觉。有时我们对灵魂的存在会将信将疑,但越是如此,越是渴望最真实的拥抱,没有比男女之间短兵相接的体验更能证明我们存在的方式了。婚姻、道德、衣食无忧与主流的生存方式,都无法掩盖内心混乱而诡异的邪恶,就像妮可在梦境中众目睽睽之下与所有男人乱搞,还要用响亮的笑声去嘲弄她的丈夫;就像一个完美优雅的医生、丈夫、父亲,也会反复去找妓女。理智发情的时候,人都是撒旦的孩子。
幸好我们不必强求完美。终其一生,我们也不过是在追求完美的路上磕磕撞撞。有时,我们并非不能了解真相,只是真相就像显微镜下被放大的螨虫,丑陋到无法忍受而我们还是要忍受它寄生在我们的皮肤里。所以,难得糊涂其实是最为可靠的生活方式,不要妄想去分析和考验,别把自己与别人的内心当成仓库里陈年的谷子翻出来晾晒,要知道,那里寄生着最丑陋的小动物,如果你看到,它就会真的无时无刻不在你的生活中存在。
幸好我们活在一个包装的世界。我们衣冠楚楚,优雅适度,要知道,人类是非常养眼的动物,脱下衣服的身体,也是那么美好动人。从《大开眼界》里我看到了那么多美丽的身体,你可以把她们看成造物主的杰作,也可以把她们看作撒旦的礼物。犹如一个人剔除武装的内心世界,天使与恶魔不过一念之间,但我们不是天使只是人类,天使有时会睡着的,而撒旦也长着一双貌似天使的翅膀。
人如此卑微渺小,又如此脆弱复杂。有权有钱之人可以与撒旦同谋,将诡异的梦变成现实,就像那个充满宗教色彩的诡异的群欢派对,而更多的人不过是矛盾的可怜孩子,就像电影里的汤姆·克鲁斯夫妇,他们或者在梦中走失,在心里放荡,或者偶尔在现实出轨与荒唐,亦或者,他们坚信撒旦就是心里的天使,心安理得地堕落并快乐着。每个生灵都是上帝的孩子,不管他们有多少错误,耶稣都会说:原谅他们吧,他们做什么自己不知道。
我因此深信宽恕是人性中最高尚的品质,而包容是最仁慈的品德,当我们无法做到包容与宽恕的时候,我们要学会糊涂与遗忘,这是人性中最深奥的智慧,学会了,你会过得安宁而幸福。
《大开眼界》果真让我大开眼界,库布里克就像个幻术师,在舞台上一层层打开你的胸腔,让坐在舞台的下面的你看着自己博动的心脏、血管的走向以及五腑六脏的位置。这是个残忍的过程,你突然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心安理得地容忍自己的出轨而又心安理得去谴责别人的过错,我们都是惶然无助的孩子,我们寻求安全的方式无非两种:掩饰与欺骗,对他人,也对自己。
库布里克画龙点睛的结尾算是一种人文关怀,他借妮可的口给人们指出一条出路:与其跟真相纠缠不休,不如跟着现在的感觉走,抓紧时间抓紧爱,过去与未来都不真实,永远更是最幼稚的承诺,来吧,爱不爱我,做给我看,趁我还有感觉,趁你还有动力。
Eyes Wide Shut:我们也是撒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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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那个女的是被阿汤哥害死的吗?(8号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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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面具出现在最后床头?(逆风居士)
这就是撒旦教!也叫敌基督!(无法显示)
派对庄园所在地实景取景在哪里(浪费好运听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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