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情节基本展现了墨家精神。墨子作为杂家,其实仍以仁义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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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公元前468年-前376年),名翟。生活在大致与老子、孔子同时期。书有记载,墨子师从孔子习儒家仁义礼教之说。后以为迂谈阔论,不入流,不合时,只能愤愤然,郁郁然。故而独创流派,收徒于各行当,且颇精深。高徒见诸后世之史册者如禽滑厘、高石子等。以前者更为著名,称墨家第一“巨子”,深得墨家精髓。
思想正解 墨子是个“行动派”。首先,虽然儒家有时微言大义如孔子,有时慷慨激昂如孟子,有时严谨批判如荀子,但“微言大义”却不得“微言大用”于当时,滚滚波滔只堵住了昏噩之口却挡不住熏心利欲,严谨批判虽针砭时弊振聋发聩却仍不能催人奋进效用于当下。墨子独树一帜,创立新学。而这个“新学”其实就是“儒学”的2.0版——儒学的可操作性版本。由此可知,墨子本身就是一个仁爱学说的“行动派”。
其次,墨子主张以“兼爱”为核心,以“亲士”、“尚贤”为两面的“一体两翼”思想。它一针见血,不放空言,直言时弊,它是儒家仁义学说的具体化,更具现实可操作性——前提是诸侯心悦诚服的接纳它。兼爱可理解为儒家思想中的父子兄弟君臣之爱——父子之孝爱,兄弟之悌爱,君臣之敬爱,也可理解为天地对黎民之爱,也可理解为仁人圣贤对百姓之爱,更可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相互之亲爱。由之而“亲”敢言敢行之士大夫,“尚”道德广播之贤人圣人。顺此施行,则兼爱之心无不所有,兼爱之行无不所及,兼爱之道无不所通,“一体两翼”的儒门新学说发扬光大泽被宇内之日可期矣。

最能体现这位“行动派”的具体主张的则集中在“兴利除害”四个字上。这个世界上有哪些“害”呢?比如说,以大攻小,以强劫弱,以诈谋愚,以贵傲贱,以众暴寡等。意思是说,大的诸侯攻打小的诸侯,实力强大的诸侯掠夺实力弱小的诸侯,用欺诈手段愚弄别人,凭借出身高贵就蔑视一般的出身,以人多势众暴虐势单力薄等等这些现象都是害,且是大害!这些都深刻影响一个诸侯国和其内部社会的“仁义礼智信”,都直接反映其内部素质和凝聚力,直接决定其社会运行秩序和规律。而“兴利”则是相反,即去除以上这大害则可。由此可见,“兴利除害”不可谓大乎?真如此,儒家孜孜以求的充满大忠大义的大同郅治之世不也就有其现实性可言了吗?从墨子阻止公输盘助楚攻宋一事就很明确说明:对墨子而言,不智不仁不忠不强不知类,则愚不可及;默默成一事,则人莫知之。墨子不齿前者,反以后者为荣,这就正体现了他除酸酸的书生意气,还有侠之大者的责任和担当,实属难能可贵。无论其事业终究是成与不成,仅就这“行动”的精神而言,当为后世敬仰!
这位行动派的智慧与远见仿佛没有极限,他引人深思地阐发了道学意味较浓的“天志”思想,比孟子的“浩然之气”要高远得多,大气得多,深邃得多。他以人志寄天志,以天志寓人志。人通于天,则人道顺了;天通于人,则天明了。如果墨学不被废弃的话,无论是后来的“天人合一”还是程朱学派,想必都没有再出现的必要罢——由此可依稀明白,汉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治国方略虽促进了全方位大一统,却也遏止了思想的新生命的萌芽。历史没有如果,只能说,可惜了墨子的满腹才学、胆识、见地和埋没于世的尊名了。
另经后世考证,墨子遗篇繁多,涉及几何学、光学、物理学、机械工程学等诸多门类。可谓学以致用的能人巨匠。墨子阻止公输班攻宋的故事,也是利用了其强大的守城器械和高人一筹的防御战术这两大优势,可谓一代军事艺术大师!
思想新解 作为一个切实的儒家“仁爱”理念的“行动派”,墨子的止战爱民思想,意义深远。而以现代人的眼光,该如何看待和解读呢?
乱世当中,“春秋无义战”,大国侵略兼并小国是自然界法则,是人类社会通行强力公理,无可厚非,甚至是不足挂齿之事。而在墨子看来,虽然“存在即合理”,但一味倚强凌弱,以大压小,虽不违背当时通行公理,但绝对会为后世埋下灾难的种子,为天理所不容。虽能行之于一时,又能如何?必遭万世唾弃,遗臭万年!由此可知,墨子及其带领的墨家,是为践行“兼爱”的原则而“行动”的,是为了既有的崇高理念而作为的,是为了下层最困苦的百姓而努力奋斗的。他并非一时脑热,也非乌合之众,而是以一个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践行者的身份活跃在当时的历史舞台之上!
思之当下,似仍有契合之处。当今社会最基本但也是最崇高的准则就是主权平等和公平正义。最能体现这个准则的国际舞台则是万国之国——联合国。这个机构里最能体现这一精神的,则莫过于维和部队这个部门了。哪里有不义之战,哪里就有它的身影。虽不能立即停火止暴,但它的存在本身也就是在践行“行动”的原则。而且这个“行动”的原则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是大国游戏之外的第三方或中间方行为体。每当大国或其代理人冲突不可避免且愈演愈烈,同时谁也不愿首先服软低头的时候,那么就是这个“行动派”发挥其最大作用的时候(言外之意,想必读者也明白,只要冲突可以缓和或有缓和的余地,大国们总是会绕开各非直接相关方,自己寻求可能的或近在眼前的利益最大化)。但这不会损害维和部队的作用,反而会塑造它的积极正面的形象,增强的它的软实力——要知道,当今世界,软实力也是一种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话语权。是金子,它总会发光,或迟或早而已。当年黎巴嫩各派战火胶着,各大国疲于外交穿梭之时,“蓝盔”的亮相登场无疑给各方的和平前景打上了一针强心剂。当卢旺达内战带来的种族屠杀使整个国家笼罩在恐怖暴虐的阴云之下时,“蓝盔”至少使稳定可期,使和平可望,但它最终还是被掷出了外交行动的选项,竟然酿出了如此惨绝悲剧,是可忍,孰不可忍?惨痛的失败,总在面对现实之时才使一切借口变得苍白无力!人是理性的利益计算者,国家更是百倍千倍于此。面对如此万难境况,,岂有坐视泰山崩颓之理?这都是大国可以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积极做出正确的决定的时候,只损失一些可见的资源而得到了莫大的国际公道人心,岂不是美事一桩?
当然,笔者并非要夸大维和部队是如何伟光正,只是要强烈强调它的现实价值和历史作用。阿富汗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它国情民情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尤其是沦为了两个超级大国的轮番验兵场之后,情势更加恶甚。在建立阿富汗民选政府的同时——瞥开培植阿富汗民主文化的务虚方面,当务之急,建立社会警察力量和国防军,两手都要硬,双管齐下,自然立竿见影。一个自由稳定的阿富汗对饱受动荡困苦的各方都是重大利好。此时维和部队不仅是陷于被动的敌进我退、敌扰我退、敌疲我进、敌退我退的疲劳战术,更可以主动作为,建立和巩固强大的同盟军,何愁山河不稳,黎民不附?笔者以为,这也不失为一个积极进取的例子,不妨多在一些局部的动荡地区扩大战果试验推行。
维和部队的案例就说到这里,而这也只是“行动派”的现代化行为的一个小小的体现而已。比如诸多政府间和非政府组织,都是践行墨子“新仁爱观”的繁多星辰。它早晚而且已经部分地照入人心,成为复杂世界天空里的一抹亮色。坚守墨子的在上为上,在下言下的行为守则,上下一心,内外一体,天下之“尚同”,指日可期。希望“蓝盔精神”不断发扬,“蓝盔行动”不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