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夢中花園

回憶與現實並存一鏡之中的手法並不算新鮮，早在本片10年前，瑞典名導斯約堡便在他那部榮膺金棕櫚的改編自斯特林堡著名話劇的《茱莉小姐》中採用過，亦為此手法典範之作。但與斯約堡用以深挖及混亂人物意識的用法不同，本片紛繁複雜的意識流形式是單獨表意的。
首先我們知道，女主角Marusa的職業是話劇，而將回憶與現實放在同一鏡頭中講述，本身也是類似話劇的表達方法（因為話劇沒有分鏡，沒有蒙太奇）。在這裡，時間與空間一齊被取消，導演提醒我們：片中人物是受控於自我的，時間與空間無法對他們產生影響；這便幾乎決定了影片的悲劇基調。那麼接下來，夢的描繪便是理所當然的緊隨而上。於是到了這時我們意識到，人物均是困在自己的夢中。再結合被取消的時間與空間可以總結出，這些人已脫離現實，在現實中亦是造夢。影片反復出現的不止有一對年輕情侶，亦有很多快樂兒童，他們都是作為“夢”的隱喻遍佈於現實生活的大街小巷，幾乎無孔不入，美好卻令人膽寒。而片中受夢支配的人們，潛意識里的圓夢願望都需要別人夢的破碎來成全，到頭來卻人人受傷，只令碎夢之眾神皆大歡喜。
那麼結尾處觀眾看到了什麽呢？男主角Peter獨自一人遠去，但身後，那對年輕情侶無畏大雨滂沱，旋轉舞步亦朝男主角離去的方向而行。Peter，你的夢還未碎完，你是否還有勇氣繼續做夢？

ps：本文標題源自Peter與Marusa共度一夜夢后，教室裡坐在課桌上的小女孩左邊拼字欄里斯洛文尼亞語的中譯。
ps2：飾演男主角的Miha Baloh，在這一年（1961年）還擔當了前南名導彼得洛維奇的《Dvoje》的男主演，巧的是也飾演一個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