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怀春”不能更不会抹杀邓婵玉的主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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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女怀春”就是恋爱暗示的观众,我只能说你们是太没品了。邓婵玉这个角色,一开始是一个被困在忠孝之内的臣子。她孝,所以她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效忠殷寿。她忠,所以她在太师想要告老还乡之时上前自请带兵出征。哪怕这时候的大王已经气若游丝,只剩下象征意味,她也要效忠于“王”,因为这是忠孝要求她效忠的父权。至此,她还只是一个权力符号。

故事到黄河边时,民歌最开始只是劳动号子。大家看到女将军才转为求偶的唱词。副将用鞭子即强权,制止农夫的歌唱,称其为淫词艳曲冒犯将军。这是因为将军是他的上级,他认为强权是不可冒犯的。强权,但是是女性,被凝视被爱慕好像就能将她从权利的台子上拉下来一般。 但邓婵玉不觉得被冒犯,仰慕,好,我接受,我就是很好,你们唱仰慕之词就是因为被我征服了。“让他们唱,唱大声点!”邓婵玉“我”的状态开始在故事中被讲述。她的状态就是意气风发,我可以被观看,那是因为我不惧怕被看到,不惧怕被赞美、被仰慕,因为我是主体。农夫的爱于邓婵玉是理所当然,因此她才会不屑一顾。邓婵玉是来西岐征战杀伐的,农夫唱得越大声,邓婵玉越志得意满。 “有女怀春,河水其泱,何不同舟,共泛水中央;有女独行,山野其荒,何不同车,共赴道路长;有女忧心,雨雪其滂,何不同止,愿慰汝心伤;有女无归,北风其凉,何不同栖,共效彼鸳鸯。”诗经民歌式的唱词,角度就是观看女性而后求偶,但又怎样呢。被求偶就是被冒犯了吗?怀春就意味着失去主体性吗?如此划等号来作为一种与男权割席实在幼稚。 最后时刻邓婵玉让姬发唱这首歌给她听,是因为那时属于她的时刻。她意气风发,她挥斥方遒,她杀伐果断…她要带着属于她的时刻离开。和姬发顶多是惺惺相惜,哪里来的爱情之说。姬发在祭台前面不断犹豫,是两方百姓的生命在他心中拉扯,但是邓婵玉是果断的,杀伐的,所以不断问姬发“你在等什么”,她以为姬发是坚定的,但“姬发小儿哪懂打仗,只会些儿女情长。”她和姬发是不一样的人。 最后,我支持对导演叙事镜头是否存在男凝的一切讨论。我只是觉得过度解读怀春一词,乃至认为这个词对女性是一种侮辱,才是真的在凝视中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