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2剧作浅析

亚瑟与哈莉的精神纽带

牢房中，亚瑟与哈莉的性爱是一场春梦，是一次精神耦合。事实上，亚瑟仍是处子之身，并很可能不具备性能力，而这恰恰符合一个精神符号的神性——但，在他臆想中，神性的塌陷在不知觉中发生了，亚瑟渴望被爱，他渴望找到一个可以sing for her,bring spring to her的寄托，在他歌声中诉说的完全是平凡的愿望，他从圣坛陨落是必然的。

（梦境中的哈莉要先给亚瑟化上Joker妆才发生关系，证明潜意识中亚瑟明白哈莉爱的只是Joker）

探视房，亚瑟从律师那儿得知哈莉的身份疑点重重，而原本警惕她谎言的亚瑟又被她的另一个谎言轻易俘获——她怀孕了，他即将成为父亲。

一瞬间的迟疑，亚瑟再次化身为她欲望的客体——Joker。可以说，亚瑟扮演Joker完全是为了迎合他自己对ture love的天真幻想，隔着玻璃微笑的红唇不过是镜花水月。

一场不存在的性爱造就了一个不存在的圣子，但当事双方对此深信不疑，我猜测这里编剧引用的是“圣灵感召”，即圣母受孕来自于一场梦，大天使加百列告知玛利亚她将诞下圣子耶稣。

在歌舞情境中，中弹的亚瑟的遗言是，当他被加百列带走，哈莉要为他生下一个fine son，这部分也与“圣灵感召”的神谕耦合。

庭审与圣坛

对于Joker的狂热信徒而言，这次全美直播的庭审是让世人见证Joker神性的契机，这是一座圣坛。而对于亚瑟本人呢？这只是一次和哈莉的约会。

我不理解亚瑟需要这一场庭审为其证明的契机，其缺乏个人动力（被外部推着前进）也导致庭审戏冗长而缺乏力量，甚至是对歌舞戏份的戏剧消解。

从剧作上，我理解编剧想促成的是行为的误解——亦即，亚瑟成为Joker的理由与信徒们的期待不过是一场误会。最终他在自白中对镜头亲口承认Joker是他的表演，他的辞演导致他神性的瓦解，而信徒们不需要一场对他们精神符号的处刑：被判有罪，处于情绪谷底的亚瑟与狂热信徒高涨的疯求在那一刻碰撞出了编剧希望赋予故事的高潮——炸毁圣坛。

这是学院派再熟练不过的行之有效的桥段编排，但这次它不奏效。我认为根本的原因是，编剧们对亚瑟这个人物的结局接受的过于坦然，以至于他的个人抗争传递的感动并没有超越观众对这个角色的期待，他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被哈莉和信徒们的愿望左右——以至于，他在歌舞情境中化身愤怒的Joker痛击律师与法官的行径显得如此笨拙。

我们知道它要来了，编剧知道，演员知道，摄影师知道，提词器知道，肾上腺素已经准备好，可它就是硬不起来。

双疯

走出残垣断壁的亚瑟被一个经典扮相的Joker信徒救下，而他拒绝了，他夺路而逃，即使他们说着we still love you，但此刻的亚瑟并不需要拥趸，他不需要信徒成为自己的精神遗产，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迫切要见到的是他的爱人。

楼梯上，他找到了她，哈莉妆容凄怆，可她依然是哈莉，而亚瑟的脸上抹着一层尘土，Joker的面容已然不再，他只是一个凡人，也许从那一次隔着铁栅栏的二手烟吐息，二人的神性已经交接，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漫长的告别。

哈莉独自步上阶梯（圣坛），她要去建造那座山，而半山腰的亚瑟将被山下的俗世铁则从梦中再度拉回疯人院。

最后，亚瑟被狂热信徒刺死，我认为是一场公开处刑，是谋杀。到访者并不存在，没有人需要一个失去神性的空壳，或者说，被抽离了神性的人间体必然死去。

到头来，他只是一个玩笑。

tips

本片从技术层面而言制作极佳，特别是摄影调度和美术风格的把控，亚瑟和哈莉恋爱的部分我看得可开心了！遗憾的是，主创未能把一个蕴含潜质的梗概延伸为一个精彩的故事。

以及，你们发现广场上有一个假装打电话的患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