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瓶颈与创作

十分意识流的作品,恍然有梦的质感。海滩是瓦尔达永久的眷恋,但正是在这样小小的岛屿上,加上一小时半的电影时长,便融合了瓦尔达关于自身瓶颈的挖掘,设立并完成了对于“创造”本身的探讨与反思。
优秀的电影,往往从开头就不同寻常。相异于传统电影的叙事,瓦尔达先从嘴这一局部开始,进行迁移拉伸,引入主体。嘴是表达的象征,而一开始女主便因车祸失语,此处便已早早埋下了主角作家创作瓶颈的伏笔。就如那副被缪斯女神带上的墨镜,创作之路上若是过于急功近利,难免会陷入车毁人伤的悲剧。
镜头一转,引到了一只巨大的螃蟹,他的异形宛如肿瘤般令人畏惧,不知此处瓦尔达是否有意将法语中的巨蟹引入癌症的意思(毕竟与英语类似同出拉丁文)。不过这个螃蟹在此片中已然成为一种符号类的象征,往往出现在暴力与不详,剧情震颤之时。
而后作家从塔下经过,望见建筑师,为而后的博弈与二人之间的关系先做征兆。然而最为神奇的在于,对于观者而言,究竟哪些是真实,而哪些是作家的虚构,就如那不符合逻辑的跳跃的时间,充满红色割裂的冲突,以及关于妻子镜头的剪切。以及面对外界干扰时的心烦意乱,厚厚筑起的围墙,以及逃匿于衣柜中的妻子。这其中,究竟哪个才是瓦尔达想要表达的真实一面——或许并不重要,因为瓦尔达或许本身希望表达的就是一种心绪。
这个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作家与动物的对谈中所言的话,像是一种自言自语,或者又像是一种对于观者的预设。或许这样的行为在通常的情节剧中,会让观众一头雾水,但却又完美符合写作时逻辑的构思:混沌到思路的清晰,到最后作品的诞育。 建筑家与作家的博弈亦是如是:规律的创作,包含的冲突,以及对电影这种媒介的再映射。于是乎电影也带上了元电影的意味,探讨的层级进一步增加,这可是1966年啊,真的难以想象瓦尔达对时代的敏感度,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现实与电影的互动——最明显的例子,游戏选择,通过机关的设置以及人为的干预,改变了事件的行动轨迹,并决定了后续的结局与发展。
而瓦尔达也以自己的女性主义视角完美嵌合了有关于自由意志的思考,对于棋局的破坏便是最好的证明,最终,瓦尔达与其创作本身完成了其最好的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