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叉的唯美画面,生硬的台词,完全没有过程的叙事,教条式的讲商业?

再聊几句《繁花》,我是元旦的假期开始看的剧,开播几集看到各种评论,褒贬不一,我的初印象也是跟很多人的第一观感一样,把90年代的上海拍的太民国范了,因为我们都从很多其它的更加纪实的电视剧作品中看到过无数次90年代中国的样子。
那么,把90年代的中国弄得太民国化有什么不对?从周传基老师的电影公开课中,我学到了,不论是妆发还是道具、美术置景,如果不符合当时年代的逻辑,就会影响一部电影的逼真性。
其次的感觉就是普通话版本有点对应不上,与上海人的那种腔调对不上。
第二个问题好办,把音轨换成沪语版立马解决。那么第一个问题呢?也许它不是一个问题,这是导演个人风格化的问题,除非你之前没看过王家卫。
并且再继续看下去到四五集过后你根本就不会再关注这个问题,因为到后面的感觉就是一个玩电影的老手,在内地电视剧行业里,通过在时间与空间对人物关系以及对故事叙述上的处理,形成对整个同行的降维打击。说白了就他不是用平铺直叙来讲一个故事,而是用了很多剪辑的技巧做了很多悬念的设置,提前铺设伏笔,同时又有许多交给观众自己去表达的留白。这很多国产电视剧就已经够学的了。
一般前面这两种评价我都比较能接受,但我看到有一种评价我是万万无法接受的,他们说看了一集繁花后,第二集就完全连一秒的兴趣都没有。理由:装叉的唯美画面,生硬的台词,完全没有过程的叙事,教条式的讲商业……更夸张的是他说到:连这样的剧都能火,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言外之意就是他都能拍的比王家卫的好。

《繁花》的原著作者金宇澄在一次接受许知远的访谈时说过一段话我印象极其深刻,他说:“现在已经培养成大家的,我们年轻的读者对三观不正特别敏感,还有是一个最不好的词叫渣男。渣男这个词最不好,因为本身人是非常复杂性的东西,你比如说《安娜卡列妮娜》里面,那个沃伦斯基,你按照他们的口吻就是渣男,这个也渣男那个也渣男,你把这么复杂的人性变化,你用这么低能的一句话就去涵盖它,人不是说这个油腻那个渣男,他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不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可以涵盖的,这么说的话真的是太幼稚太可怜了。” 这是金宇澄的原话。
现在我们再来看那个我无法接受的评价,“装叉的唯美画面”,这里用到的装叉这个词其实就跟金宇澄举例的油腻、渣男一样低能。
一个镜头要让它成为经典需要从光影、构图、美术置景、甚至是导演对演员的调度,他们所有精益求精的追求就是通向一个字:美。但是这样一种对艺术的苛刻与审美高度的镜头,被一个为了挑毛病而挑毛病的人说成是装叉,这无论如何我是无法接受的,接受,我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帮凶。
第二个理由“完全没有过程的叙事”,我前面说了,这部剧的在对时间与空间和人物与故事的叙述手法上,是对国内电视剧行业的降维打击,这是我看了30集做出的评价,但是对于只看了1集的人,他们没资格对叙事进行评价,就像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你只看了10分钟,你怎么有资格去评论他的叙事。
接着是“教条式的讲商业”,导演在很多地方都做的很克制,克制到给了观众很多表达的机会,也是让很多从事跟剧中主角一样职业的人觉得智商是得到尊重的,所以我就很难理解这个教条式的讲商业的评价了,我甚至觉得不仅不教条,可能后面有很多在专业上的处理,他们是看不懂的。
反而是,面对这样一部爆款作品,作为社交话题上“筹码”,他们又不得不聊,既然要聊嘛,又不多看几集再聊,于是就有了那样的为了批评而批评,跟大众唱反调,以显示自己的独立性和与众不同,从而获得一种智力或审美上的优越感。当然他们可能认为自己的品味更高级或更有洞察力,在心理上获得一种满足感。
一聊起影视作品,整个就是一副:“我只配看戈达尔、阿巴斯、希区柯克、黑泽明、塔可夫斯基、费里尼。”
电影我也看了不少,我真想说,要不要从这些大师中我们随便选一个来聊他们作品中的什么唯美的装叉或者没有过程的叙事?
对于以上这么一大段话,原本我是决定“不响”的,或许这是我还需要修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