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读书笔记
况且,曾有一次,荣宇参加高掌西主持的一个工商联会周年餐舞会,向母亲借用首饰时,被父亲听到了,狠狠地训了她一顿: "借贷这回事,只应在两种情况下进行,其一是自己缺乏,而又有急用,非借不可;其二是借转运用,可以产生大利,那也不妨借贷。你如今呢,两种情况都不是。戴不戴首饰,你都是荣必聪的女儿,谁会看不起你?年纪轻轻的浓妆艳抹更不知所谓。" "从政呢,有点像追求女人,过分地热情,不但肉麻,而且不显矜贵,更容易被取代。要慢慢了解,你行一步,我行一步,缩短距离,在那个交接过程中,又不额外的显眼,惹人注目,才容易修成正果。" 老板,你不以为然,你在盲目信任他了,是不是?我最担心的还是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不会为权位名利而喜欢荣必聪,可是,他可以欺骗你,而你可以被欺骗。" "笑娟,听我说。" 夏童坐直了身子,清一清喉咙,说: "如果你不是本着爱护我的心来跟我说这番话,我不劳向你分析。笑娟,你冷静地想一想,一个成年的女人,百分之一百被人欺骗的可能性有多高?今时今日,一个女人因怀孕而引致不能解决的难题有多大?她没有事前的准备,只有事后的仓皇,理由安在?这些都是很残忍的现实问题,但不容我们不好好面对、考虑、分析。" 夏童迟疑了一会,又道: "再说,感情上受到创伤而痛不欲生,死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在当事人的地方内闹事?多少带点仇恨的味道,这已经玷污了一段纯情,变为输赢一场仗上的最后一步报复棋子,我并不能予以同情。" "你对荣必聪的行为有信心?" "或许是吧!对他的信心来自对邹小玉所为的缺乏信心,二者是相对的。" 未看其人,先睹其敌,道理是一样的。 "你常说,女人要帮女人。" "对。可是,有些女人很不争气。" "荣总如果待薄你?" "笑娟,信我,还未到那个地步。而且,我们要想一想,当你听到市场上有那么多关于他的坏话时,会不会他也同样听到有关我的贬辞?我相信他比我应付得还漂亮。笑娟,如果我们需要别人信任我们,我们也要信任对方,对不对?" 杨笑娟茫然地望着夏童。 "况且,笑娟,你或多或少都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世界上每天每时都有很多误解,无法澄清的,对吗?" 杨笑娟终于微笑地点头。 夏童的推测一点都没有错。 跑到荣必聪跟前去造她谣的人实实在在不少。 杜柏和在香港会所碰见了荣必聪,立即把他拉到一角,凝重地说: "我们是老朋友,有话不怕直说,我曾经提示过你,夏童这女人是好职员,未必会是好情人。" 荣必聪笑着拍拍杜柏和的肩膊,说: "她是好职员,我已有足够的证明;是否好情人,我还未有经验。" 他对荣宙的语调异常反感,这个儿子从没有敢在他面前作过分的抗议。可是,如今荣宙说: "我并不认为夏童天真,更不觉得她纯情。她是假借无邪的脸孔,来掩饰她的城府,更利用坦率的言行,来调度她的机心。她旨在荣氏整个王国。" "荣宙,在你讲这番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是过分高估了夏童,而又非常地低估了我?" "男人总有意乱情迷的时刻。" "所以,你也有。" 荣宙微微一愕,并不退缩。 "今日我们要讨论的是你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事轮到你来讨论?" "你的举止失当,会影响家族与股东利益,我是双重身份的成员。" "荒谬!" "爸爸,夏童有过很多男人。" "我也有过很多女人。" "你不是打算娶她吧?" "怎么?夏童有这个力量叫你担心我要正式娶她为妻?" "力量也有正邪之别,爸爸,别只往好的一方面去猜测夏童。" "多谢你的提点,这让我更进一步了解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今日的谈话到此为止。" 最近,他俩走在一起的消息传开了,娱乐周刊又在大事渲染。其中有些文字描绘对荣坤并不怎么客气,韩植看了,往往一笑置之。 荣坤曾问韩植: "你不相信报刊的报道与评论?" 韩植笑: "尽信书不如无书,道理是一样的。那些娱乐报刊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谁不是在太阳下找一口饭吃。我们读了,算是支持过他们就算了,何必介怀。" 荣坤忧心忡忡地说: "你不介怀,可是,韩家的人会介怀。" "坤,你究竟需要我,还是需要韩家的人?" "韩植,如果韩家的人对我起了反感,你怎么样? "他们有这个权利呀!谁都可以对谁起反感,并不需要什么资料与证据。韩家人起反感,是他们的遗憾,因为他们将要朝夕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为亲戚,且要作某种程度上的见面与来往,就这么简单。" 荣坤呆住了。 什么?" "我的那个要求不是这么简单。爱我是太顺理成章、太轻而易举的事了,因为我可爱。" 荣坤大笑,问: "你的要求,难度很高吗?" "很高。" "快说,那是什么?" "我要你开开心心地生活。" 荣坤抬起头来,望住韩植,没有说话。 "坤,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完全没有安全感,而且自卑的小姑娘。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你 知道原因,也不必告诉我。我只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有了我,会为你带来无尽的快慰,其他的一切缺陷都不再重要,只此而已。" "为什么?"荣坤茫然地问:"为什么你待我这么好?" "傻孩子,每个娶妻的男人,都应有这个责任。如果他办不到,令他的妻子当不成一个百分之一百 无忧无虑的快活人儿,这个男人就失职,就会痛苦,那比妻子的遗憾更甚。" "慢着。"荣坤喊:"请别再说话,让我重新细味你的这番说法。" "你怪叫些什么?"夏童傻兮兮地笑问。 "怎么你会来?" "这有什么出奇,我还以为你做梦都希望我会来。" 荣必聪一把将夏童拉在怀内,说: "是的,我想你,太想你了。如果你不来,我一辈子都会怪自己愚不可及,为什么上次没有走进你的房间去。" 夏童的双眼晶光流转,说: "你不是太愚蠢,而是太骄傲。你需要女人对你全心全灵全意全神的奉献,你才会去回报。" "夏童,你真聪明。"荣必聪笑。 "我也不是聪明,我只是顽固、保守、天真,竟然在世纪末的今天还吃这一套古老的爱情方法与桥段,真要命。" "夏童,请相信我,世上再难找有我们这么登对的人了。" "'如果你们想整治仇人,最彻底的办法你道是什么?' "众人反应不一,最终都同意一个说法 "'介绍他做齐下列三件事,一定永不超生。这三件事就是: 从政、讨小老婆、办报刊。'" 荣必聪大笑。 杜柏和再补充: "其中讨小老婆一项尤其是指讨现今的职业女性而言。美国人无所谓讨小老婆,意即跟经济独立,有几分学识与能干的职业女性闹婚外情,肯定麻烦多过投资在加拿大和澳洲,表面即使风光,内里也必千愁万怨,再加亿种哑子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