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梳理与马哲人物解读

河边的“错误”,显性的错误应该是他们都不应该来到河边,隐形的错误应该是他们都不该触犯伦常。 幺四婆婆死于河边,可见这条河应是她常带着疯子来赶鹅的一条河,所以疯子出现在这条河附近的频率会更高。幺四婆婆既能教会疯子使鞭子,自然也能教会他如何用刀砍人。故出现在河边的王宏也被他杀死了。小孩子既能用石子砸向疯子,疯子自然也能学会怎么用石头砸死人。故那个胆大异常的男孩也被杀死了。但这个男孩不一定就是欺负疯子的人,他只是一个集合体,在疯子眼中,别无差异。 许亮的死亡,世俗为直接加害者,马哲为间接加害者,但其实没有人会这样认为,除了马哲自己。 马哲精神世界的崩溃,要说是环境所致,是警局、妻子、受害人、许亮死亡所致,至少前二者并未表现得很赤裸,马哲精神的崩溃,根因还是他自己,从电影所表现出来的来看,只能这样说。 他身处牢笼,是因为他查案同情死者(王宏)、理解宏玲的爱情、理解许亮的异装癖却导致了他的死亡,他给自己戴上了厚重的道德枷锁。他早在云南时便已有迹象,天天喝酒、在歌厅聊契科夫。 直至那个不惧死尸颇显正义的男孩的死亡,疯子逃窜在外,他对所有受害人的理解、同情、愧疚都转为了无能的愤怒。在他的梦境中,他既害怕疯子,最后又虐杀了疯子。所以我认为现实中的他是懦弱的、脆弱的,所以才会在云南天天喝酒来逃避现实,在对案子有疑问时对局长也是好声好气说明,唯独乒乓球桌上扣杀了局长。而他自己的孩子,被妻子一番言论轰炸,除了抓一把拼图扔掉以外,他也只能顺从。却不知妻子那番言论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而他的命运,终究要捆绑在那个孩子身上了,是他与其孩子命运的悲剧吗? 那个孩子,是先天的为世不容,倘若有一天父母都不在身边了,他会遭受怎样的命运呢? 开头戴着警帽的孩子,应是马哲的孩子。毕竟当时我看时就在猜测他的父亲应该是警察,果然下一个镜头就是警察马哲的出现,所以应该很顺理成章,首尾相衔。 但还是有两个谜题:1.照片,2.三等奖这条暗线 导演路演时宣称“没有答案”,真是贻笑大方,拍电影时玩弄概念也就罢了,电影之外也要继续耍概念,作为避免回答观众疑问的招数。 一部电影这样也就罢了,部部电影都这样。《永安镇》如此,《河边的错误》也如此。《红楼梦》没有答案,但开篇就放了判词,你有什么?我认为都是故弄玄虚、掩饰无能。 讲到两部电影,一开始都让我感觉很韦斯安德森,很多镜头都很剧场化、景观化,到处都有“景框”。但感觉魏书均就是在喜欢玩概念。《永安镇》玩“涟漪”概念,《河边的错误》玩电影概念。玩儿得挺好,但故事却陷入虚无主义。 ——思考一番,推翻原论,《永安镇》是对于大命题的无解,女性出走家庭、电影的理想主义,我们试图做些抗争,但事情不会改变。《河边的错误》则是一个见证时代审判下一个个“罪人”死亡的目击者精神世界的崩塌,小男孩的死亡无需理由,只作为结果呈现,是击垮马哲的象征。 我比较喜欢的点: 一是用贝多芬《月光奏鸣曲》作为配乐和片尾曲,可太好听了; 二是恐慌氛围的营造,尤其雨夜赴幺四奶奶屋——大雨瓢泼中前往幺四奶奶的住所,纷杂的雨声与鹅鸭的叫声,一切令人烦扰又滋生不安。他没有耐心等了,一脚踢破了死者生前住所的房门,发现了天花板的鞭痕——“可惜我只能死一次”; 三是打破第四面墙,在影院观影体验还是挺不错的,很沉浸。 四是前后的颠覆,颠覆我对幺四奶奶死因的猜测,颠覆故事的主角——我以为主角是“探案”,原来主角是“探案人”。 再说说缺憾之处: 有一句评论点醒了我,“魏书钧成功地把观众变成了马哲,观众看完会像马哲一样,质问究竟谁是凶手,陷入对一切线索的怀疑之中。” 所以导演在向观众释放错误信息,让观众一直在怀疑疯子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在解读破案线索时我们站在了马哲的主观视角。 但是——客观视角——王宏、小男孩的死,是客观展现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导演并没有拍好,或者说为了刻意掩饰疯子为杀人凶手这一点而将王宏的死与疯子的突兀出现处理得意味不明,让人分不清真与假。 或者说,导演的意图在于——凶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死了,他们不死于疯子之手,也会死于时代的审判。 然而导演却保留了小男孩之死,这一桩死亡则无法将凶手隐形了,因为男孩没有秘密。那导演你是不是就应该给一点明确的信息了?还要一直藏着掖着把观众当马哲吗? 在马哲的梦里,疯子不再是疯子,他的眼神透露着他是一个恢复人性却凶恶的杀人犯。但此时以及之后,描绘对象都成了马哲,与凶案再无关系。 我觉得缺憾就在此,在于太过隐晦。 总结,对于我来说,“没有答案”=虚无主义,我不支持此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