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菅原孝支——假如你是真的

这几天看小排球，还在反复听《假如我是真的》，邓丽君的原唱也听，王菲和蔡琴的翻唱也听。我最喜欢里面这句词：“有人羡慕你/自由自在地流/我愿变作你/到处任意游呀游。”对我来说，小菅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清流水一样自由。

好像我命中要爱上名叫Suga的人，闵玧其叫Suga，小菅也叫Suga，真是奇妙的巧合。两位Suga的性格却截然相反。如果说我对闵玧其的感觉是“我也想有一个在live的后台望向你的19岁”的话，那么对Suga的想法就是“我也想有一场对温柔学长的旷日持久的暗恋”。假如你是真的，我想，见到你打排球的第一面我就会开始暗恋你。情书是不会写的，写情书去表白是件傻事。我可以一直看你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如果你作为替补队员出场，我会在心里忿忿不平，然后在观众席上一刻不离，等你出场。临到你毕业的关头，我也不会告白。你甚至不会认识我，不过，也有可能会认识——我或许会鼓起勇气给你递一次水，你便见过了我的样子，可不一定记得住我的名字。其实，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所以还是把这件事全权留给我自己，这样我更舒适。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如果沉默地凝望可以让我幸福，那就不要出声。

相比于天才的影山飞雄，热血的西谷夕，甚至理智的月岛萤，我唯独觉得你最真切，真切得可爱。一开始，小菅帮着两个主角争取练习机会，我只不过是想着：啊，又是一个模板化的温柔学长。可这个形象很快开始变化：见识了影山飞雄的天才之处后，他说：“但同时我也感到松了一口气。站在他的阴影之下，我感到安心。” 好坦诚啊，我惊愕。这种坦诚是很难在热血少年漫里看到的。那些能量爆炸的男孩们，永远不害怕任何事情，永远可以挺身而出，永远傻乎乎地大吵大闹。但是我第一次在小菅身上看到了恐惧，那是一个普通人的恐惧，同时他的安心，也是一个普通人的安心。这种真真切切的普通人的感情，赤裸地展示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于是喀嚓一声裂开了，仿若暗暗天幕下，一粒春雪落在将开未开的白梨花上。

猜到教练会因为他三年级的身份而纠结是要谁来比赛，所以小菅自己提出来让影山上场，但是，他后面又说：“我也想要站在球场上，所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战斗。”多么清醒、自信。相比于及川彻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影山成为二传手而消沉，他这种自信的“退位”恰恰证明了他性格中的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什么。比起胜利，他更想要的是：打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而胜利，只不过是打比赛的前提。因此必须胜利，必须赢，才有资格站在球场上，才有出场的机会。

等到影山在比赛里被青叶城西搞得心理防线崩溃，节奏乱套的时候，他替补上场，用自己独特的二传方式为球队挣下了一分又一分。中场休息时不忘对影山说：“我的身高不够，对面都冲着我打直线球，说实话有点害怕。而现在我的身后有你，感觉非常可靠。”我太喜欢他坦诚地对后辈说，我也很害怕，有你（们）让我很安心。Being vulnerable is being strong. 我想小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是的，菅原孝支不是天才，身高不算高，技术也不太精湛，但他所拥有的是，多年以来的经验和球队里的同伴对他的绝对信赖。凭着他在场下的观察，一上场就打出令及川彻恼火的发球（第二季）。“白长了一张清爽的脸，发出来的球这么恶心！”他不爽地说。嗯嗯，姑且认为是大王的赞赏吧！换我来说，那得是：一张初恋的脸，永远的白月光。

也就是这样温柔的人会对影山说：“请你向为日向开辟道理一样，为我们的王牌，旭，也开辟一条路吧！”小菅说他不甘心，因为日向打他托的球和影山托的球时，表情完全不一样，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只有你在场上的时候，旭会说：“下一球给我，我一定得分。”这种相互信赖的关系，是由小菅对排球队的爱建立起来的。他如此坚定、如此温柔地爱着每一个排球队的成员。可也正是这种爱，成了我必须朦胧着泪眼才能爱你的原因。

朋友也说，她顿悟了菅原的一个特点：他是抓不住的。我明白她的意思，因此每每想到心里就刺痛一下——那种爱是抓不住的，菅原孝支也是抓不住的。抓不住，抓不住……纵然抓不住也要喜欢你吗？纵然注定两手空空也要尝试一次吗？纵然没有结果也要注视你吗？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

从这个角度来看，及川彻反而比小菅好把握。一个人一旦有执念就会有弱点，及川彻的执念就是排球中的输赢，但小菅不一样，就算输了，他只会难过一阵子，他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以及排球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执念一说。输了会有遗憾，但谁的人生中没有遗憾呢？及川彻会一个人闷起来难过，而小菅，哭过一次，笑一笑就过去了。

抓不住就是这样。太清楚自己，也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再加一点，太了解命运的无常，所以就算失去了什么，很快就能调整过来，遗憾吗？遗憾。但是仅限于遗憾而已了，毕竟普通的人生里，有那么多东西可供失去，失去一样不算什么的。这样的小菅，他的爱也是浅浅的，带着距离感的。缘下说：“他在场上频频夸奖主攻手，可不是为了表示亲昵，而是为了观察当天主攻手的状态，以此来决定传球的对象和战术。”

不愧是菅原啊。我想。你的爱是如此隐没无声，如此透明，我凝望着的时候却让我感到窒息和若有若无的恐惧。如果不爱你，如果不是带着占有欲地爱你，那么应该会很幸福吧！你温柔得像流水一般的关照，不断鼓励、打气、一次次沟通。但是，如果我要的是热烈的偏爱呢？如果我要的是你对我不太一样的笑容？如果我要走进你那条长年以来清晰明了，无人踏入的界线？因此，我能爱你，但必须是寂静的。我只能沉默地爱你。

他的形象里还有点小小的可爱、小小的，怎么说呢，我理想中高中男生的孩子气（因为我知道现实生活中高中男生的特点是一无是处）。吐槽过西谷和田中之后，小菅翘着手迈着企鹅步离开了。真是好可爱！我也喜欢企鹅的走路方式，想耍宝的时候我也喜欢那种走路姿势。

爱你如同爱月亮。唯一的，轻飘飘的，浪漫又难以捉摸的月亮。想到这里不禁想流泪，怎么连爱你都如此苦涩；怎么连爱你都有股蚁噬的空心感。怎么我生命中所有的爱都要搞得这么非带着泪眼不可。

P.S. 爱上配角是我的宿命我知道。在《文豪野犬》那种主角毫无存在感的动漫里爱上主角也是我的宿命我知道。

P.S. 这么想想看，我的高中不仅同级的男同学全是歪瓜裂枣，连学长也差劲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