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是底线

近日疫情封控在家，20221012-20221014追完这部聚焦基层法院讲社会百态、人情冷暖的法治电视剧《底线》。我也喜欢它另一个名字“庭前无讼”，是站在法院人员角度的愿景和向往。职业剧的小切口，有效展现这个领域的认知逻辑，让我想起了老电影《背靠背，脸对脸》聚焦基层文化馆讲官场百态。

这剧的定位是：最高人民法院指导，首部全景展现我国司法改革最新成果的法治题材电视剧。这么正，我以为是央视的频道播出呢，结果在湖南卫视，取景地也是长沙县人民法院。星城区人民法院、榕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剧中三个层级的法院，立案庭、民事庭、刑事庭、知产庭、纪检、工会，剧中不同的部门。

立意有格局，剧情不拖拉，大案小案都涉及，松弛有度。每一集基本都是相同或相关领域的几个案件交叉讲述，还有一环扣一环案件前后关联，有同一当事人不同诉求关联、有不同层级的法院审判关联。不少热门案件也都有剧情改编，像于欢案、江歌案、货拉拉案等，江歌案可能考虑到国外和江母的因素，改成了在国内发生、母亲改成了丈夫的角色。虽然现实中这几个改编引起了真实当事人的批评的声音，但不影响其在艺术作品里作为法治进展的代表事件。不少新事物都有涵盖，像网红直播、共享经济（剧中为共享钢琴）、网络引导舆论、职场骚扰、元宇宙（剧中为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名字）等。像有一集里一个人被虚假宣传吸引买了江景房（不是用来住，是来冥想休息），结果根本看不到江景，法官判处合同无效、开发商还赔违约金，这个小案子就很轻松，让人一笑而过。秦玲离婚案就很沉重，这是周亦安打算离职时要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她得了癌症最多活半年，丈夫欠债失踪，要求诉讼离婚把房子留给母亲和养女住。秦玲随时可能死去，通知送达公示都有时间要求，法官只能在流程内尽力缩短每一步的时间，他们在和时间赛跑，秦玲在和死神赛跑。秦玲的单纯善良和勇敢与她公婆以及背后老公的算计凶残和逃避形成对比：结婚可以不要彩礼、自己买的房子可以写上两个人的名字；丈夫原因生不出孩子，就去领养一个女儿，公婆还对女儿恶言恶行要把她送走，不让外人得到好处；公婆耍赖在家，她带着母亲和孩子搬走；为了早点达成调解协议，她可以牺牲赔偿50万。为了逃避债务，公婆可以去申请儿子死亡；为了拿房产分更多钱，死亡可以被撤销；要调解一口气喊一百万，听说儿媳活不久了说好的50万立马变卦，真自私自利啊。而周亦安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法律维护秦玲的正当权益，伸张法治的正义，“人生的终点，还会牵挂，还有被需要，或许也是一种幸运。”从秦玲案里，周亦安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归属，最终回归了法院。

剧中围绕主题无数次出现了“底线”：那些违法犯罪的人是触碰了法律规定的底线。很多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他人造成了伤害，已经实施了犯罪。像弑母案里，母亲畸形的爱变态苛刻的教育方式，用自残的方式逼迫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最后导致两人都没有好结局。这就是对法律的无知。除了法律，还有其他底线。方远的底线是他作为公职人员，不能接收当事人的钱财。无论是胡晓青给他的T恤、一篮子鸡蛋、一袋苹果还是购物卡、孩子在好学校的读书名额，他都守住了自己的底线。除了一味坚持原则，为了回应别人的热情，他会带走一个苹果，吃掉齐大爷亲手剥的一个红鸡蛋，主动加回胡晓青的微信；为了夫妻情感和谐，他也会接受照顾孩子上学生活、反感喝酒的他主动提出喝酒。苏舒的底线是她不能知法还纵容母亲犯法，虽然母亲都是为了她好，但她也承认母亲是会小偷小摸顺走别人的东西，当母亲触犯法律的底线敲诈勒索要坐牢时，她主动说服母亲自己也不和涉事集团妥协，最终协助案件推进判决。张院长的底线是维持司法独立与公正，不被其他机构、媒体、舆论左右，不管是机构领导批示、上级部门的任务考核，他都担下责任和压力，不给手下人为难，让他们好好施展所能。

你会发现，有的人底线很低，像秦玲的公婆那种，只要不违法可以干很多恶事，像那个元宇宙律所律师狄伦，为了多拉案子可以编造认识法院的人有关系的谎话，为了多挣钱可以精心给法院设计圈套再鼓动所有业主去立案大闹法院。对这类人，法律就成了他们最后的约束，犯法会受到惩罚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有的人底线会高些，除了法律还有道德的审判，还有自我良知和自我价值的审判，像麻醉医生的底线是虽然不被人重视也要时刻关注和尽力拯救病人，还要推动技术和理论的进步，推动学科发展。只有每个人的底线不断提高，社会整体的底线才能提高。其实普法之路还很漫长，虽然你懂法，你的长辈和晚辈不一定懂法，像方远的孩子一样；虽然你们家都有法律知识，但你邻居家你同事家不一定具备法律素养。更有甚者，知法的人利用法律作恶给你设计圈套，像苏舒的母亲因为不懂法被诱导犯罪坐牢10年，还影响女儿的工作前途。像那个离婚案里妈妈懂法她骗孩子说和法官说愿意跟妈妈她就带孩子去迪士尼玩，最后闹得又来立案，狠狠伤了方远的心，他鞋里也有了沙子。只有慢慢大家都知法守法，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社会才会更进步。

个人觉得，编剧是讲婚姻亲情的好手，爱情戏略弱。塑造的主要人物方远、周亦安、张伟民、陈康、徐天、叶存远都个性鲜明积极向上，让人喜欢这个角色甚至想以这个角色为榜样；但里面的女性角色，叶芯、宋羽霏、钟媛媛、苏舒、简佳、李小乐、唐薇，没有哪一个我觉得特别完美高大上，在女强人背后也更多的是无奈和遗憾。特别是唐薇的扮演者左小青和她以前扮演的《天道》里的芮小丹，简佳的扮演者刘敏涛和她以前扮演的琅琊榜和伪装者里面的形象对比起来。可能这也和女性在实际生活中的地位和形象有关。这个剧还是比较现实主义的。

对了，有空再把《警察荣誉》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