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觉得它过于真实。

我的解放日志看到第14集,突然明白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美贞每天往返京畿道和首尔,单程通勤是一两个小时,从首尔坐电车再转巴士走回家,同事们的下班邀约多数只能拒绝。我念高中那几年好像也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从学校出来挤周末的公交先落站城乡站,再挤上超载的大巴,爬行在山崖间。如果是夏天,颠簸到镇上还能看见太阳,如果是冬天就是漆黑的暮色,下车后跑到附近的杂货店用两毛钱打电话给家里,然后在店外檐下静静地等,等父亲开着旧款的私家车来接我回家。单程通勤时间也约是一个半小时。冬天天黑的早,冬令时的排班表比较尴尬,往往周六正式下课后就赶不上回镇上的末班车,要回家只等请假提前走最后一节自习课。 高一那年好像一直没能有机会和同学们说“再见,周日愉快”这类话,也谈不上和同学周末出去玩,那个时候会讨厌学校,会感觉孤独,会难过因为考进省重点而导致的不再有人同行,会疯狂的想念镇上念初中的日子。 每次往返都是匆匆的。周六放学提前请假,中午提前思考宿舍有没有东西需要带回家,出校后计算好每一分钟生怕错过末班车,匆匆赶去学校门口的公交站,汗岑岑的排在城乡公交车前面,直到上车才能长长地舒一口气。从下午四点半离开学校到家一般是六点半,累的说不出话,因为每分每秒都在紧张。周日晚自习前要返校,周日一醒就在谋划着离开的事,有没有落下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回学校的,匆匆扒几口午饭等父亲送我去车站返校。 讨厌内化成了我的本能,我抵触长距离交通甚至是厌恶。高二以后我慢慢选择周末待在学校里,因为每周一次的回家也让我疲惫,两周三周甚至一个月不回家。虽然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事,四处飘荡窝在宿舍。 每次在车上我都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从车上难闻的气味开始,到其他乘客的着装再到他们随意的聊天,但车上大多数时候是沉默。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害怕公共场合的沉默,原来是沉默在我这等同于压抑的感觉。我听到过有个男人对不认识旁边乘客讲他老婆和他姐夫好上了,闹得一家子不安宁;看到过大雾天气,车子就像是行驶在云端,树林里是迷雾,我在想下一秒会不会跳出一个媚眼的狐妖;看到金色的落日悬在车窗上,车子一直开一直追,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多数时候我都想把这些想法写下来然后编纂成一本书,留着日后丧气的时候看,“原来你曾有过这么多新奇的体验。” 说起来我和美贞的性格也很相似,但是我似乎更懦弱一点。 高中对我的改变深入到了无意识的层面。我一直弄不清楚我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一点点回想好像找到了一点踪迹。我的焦虑我的冷漠我的抑郁敏感在一趟趟久坐里指数爆炸似增长。 我应该也是会害羞的询问是否能够加入解放同好会。我想我会写下的内容应该是“摆脱拼命去抓住什么的感觉。我好像一直都很努力地去抓住什么,但是我应该要明白能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有我自己。” 美贞的妈妈溘然长逝后,廉家生活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姐弟妹三人搬入首尔。19年我高考结束后的夏天爷爷离世后,我们家也住进了城里的新房,位置离我的高中只有六七公里。对于死亡,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很好去消化释怀。 具先生和19年六月中旬出现在我人生里的人有些许相似。不是样貌相似,不是经历相似,是情感相似,我在崇拜他,以仰视的目光。最大的不同是,两性之间的爱与具和廉来说是双向,与我而言是我的单向。深刻热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