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相信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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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路茫茫,有两情相悦,也必有爱而不得;有惺惺相惜,也必有拱手成全;有梦圆美满,也必有凄怆哀婉—— 或许,你相信爱情吗?
第一次接触到这部电影,是在知乎上看到的电影片段:女主角宋珠喜在即将开动的火车旁的站台上一边动情地呼唤着车厢里的男主角吴俊河,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车窗泪流满面。车内穿着军装准备赶赴战争前线的男主角顿时泪如雨下,努力地不去看窗外最心爱的人的脸。“俊河,你要活着回来啊。”“俊河,回答我。”“俊河,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当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隔着窗对视良久,泣不成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远,一个人追赶着火车,一个人在车里拼命穿行。在最后时刻,女主角在奔跑中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项链递了出去,男主角接过项链后,两人早已相隔甚远。 我受触动良多——世间大多的爱恋是越来越近,但这一种爱,是远离,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和心碎。
《假如爱有天意》讲述了2003年时,大学生尹梓希收拾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一个神秘的箱子,里面满载着她母亲宋珠喜初恋的回忆——许许多多已有年代的情书。1968年时,美丽动人讨人喜欢的宋珠喜,是一个出身于名门望族的贵家小姐。她与家境贫寒的吴俊河一见钟情,两人在乡郊共同留下了许多美好且珍贵的回忆。但由于宋珠喜与吴俊河家世的悬殊以及宋珠喜父母当初与泰秀家立下的约定,两人的爱情终究不能顺利地发展。2003年,尹梓希暗恋戏剧学会的尚民学长,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表白自己的情意。但最终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并在冥冥中竟弥补了各自父母爱情的缺憾。 这部电影向观影者展示了两段看似互不关联但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爱情。这两段爱情无疑都是纯粹又质朴的,这正是这部电影被称为“纯爱电影”的理由之一,也是当下暗潮涌动的社会和生活中所稀缺的一种美好真挚的情感。 但观影之后,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却不是尹梓希与尚民学长那段“两全”式的爱情,而是宋珠喜和吴俊河之间那“不可思议”的遗憾和“并非风轻云淡”的成全,那也是爱情,是让我久久意难平的爱情。 似乎身边很多人都囿于“喜欢的人喜欢我”抑或是“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样的爱恨交织和感情挣扎之中,因为我也是一样。在这个年纪,爱情的定义好像被机械的生活和娇惯的思想既定成一种单调又模糊的隐喻。就好像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人在牵手,恰逢泛黄的银杏叶落了下来,我们就习惯性的泪盈于睫。
“所以‘你相信爱情吗?’的意思是不是——你相不相信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有很要好的朋友在某一天的深夜里,偷偷地在微信聊天窗口投递出这样的问句——而窗口那边尚且没有耽于儿女情长的我早已浑然不知地坠入睡眠,但我的这位选择坠入爱河的姑娘,在熹微的屏幕光前用梦境试图交换一个答案。 等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打开微信发现了昨晚这一还谈不上困厄的温柔,在交叠的时间差中我看到了这样一副光景:她忧悒地等待,像对着湖水软绵绵地抛掷出寂寞的石块,然后坐在湖畔出神地等待着名为回馈的涟漪,等我,更是等她意中的那个人。我很抱歉,但是也是不能立刻就回复她的。
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的作品《破碎故事之心》中载有一句很是经典的话:“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诚然,一个人服用的期许和遐想从来不能算错,欲望的褒义形态涌动于每一个仰望星辰的芸芸众生的血液里,谁又没有追求美好的祈愿呢?渴望触手可及,渴望情投意合,渴望梦想成真,这些都不过人之常情,我们几乎都可以相视一笑继而心领神会。 可是“内心的渴求”是一回事,“想触碰又收回的手”似乎是另外一回事,它显得更加捉襟见肘却又不失鲜活动人。世事百态丛生,生而为人,迷殢和凄怆总归也太多,用天灾人祸来概括人生的种种不得意时刻显得终归是太生硬太单薄,遥不可及、痴心妄想、无可奈何、无能为力都太像命运的掌掴,在不防备间与你冲撞个满怀。 有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有人“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人人都希望当作前者,乘兴而来,满载而归,一次一次的心愿被精准无误地接住,冒着被灼伤的风险却徒手摘下了星辰,这是很多人的理想形态的外化,人们祝自己,也祝他人。可这受到眷顾般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而后者呢?被疾风骤雨淋湿的剧情再经受不起任何人的琢磨推敲,在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和灼伤中终究要学会将格局打开。年轻的时候总是看不开,不知道爱而不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我仍然还没有收获足够多的年岁和阅历,仍然会为爱而不得的情意流眼泪,但是我学会尊重它的存在,像尊重一切本应存在于世的事物一样认为它有理由有意义地散落在这人世间。 吴俊河转身离去的背影教授所有屏幕前的人们——“如果你爱花,应当是为它浇水,而不是把它摘下。”这样的普遍道理,升华到爱情层面,纵使你不懂,总会有人在远处的角落代你学会。就算你相信世界上少的是不偏不倚正中下怀的爱,你也应该坚定地相信,连同不成气候的爱情,也一样是理应被敬仰和相信的存在着的一种爱情。
于是我回答她—— 在《假如爱有天意》里,有两条故事线索。“你相信爱情吗?”指的不仅是:尹梓希和尚民学长的“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也更是吴俊河和宋珠喜的“纵然我们相爱,可是因为我爱你,当我不再拥有往昔风貌、当我不能许诺你一如往昔的生活、当我生命垂危到支撑不起陪伴,所以你理解吗?我选择成全、选择渐远、选择将自己的灰烬掷于初遇时的那片湖水。所以你相信吗?真的有一种爱,高于生死,超越形神,始终守恒地存在于人世间。”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李健老师在作品《假如爱有天意》中如是填词,与我那小小的遐思碎片不谋而合。幸甚至哉,原来真的窥见了一种凄美且伟大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