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片神作：《小明和王猫》

只看这名字，若是告诉以前的自己，几年间我竟把这部动画反反复复看了六遍，我大抵是不信且轻蔑的，再神奇的动画也抵不住一遍遍记忆的扒皮，新鲜感是“再而衰，三而竭的”。更何况是6遍。能让我看这么多遍的除了老版四大名著，就只有大明王朝、瑞克和莫蒂这一类剧。 《小明和王猫》这普遍得烂大街的名字像“李雷和韩梅梅”一般似个不合大体的玩梗，点开观其画风又像十多年前粗粗画就的课本插图，更妄论第一集的配乐都能给人把第一印象打到惊悚里——实在谈不上美。没有乍看之欢的东西往往逃不过被遗落的命运，2000年出品的动画至今看过之人也是寥寥。然我的确一遍遍看下来了，从初见的惊艳与一见钟情，到如今的时不时老友叙旧，《小明和王猫》用它的璀璨智慧征服了一众观者，越陷越深。

不同于其他的低龄动画和成人向动画有受众之分，《小明和王猫》受众广泛但却指向明确，即教育。在动画里谈教育似乎是件邈远的事，经典如《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也不过是把真善美和想象力传达给了幼儿，《舒克和贝塔》《叮当猫》也是叙事上的吸引力大于寓教于乐。

动画本来作为儿童教育管制的重灾区，却没有教育的一席之地。

如今我言之凿凿夸它，《小明和王猫》可堪当教育动画片的神作，甚至跳出动画界也是神作之属。

神作必得一流的故事，一流的手法和一流的立意深度，

应该秉持谨慎的态度，用“神作”来描述一个作品。打着教育的旗号的作品更应该慎之又慎，不小心就会拐到灌输价值观洗脑，或者高高在上的阶层轻蔑的泥潭里去。

这个片子哪里值当这样的评价呢？

（一）一流的故事

《小明和王猫》整部13集，讲述了英华小学二年级的王小明在上学和家庭中经历的许多故事和苦恼，他睡着时床边墙里会出现一个具有神奇力量的王猫，一路指导小明成长。归纳起来大致有10个情节：开学、新课改减负、说话课、钢琴课、小能人比赛、买玩具、赛车比赛、家教、与父母沟通以及癌症闹剧，虽然都很日常和琐碎，但是环环相扣，其间并不是单元剧分割，而是在引出独立剧情前就早早铺垫好，因此观看时顺流而下一气呵成。

故事更难得的是把日常生活营造出了一种魔幻现实主义感，主角小明想象力奇大，总是幻想着银河旅行，甚至到银河里发现出现的变形金刚是班主任陈老师，而动画总是适时地画出他的脑洞，常常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想象；王猫类似于小孩子的守护灵般的存在本就带着奇妙的魔幻色彩，不管白天夜里都能时时出现在小明身边，且只有小明能看到，他还有许多能让小明看到虚拟情景般的能力，着实让人体验了把“一秒开脑洞，开到银河系”的轻快幽默又不乏深沉。王猫是小明可贵的精神导师，但不止王小明有王猫，同学张伟有张猫，周娜则有周猫，这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猫的设定令人称奇，神奇的力量原来是个普世之物，瞬间让人更亲近了些，然第四道墙外的观众只能哀叹，我墙里的猫呢？为什么还不出现。

故事中的人设刻画入木三分，这得益于运用得臻于化境的内心独白和辽艺贡献的形象配音，一段一句的内心独白，是很多影视作品里看不到的，因为太过直白的剖析人物往往会出现形象矛盾、不合时宜等等弊端，让人跳戏，《小明和王猫》里靠着剧本的强大，让每句独白都成了幽默的抖包袱，被用在了刀刃上来塑造和成就形象。

王小明是个吐槽小能手，第一次见到王猫时哭完故意淡定，吐槽王猫的名字“一看就不是人”，又问“我现在已经死了吗？”令人称奇其心思睿智与缜密，又如反思了学习的重要性后跟爸爸讲话时内心吐槽“你把我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时时又有孩童的中二犯傻与呆萌可爱，玩赛车时带着墨镜想象开车开飞船装酷，底气十足地喊“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哈哈哈哈……”王猫是个几近完美的男神角色，循循善诱，有耐心有智慧；而

王小明的家庭里，妈妈赵春艳是个售货员，望子成龙，急切又有些蛮横，以至于小明吐槽妈妈的爱好就是让我考上大学；

爸爸王文革是个小公司的会计，上过大学所以性格含蓄而又有些软气，一边切菜一边内心怒吼“学校减负了，谁来减轻我的做菜的负担呐”。其他配角也是极为立体生动的形象，

学习精英式的人物张伟有些孤傲，内心戏是“我得了第二名都对不起父母给我的聪明脑袋”；周娜爱抬杠，嘴毒又直爽，还有各自家长和出现过的老师都形象鲜明，

这种鲜明不是模板平面化的，而是立体的圆润的，各自有性格，各自有自个的考量，能在出场的第一次就让人印象深刻。

故事里最值得称道的是为了讲道理插入的许多寓言以及所运用的对比手法。每个王猫带小明开出的脑洞故事都很值得深思，比如为了讲述比赛的意义，先讲了赛马的故事，看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等赛马和与人比赛进行蒙太奇式的闪回插叙后，观众和小明一起顿悟了，原来被家长逼着参加比赛的学生就像我们骑着比赛的马一样，也许大马不想让人骑，不想比赛；赛马需要对马报周末班进行专门训练，而学生比赛也要去少年宫专门找人指导等等；

熊猫学骑车，杂技小狗和狐狸学校等寓言，都有趣地深刻着，常给人豁然洞开之感，实要拜服编剧的联想和类比能力。脑洞之外小明和张伟，几位爸爸等也是一对对精彩的对比模板，小明有些不自信，而张伟则因为优秀觉得自己不一般；张爸见多识广，心胸开阔，王爸却是低调好面子，互相间的较量和学习成了故事的高潮，也让每个人都开始自我反思。

（二） 教育立意做到了极致

虽然如今的中国影视能把故事讲好就已谢天谢地，但是只有故事自然称不上神作，《小明和王猫》定位就是教育动画片，秉承了青青树公司之前做《学问猫》和《透明盾》的经验，《小明和王猫》把教育立意做到了极致。

站在孩子的角度看世界并不少见，这是子供向动画常用的手法，它们描绘着孩子纯真的、幻想的一面，却往往陷入一个坑里——孩子并不像大人想的那样对现实不切实际和过分幼稚，相反，他们除了经验阅历不足，也同样是智慧的能思辨的。

剧中的所有孩子智商都被尊重！，内心戏都很足！，有着完善的逻辑和思考能力！，他们认真地对待着自己面对的每个生活和学习难题，成长着进步着，这样的才是真正站在孩子的角度看世界。小明方程式赛车得了第一名后跟店主谈起了生意，要店主把买车的钱退回来，面对店主玩笑式的折旧问题的为难，他能想出签个名的聪明办法。

再进一步，《小明和王猫》对孩子的心理进行了细致的挖掘，这是进行教育的基础。许多心理描写之细令人叹服，小明苦恼假期怎么总是这么快就过去了，好想哭，但是要找个理由哭一下，于是借着姥姥要走了才开始哭，并说服自己是因为对姥姥有着深厚的感情，令人哭笑不得；明天要开学了，小明熬夜打游戏，已经玩累了，但是心理却是就不愿意停下来，因为明天就不能再玩了;最精彩的是一段心理分析，小明考试名次进步后很想把家教没留作业的事情告诉父母，不说就很难受，但是说不上为什么难受，王猫便分析他是因为一直对父母找家庭教师心怀不满，所以考试后名次提升了想借机气一下父母，“就是不请家教我也一样可以进步”，余老师让他忍住后，看到父母被蒙在鼓里又开始不自在，觉得老师拿着父母的钱却不按他们说的做，开始可怜父母——真把故事里孩子的心理拿捏的透透彻彻。只有这样的基础上进行的教育才算得上将心比心和换位思考呀。

教育要设身处地地考虑孩子的心理，再进行以理服人的引导，剧中的引导教育从来不是填鸭式说教，而是用寓言的方式，用体验和事例的方式让小明自己去找答案，是哲学思辨的引导。比如小明面对诚实就会害了家教老师，不诚实又对不住父母的困境时，王猫把小明带到一个狐狸骗子学校，那里的狐狸专教骗术，诚实对人来说是美德，可是对狐狸来说不是；又带到还不知道什么是欺骗的原始社会，让他明白在人类社会正因为诚实是有用的才会成为美德，没好处的诚实就不对了，有时候甚至需要善意的谎言。这种思辨过程即使是大人也常有缺乏的一面。剧中甚至把思辨的作用专门拿出来作为一个道理讲给大家——推理的重要性，推理是人们常用的一种思考方法，生活是复杂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常对身边的人和事推理，能从中会一点一点认识到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每个人对每件事都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才有可能想到出现的各种情况。

剧中的引导者进行的教育并不是单面的道理，每个故事都能阐发出无数的生活智慧和启示。在新课改后，周娜和张伟因为学校不排名次而发生了争吵，周娜向陈老师告了状：“张伟反对国家决定！”围绕这个情节，陈老师做了第一个引导：你只是说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怎么就叫反对了国家决定呢，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没有什么错；又教了第二个道理：第一只有一个，不是努力就能拿第一，学校应该是一个让大多数同学感到有意思的地方，才能高高兴兴来学校上学；而王猫则引导小明明白了第三个启示：张伟和周娜到底到底谁对谁错？有些事情没有对错，对和错都不是绝对的，这不是数学题而像是个人口味的选择，不能说谁对谁错；以及第四个思考：周娜告状对吗？告状不对，对人无害的事，没必要管他。于小处窥见大智慧，教育便是如此一个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生活处处是哲学的东西。

纵观整剧围绕教育主题，把许多事情都理的清清楚楚，把所有道理都讲得深入浅出，面对孩子们的困惑，没有止步在反思价值观的层面，而是鞭辟入里地亮明了简单易学的正确价值观并给出了解决方案。难能可贵在，给具体方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一是如何让观众们都心服口服的接受呢？价值观层面的形而上学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有什么道理能处处行得通；二是给解决方案那就得站住高于观众情商和智商的角度，而很多编剧基本做不到这点，所以常见许多成长剧也在反思问题和切中痛点，但是却把问题亮出来，把问题留给观众

含混的揭示，有时候是懦弱的立场回避

《小明和王猫》在这里极其出色地完成了它的使命，在价值观的传导上，它一直强调思辨的相对和中庸意识，不止站在一方的角度去剖析事情，比如之前提到讲诚实就会把诚实解成极端的两面，让大家意识到诚实的相对性，并告诉孩子，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尽量诚实一些，因为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判断，甚至是危险的；讲竞争也树立了非要争第一和要不要第一无所谓的两面，让大家意识到竞争的相对性。不止站在一个人的立场去看待问题

它的价值观不是单方的，会站在老师的角度，让孩子明白虽然应试教育有问题，但老师也在想办法让课堂生动些，它会站在家长的角度，在批判过度望子成龙的同时也让其明白家长逼着学习的缘由是什么，不偏不倚，客观理性。在给方案方面则更显得高明，那些引导和解决的方式都积极正面、乐观朴质、成熟老道，这样的智慧几乎是朱光潜、傅雷、俞平伯的学者才拥有的层次，听智者讲道理，怎能不如沐春风呢？方案永远是灵活而适用的，世界之大，社会之杂，教育是引导初入其中的孩子的人性，不至于过硬，也不至于过软，如果真有什么道理需要灌输的，那就是不要非黑即白吧。

教育的真谛是什么？

我们若观察一个孩子的生活，有时真会使我们替他抱不平。他很像是个入国未问禁的蠢汉。他的个体刚长到可以活动时，他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干涉他活动的天罗地网。孩子碰着的不是一个为他方便而设下的世界，而是一个为成人们方便所布置下的园地。他闯入进来，并没有带着创立新秩序的力量，可是又没有个服从旧秩序的心愿。于是好像一只扯满帆的船，到处驶，到处触礁了。——费孝通《生育制度》

俞平伯在一篇散文《教育论》中曾有精彩的论述：“教育的目的，为人性圆满的发展……教育亦只是顺人性之理反人性……不曾要去灌输某种定型的教训，直待问题发生，然后就事论事，一点一滴的纠正它，去泰，去甚，去其害马者。”究其原因，正在于人性的复合和多面，在于事实和理想的差距与弥合。《小明和王猫》的教育观与之不谋而合，至少在这个意义上《小明和王猫》当得起教育片的神作头衔了。

（三）教育主题的深刻性

故事好，教育好，我们还要追求深刻。心灵鸡汤谁都能灌，流于表面的教育谁都能做，所以我们再看看它都教育了些什么有深度的东西。

一个是毫不避讳地对应试教育体制和新课改减负的辩证性批判。为了考试，家长从小就开始给孩子报辅导班，用“身在福中不知福”来指责孩子的厌学情绪，用“要赢在起跑线上”来给孩子施压；学校本应是个快快乐乐的地方，可小明这样的普通孩子却不愿意去上学，因为课堂并不寓教于乐，而是一遍遍的领读和无穷尽的作业。作业是什么？剧中进行了大胆的深刻的讽刺，做作业除了对学生掌握和复习过的知识有好处以外，还有下列作用：老师觉得尽力了，学生考不好老师能以此安慰自己（再考不好那就是自己的事儿了）；家长会很放心，天天都在写作业的孩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对自己来说，只要做了作业，考不好也不能怪自己——让所有人都反思，作业对学习来说是必要的吗？而新课改减负后，家长觉得学校在瞎闹，甚至成立了家长委员会请校外人士来改卷排名次，孩子们陷入请家教和课外补习的另一个漩涡。作者通过张伟之口来表达对减负的另一种声音等等。这种病态学习氛围值得每个人去反思。

同时作者的批判是辩证的，在现有制度短时间无法改变的时候，孩子们不能就此破罐破摔，而是告诉孩子们，不喜欢学习是因为对这么大年龄的孩子来说，每天长时间学习的确是个有困难的事，而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还一定要学，则是因为社会是竞争的社会，现在的人们掌握的本领越来越多，不注意学习就会落后，就不是一个现代的人。

二是毫不避讳“死亡”的生命观话题。第一集小明问王猫“我是不是死了”开始，就已经开始铺垫，直到最后一集，通过妈妈看狗血电视剧华哥之死和张伟爸爸得了癌症的传言，又暗度陈仓地绕回到如何面对“死亡”的哲学命题，讲述正确的生命观是什么样的。通过猪的寓言，被人养的必死的猪要怎么度过自己的一生？抱怨为什么我是猪，这不公平是不行的，而是要觉得不管怎么想，死是注定的，还不如不想——过好每一天，生活不易，生死难料，过好当下才能不畏惧必然到来的死亡，且属于自己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喜欢自己的生活才能过好每一天。唯一可惜的是，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剧本后续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出来，生命观不止猪的一种，应该还有其他辩证性的寓言作为对照和补充，我曾大胆猜测其他动物学校有可能会是燕子、天鹅之类的候鸟，候鸟的生命观是在路上，千里跋涉为未来，这种积极进取的生命观也应是教育小明的另一面。

三是片子不仅教育孩子，更教育家长。它倡导的是家长与孩子的共同观影模式，甚至在第十一集讲到怎么处理家长错怪孩子，孩子委屈哭的沟通问题的时候，王猫先是用熊猫学骑车的寓言告诉孩子不能跟爸爸妈妈那么较真，他们已经老了，难免有些固执，“我们是中国的熊猫，就要按中国的传统尽孝”，之后又将小明支走，要电视机前的孩子把自己父母叫过来看，下面这段话是讲给父母听的，指明了要教育的是家长，语重心长、谆谆切切：

家长朋友们你好，你有过委屈了自己孩子的时候吗，你向孩子道过谦吗，你认为道歉会影响你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吗，我劝说小明理解妈妈的好意，我没有对小明说一句妈妈的不对，从任何角度讲，维护成年人的形象都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我想请家长朋友们认真想一想，对于我们的孩子难道仅仅是出于好心就足够了吗，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一个高素质的人，那么你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高素质的家长吗？

这种这是第一个如此直白的点明了要教育家长的动画片甚至直接拔高了做教育片的门槛，教育从来不是单方的事，而是双方互动与反思的智慧。

四是影片传授的都是深深扎根于中国现实的智慧，不仅传神地刻画了中国少年们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氛围，也贡献了中式的智者思维和价值观。不仅教大道理，也教许多社会实际特点，以及在中国社会的为人处世。比如片子中别具匠心的“说话课”就是一例，从说话居然也有课的震惊过渡到说话也是门艺术，教导孩子们要怎么说话，说什么话，以及跟大人的互动。张伟爸爸一直担心自己孩子太过优秀自傲会栽跟头，并说了“一个蔑视同龄人的人能合群吗，这在中国行不通”的理由；诸如此类的中国特色教育经验实在宝贵，孩子们必要看看才懂得为人处世的知识；家长们须得看看才知道贤明的父母是怎么处理成长问题的，老师们也得看看跟学生周旋的妙招，生活在中国的普通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共鸣、感动和启迪。

（四）写给青青树

当我回过头来再瞧那些曾阻碍我点开看的劣势时，却发现，曾被我吐槽的元素与整个故事放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竟成了独特的风格。那仿佛烂俗的名字成了现实普遍性的代表；粗劣的画风不仅具有中国特色，还具有强大的细节展示能力和生动的形象塑造能力；诡异的配乐照搬的居然是德彪西的儿童园地组曲，居然还出其的应景，跟其魔幻现实主义融合的完美无瑕，也许这奇妙化学反应的诱因就是《小明和王猫》的强大剧本吧。王川编剧的确厉害，上世纪北大中文出身的他将教育理念和处世启示的剧作处理做到如此深刻又如此生动，不得不令人佩服，可惜明珠遗落，《小明和王猫》停在第13集没有继续做下去，知道这部剧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我们遗憾中国动画走不出自己的道路，却忘记了在2000年的时候，中国就已经做出了《小明和王猫》这样后来的教育动画片难以超越的高峰。王川和他的妻子武寒青以及成立了22年的老牌制作公司青青树，总是理念先行者，在大家都追求华丽画风忽视内容的时代，仍孜孜不倦地追求着故事的深度，《小明和王猫》之前的《透明盾》等与国家安全局合作是一例，《小明和王猫》之后的《魁拔》又是一例，他们曾说要“做最好的中国人,做最好的动画片”——一起创造世界。《与全世界做生意》的纪录片采访到制作人武寒青时，她曾说“所谓中国风格，它会在你进化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产生”，我们相信中国动画会有找到土壤的时刻，而《小明和王猫》就是生动的一例。《小明和王猫》的重制和续做计划，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虚拟世界的背后，始终站着真实的人”，

纪录片如是说着，现实与想象间的微妙关系却让人悲伤，《小明和王猫》最后一集是张伟的爸爸得了癌症的谣言风波，而真实世界里制作人武寒青却已在两年前患癌去世，留下了未竞的遗憾，每次看最后一集总要不自觉泪流满面时，我的灵魂被故事内外洗礼着，也许是《小明和王猫》留给我的最大的教育——过好每一天，希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