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马里昂巴德》——暧昧性叙事下的悲观哲学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是左岸派导演阿伦雷乃的一部作品，讲述一对男女在回忆与现实之间交错迷茫，最终男子带走女子的故事。电影有着浓重的形式主义气息，同时用一种消极悲观的情绪勾勒着意识中过去以及未来的不确定性。 影片十分注重描绘形式主义下的荒诞体验。电影以一段富有诗意的戏剧人物对白开场，男人的语言不断重复，而镜头却在厅堂内不断扫过。镜头不断推移，构图时对称时随意，景深也时大时小。这些影像显得莫名其妙，观众无法预料到下一幕会是什么，因此这一段的镜头充斥着强烈的不确定性。加之诡异的音乐，缓慢的人声和缓慢移动的镜头，给人一种无形的怪诞感和压抑感，就像被囚禁在一座无限循环的宫殿里。戏剧落幕后，镜头并没有打在男女主身上，相反，镜头扫向了酒店内的每一个人。这又向我们表达出这种不确定性不仅仅是存在于一个人身上的，每个人都是参与者和体验者。节奏逐渐加快的音乐在镜子旁的男主前戛然而止，男主所看到的是一对情侣在争吵，女人在不断逃避。镜头被两个时而失声的交谈者带走，情侣分明已经离开，当男主再次回到房间时，情侣又一次出现，男人的声音也变成了戏剧般的无限循环。这一段长镜头用荒诞的场面调度同样在表达一种荒诞的感受，是电影中每个角色内心世界的缩影。 这种荒诞不同于抽象主义所追求的绝对无意义，层层荒诞之下掩埋着的其实是导演对于人类意识中的过去和未来成分的肯定以及对过去和未来的暧昧性的失落感受。电影在过去同现实之间徘徊，但是并没有在过去和现实转换时给观众明显的暗示，造成了强烈的时空混乱感。其实这种混乱感不仅仅存在于观众身上，混乱的剪辑使得人物内心显得更加混乱。在时而过度黑暗时而过度明亮的荧幕前，人物内心早已不再扁平。它以一种类似于间离效应的方式隔阂开了观众，却又用一种浪漫而荒唐的镜头语言吸引并刺激着我们的大脑。 在《路边野餐》中，毕赣认为“记忆是生锈的”。而这部《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却探讨着人们对于生锈回忆和迷茫未来的焦虑。看似平淡无极，却包容了萨特存在主义和伯格存在主义的种种想法。由此观之，《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即使放在如今，仍然有非常高的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