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影人的抉择-2:欧洲方向or美国方向?
1976年出生在英国的ana似乎从姓名到外形都不那么伊朗,是否注定她的影片发轫就得偏美国方向?概括起来:新浪潮痕迹显现的维姆文德斯和贾木许+新浪潮痕迹隐现并同时出道的昆汀和罗德里格斯,此四人对ana电影走向影响巨大。 而1981年伊朗成长的ali欧洲方向也是别无选择吗?
因为有ali两部前作跨类型+北欧风凌冽恐怖片打底(《Shelley》2016《边境》2018),以为惊世骇俗的开篇后的走向会类似《钛》,也会认为她就是holy spider,死了也会复活+复仇。 结果,本片呈现弱类型化。
花头巾女人只能立于马什哈德圣殿以外。自然无法获得庇佑。
男人们可以双手触摸IMAM ALI的圣陵,又能得到多少庇佑?
老妪zari贩毒吸毒,其女soghra吸毒为娼。深刻的批判性正是欧洲期待的。
Saeed是参加过两伊战争(1980-1988)的战争英雄,并患有战争后遗症。不禁联想同期的法国影片《雅典娜》中主角Abdel的人物背景设定。他们都被信念驱使卷入一场战争,并坚信真主的搭救。
ali的两部前作已经带给我们熟稔的恐怖意象技巧,只是本片追求纪实性而淡化了。但是多处死亡场景仍十分骇人。将此画面调为黑白,则与下幅《独自夜归的女孩》同曲同工。
2014,ana编导《独自夜归的女孩》,黑夜里的黑色罩袍,再次解读黑色电影。
Saeed夜送黑色罩袍。
2014《独自夜归的女孩》。完全相反的演绎:黑色罩袍搭救妓女杀死瘾君子大叔并运尸街头。
Rahimi 这个大女主的塑造过于西化和程式化,可能编导迫于无奈。 难道女性的反抗精神和追求自由独立必然唯一源自她接受了西方教育? 开篇女子Somayeh复活再开展凶案调查不更符合女性自我拯救的精神吗?当然那样处理就是强类型化,holy spider也就存在了。
2014《独自夜归的女孩》。黑色罩袍吸血鬼在基督教的世界里夜巡。解构精神来自昆汀,也是伊朗女性解放自我的符号。(咬断毒贩皮条客手指的寓意都get到了吧==lll)
这一刻,同时由于影片类型化的预期,我们和Saeed一样以为神迹会出现,就像土耳其版《七号房的礼物》一样。但是,本片主旨已经否定了圣战。 Saeed也并非holy spider,因为holy spider是不会死亡的。
影片多次出现霍梅尼(1900-1989)和哈梅内伊(1939-)的挂像。因为是他们缔造了当代的伊朗。此画面就是伊朗社会的象征。
与惊世骇俗的开篇相呼应,video影像的收官隐喻丰满。 波斯地毯之上,女人延续女人的命运,继续生活于男子脚下。而男子也自然传承父辈的方式。体制和教义让ali对父亲的圣城圣战灭罪行为充满钦佩和自豪。新的一代人定会带来新变革,我们也感受到编导对下一代人的期望。修改头巾法案是远远不够的。
holy spider根本就不存在,神迹也从未发生,圣战也不复存在。 开篇和收官出现两个强悍而错位的女子,是本片结构值得商榷的地方。 影片表明启发自真实事件,背景时间锁定于美国发动持续20年的反恐战争之前,留足整整一代人成长变革的物理时间,加之电影的前瞻性,本片缓和伊朗国内矛盾和地缘政治冲突的意图也比较明显。当然也正因为对伊朗社会的纪实性批判,来自瑞典丹麦挪威德国法国和欧盟的20多家电影机构参与本片制作,几乎惊动了欧洲所有活跃的影视机构,较罕见。影片自然无法在伊朗拍摄,全程在亲西方的约旦拍摄。 2016年发轫北欧的ali欧洲走向是否暂别高峰?有消息表明他已经加入了HBO的美剧导演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