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集播出后，《风骚律师》主创Peter Gould谈大结局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本文首发在公众号《英美剧漫游指南》，最近我们翻译了多篇BCS主创&演员采访，也录制了长播客，欢迎搜索收听：
写在前面（译者：布里特尼）：
在正式开播2689天之后，本周一（8月15日）《风骚律师》终于迎来了全剧的大结局。看到落幕的最后一个镜头时，早已满脸泪水的我很感激整个剧组，甚至包括现在这个所谓的“电视巅峰”时代，让观众得以和电视中的角色产生如此深刻的连结，从他们的眼中感受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但愿）不是“电视巅峰”的终结。就像剧终季充满希望的结局一样，相信未来也会有一样让大家感到灵魂震颤后被温柔拥抱的剧集。本期推送编译了本集编剧和导演Peter Gould在《好莱坞报道》和《滚石》杂志的采访。
严重剧透预警
十四年年前，Peter Gould写了《绝命毒师》名为“有事打给Saul”的一集，他的任务是引入一个新角色完成有两个目的——一，为Walter White和Jesse Pinkman提供法律专业知识，这样他们不断避开执法的情节会更有说服力；二，让剧集保持幽默感，这一点是随着Walt和Jesse的人物线都转向黑暗，《绝命毒师》的主创Vince Gilligan所担心的。除了这两点和Bob Odenkirk被选中出演这个角色，没有人在乎Saul是谁，更没有人相信他有一天会成为一部会与《绝命毒师》口碑相媲美的前传《风骚律师》的主角。
现在这部前传已经正式结束了。在一个多小时的剧终集中，观众看到了Gene、Saul和Jimmy，一个人物的三面都由Bob Odenkirk贡献了配得上艾美奖提名的表演。整部剧以来，观众都在思考，哪一个身份最忠实于这个角色的本质，这个角色能否做出改变，又能改到什么程度。这也许不是一个大团圆式的结局，但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局，在Jimmy/Saul/Gene显然应得的惩罚以及他和观众都盼望已久的与Kim的和解之间做出了平衡。
《滚石》：第五季结束后我们聊天时，你提到在写那一季的剧本时，“关于剧情最终走向的迷雾开始稍微清晰起来”。你当时的想法最终实现了吗？
Gould：差不多，但不完全一样。我们当时开始意识到的是，Saul应有的结局是他在司法系统中作为一个嫌疑人，最终成为罪犯，而不是一个律师。这个角色一直活跃在司法系统中，他把它当作一场闹剧，也曾把它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觉得他被关进监狱是这部剧的合理的结局，但我们当时也就想到这了。
《滚石》：对Kim的结局来说，Jimmy入狱有多重要？
Gould：我不知道Jimmy入狱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否是注定要发生的。但我认为，他们都坦白了，都能重新直面自己的良心，都过上了更诚实的生活，这就是结局的内核。
《滚石》：你认为Saul在听证会上的言行能让Kim摆脱与Cheryl的法律纠纷吗？
Gould：不，我不觉得。我认为Kim在经历自己的修行，Jimmy知道这一点。他确实对与Cheryl发生的事情感到难过。但如果Jimmy采取一些手段保护她免受Cheryl的影响，Kim是不会接受的。他没有救她，她救了她自己。他们这时已经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他看到的是她有勇气面对她的所作所为。而且她做了一件我认为Jimmy/Gene从未想过她会做的事，不仅是自首，而且是坐在他们面对面撒过恶劣的谎言的Cheryl Hamlin的对面，把一切和盘托出。
《好莱坞报道》：这可能是我能想象到的这部剧的最有希望和乐观的结局。你是如何决定给出相对圆满的结局的，这些角色配得上吗？
Gould：哎呀，即使有一个角色进了监狱而且得到了很长的刑期，而另一个角色面临可能的巨额民事诉讼时，你也认为这是一个美满的结局，这事让我很高兴。你认为那是一个乐观的结局这件事很有深意。我们讨论的变成了，“对这个角色来说，什么是合理的结局？最后一次看到他应该在什么时候？又应该在哪个时机和Kim告别？”
是的，我同意它是乐观的，因为他做出了改变。任何观察周遭人类的人都知道，做出真正的改变是非常困难和罕见的。戏剧中我们总是说，“哦，这（部作品）是关于角色的变化”，但有时角色只是变得更像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继续沿着为自己铺设的轨道行动。这个人物（Jimmy）有不时困扰他的自毁倾向，他做了一些并不需要做的事情，比如与Walter White合作，或是在Lingk先生随时可能醒来的时候闯入人家的房子。
现在他终于做出了改变。我认为你是对的，这是很乐观。我感觉以Saul身陷囹圄为结局是合适且公正的。你问他配得上什么（结局），我认为肯定是让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好莱坞报道》：（结局中）给出适度的相对乐观或相对圆满才有可信度，关于这点你们有过什么样的讨论？
Gould：我想我们只是想真诚一些。我们并没去想 “这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或 “这是一个悲伤的结局”。我们最大的愿望是，这是一个令观众感到满足的结局。我们只试图去思考这些角色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以及周遭的一切会因他们的行为做出怎样的反应。这样很有趣，因为我们通常不会用“幸福的事”或“好事”“坏事”的方式来构思。当然回过头来看，大体来说这两个角色都经历了一些糟糕的挫折，他们都有点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他们建立的生活。我母亲曾经说过，“活着就有希望”。内心深处我是认同这句话的。
《好莱坞报道》：我把这当作一个乐观的结局让你觉得很有意思，但《绝命毒师》的结尾可称得上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了，所以嘛，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你们这次构思合理结局的过程与创作《绝命毒师》需要的那种非常确定的结局感觉有什么不同？这次的结局显然是更加开放和富有哲理的。
Gould：从《绝命毒师》试播集开始，Walt就是将死之人了。我有一个保加利亚朋友经常在聚会上拉着我说：“拜托，Peter，告诉我他最后会死！” 他担心Walt会奇迹般的被治好，因为我们希望这部剧能永远继续下去。从某种角度来说，Walt以他想要的方式离开了。Walt死时被世界所鄙视，被他的家人所鄙视，但他实现了，似乎实现了他最开始的目标。他为他的家人留下财富，又在荣耀中离去，完全不是一个穿着休闲裤的无名之辈
Saul有不同的目标，而且也不那么明确。他更像我认识的很多人。他在寻找，寻找意义。他没有像Walt那样，因为死亡迫近而充满斗志。所以我们想要（给结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我们已经给了《绝命毒师》那样的结局。我们给《绝命毒师》设计了巨大又血腥的爆炸式结局。Walt是一个带来死亡的角色，他最终拿起枪射向其他人。而Saul在整部剧中从未拿起过枪。他的故事不会以同样暴力的方式结尾。他是一个善言辞的人，所以结局当然会有大段对白。
《好莱坞报道》：如果你在上周问我这部剧的最后一个镜头会是什么，我百分之百肯定我们会以Jimmy和Kim在一起抽烟的结局来向首集致敬。这个镜头差点就是结尾了。考虑过把它作为最后一个镜头吗？你们是怎么想到现在这个用手指枪来致敬的结局的？
Gould：（笑）你说得没错，我们有过激烈的争论。我纠结的点在于是否应该让他们两个人一起靠在墙上来结束这部剧。我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分开，不想以他们在一起结束。以他们在一起结束感觉不太对，因为他们现在没有以那种方式在一起了。让他们分开，并一起消化他在监狱里而且还会呆上一段时间这一事实，这样感觉才对。（Jimmy）是否会服满刑期？我们都可以幻想和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在监狱里。
《滚石》：我之前问过剧中的其他编剧，包括Vince，如果他们有一台时光机，他们会对《风骚律师》或《绝命毒师》做什么改变。而现在你竟然把这个问题变成了这部剧文本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得不问，你想对这两部剧的任何内容做出改动吗，如果改完能让编剧工作轻松一点的话？
Gould：这个问题有点难。因为通常在编剧室里困扰我们的、让我们有点后悔以前的处理方式的那些问题最后都有了有趣的解决方案。所以我真的很难想让事情变得更容易，因为有一点困难反而对我们有帮助。奥森威尔斯（Orson Welles）有一句名言：“艺术的敌人是没有限制”。有时，接受你之前的选择会使创作变得更加有趣。
如果非要选一件事——很难说我会想改动，因为它看起来那么合理——那就是《绝命毒师》中的Saul对Francesca是个大混球。我们（在《风骚律师》中）铺垫到这了，但只是勉强做到了。
《滚石》：Walt再一次回归，Chuck和Marie也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想让其他角色也回归但没有条件？
Gould：可不是吗。我是这集的编剧和导演。我可太愿意让Patrick Fabian（Howard扮演者）和Dean Norris（Hank扮演者）回来了。要是情节允许的话Anna Gunn（Skyler扮演者）能回来就太好了。我爱我们的整个演员阵容。Giancarlo Esposito（Gus扮演者）是业界最好、合作起来最有乐趣的演员之一了。所以我想要所有人（都进入这一集）。我很贪婪的。但是我们不希望这一集塞进过多内容，我希望我们没做成这样。我们想让这一集更有戏剧性，而不是把很多片段组合在一起。哦当然还有Michael Mando（Nacho扮演者），Nacho的影子笼罩了整季。我觉得这一集给人的观感有点像《圣诞颂歌》。Gene成为了Saul，三个鬼魂来拜访他。每一次鬼魂来找到他，你会意识到他陷入了一个一个循环之中。当然这只是个类比，希望那些闪回可以帮助解释他在这一集里做出的决定。他在做出改变，这真的很难。
《好莱坞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最近在上周的电视评论家协会活动上也说过不会继续（以这个宇宙为题材）了，但百分之百的观众都会把Mike对时间机器问题的回答，即想在五年十年后去看一些老朋友，理解为你们现在不继续在这个宇宙中创作，但在五年或十年后，也许你们会想和老朋友聚一聚。你愿意证实或驳斥吗？
Gould：哦！哇，节目里真是有好多隐藏信息。这么说吧，如果Vince或我或任何为这个节目工作的人有一个令人兴奋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Vince和我都觉得我们想要且需要做一些不同的事情换换风格。如果真的回到这个宇宙，我们希望能带来一套新的想法去丰富它，创作出有新意的作品。我对《风骚律师 》最自豪的一点是，它不是《绝命毒师》，它自成一派。正如你所指出的，它的结局确实与《绝命毒师》和《续命之徒》非常不同。
我不想给这个故事续写不能独立成篇的新章节。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想法，我想我们想尝试其他东西，但正如我先前所说，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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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 迈克尔·莫里斯 / 戈登·史密斯 / 吉安卡罗·埃斯波西托 / 蕾亚·塞洪 / 皮特·古尔德 / 托马斯·施纳泽 / 文斯·吉里根
- 主演: 鲍勃·奥登科克 / 乔纳森·班克斯 / 蕾亚·塞洪
- 类型: 剧情 / 犯罪
- 地区: 美国
- 上映: 2022-04-18(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