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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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一部大家非常熟知的电影要上映了,尽管这部电影的电视版深陷抄袭风波,但不可否认它依旧伴95后度过了短暂的学生时光。它叫《爱情公寓》。我们细心留意一下演员阵容,遍插茱萸少一人,大家熟悉的关谷不在了。 关谷干什么去了呢,关谷忙着治病呢。关谷,哦不对是王传君,是吕受益身患了一种叫CML的慢性白血病,必须依靠一种叫格列宁的印度神药,来医治,来使白血病转入急变期的那一天晚些到来。这种药中国没有么,有,但是贵的离谱。 格列宁这款救命药,在中国一瓶上万,而在印度药店只需要两千,出厂价甚至只要五百。原因是因为印度人民实在是买不起,所以政府也默许了仿制药这挂灰色行业的存在。 《资本论》说,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显然,一瓶500块的药,在国内卖两千,除去各种费用,那也是接近300%的利润,足以滋生犯罪行为。 于是乎,徐峥饰演的程勇就硬是靠摸爬滚打走私药品,做起了一笔不愁销路的“秘密买卖”,发起了一笔趁人之危的“不义之财”。期间,因病结实的舞女,教父还有黄毛,一齐合作把这笔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而树大势必招风,至于后事如何就当个悬念留给你们自己去探寻。 这部电影给我最大的感受,首先是这一部用心的作品。我非常清楚这就是关谷,但是王传君又实实在在证明了他还可以是吕受益。哪怕是在爱情公寓中,王传君饰演的角色就是一个与本人性格反差最大的角色,这一次他又再一次成功地刻画了一个深受疾病困扰初为人父的形象,在表演上有很大的突破,没有让观众失望。 而对于徐峥来说,这一次徐峥用作品证明了,我不止是一个谐星,我还可以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谐星。我不止可以拍《港囧》、《泰囧》这样百分之百赚钱的商业喜剧,我还可以拍《我不是药神》这样的充满黑色幽默的喜剧,举重若轻地处理沉重的现实主义题材。 人物形象也很饱满,至少看完之后对于团队中的每个人,观众都能说上一二。舞女,教父和黄毛,都是非常有代表性地很少被关注的社会边缘群体,选取这些人物能轻松地营造一种反差感,使得观众面对这样一个沉重的题材不至于太过压抑。 徐峥宁浩向来是擅长制造“笑果”的,只是这次功夫真正用在了刀刃上,而这把刀开向了社会的伤疤——“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上。 使得警察曹斌真正转变对仿制药态度的,是大妈的一席话。大妈说:“我生病吃药这些年,房子被吃没了,家人被吃垮了。警察领导,谁家没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 这句扣人心弦的反问使我为之一振,是啊,谁能保证你一辈子不生病,谁又能保证你在生病的时候你又是一定有钱医治的呢?神可以吗?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因为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和皇帝。 江湖骗子张长林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原因,“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因病致困,因病致贫的例子难道还少吗?对于深陷疾病中的人们,尽管徐峥不是万能的药神,但是他带来的便宜的仿制药,就是他们生的希望,就是万能的。 电影的名字几经波折,从一开始容易被大家误会的“印度药神”,到“中国药神”再到“我不是药神”,虽说是因为审查的原因,但是几经打磨却造就了一个更好的影名。 是啊,我不是药神,我也不是来就救你们命的,我就是个追求利润的商人,是个倒买倒卖的走私犯。处在绝望中的人们啊,你们把我捧的太高了,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高尚。 警察啊,我也不是警神,我也要听从上级的指挥而不能私自做出道义上的裁断。我作为执法者,当法与情不可调和之时我也要捍卫国家的法律,站在高墙这边。 制药商啊,我们也不是神。研发一款药的周期可能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长,还要经过长期的临床测试才能被用于市场。加之层层关税的附加费,我们真的无法保证每一个病人都能以他们承受得起的价格拿到药品。 电影人啊,我们更是一群手无寸铁的人们。我们既不能研制药品,也不能改变定价,看到病人因为买不起药受苦,除了拿起镜头记录和再现他们的故事,我们毫无价值。 但是,程勇用自己铤而走险的行为,警察用自己网开一面的态度,法官用自己酌情酌理的裁决,病友用自己长年累月的呼吁,电影人用自己高于现实的作品拧松了冰冷的国家机器上的螺丝,唤起了大众对于这一问题的关注。道虽弥,不行不止;事虽小,不为不成。小善虽无大益,汇聚起来却足以改变国家的定价政策,提高50%的存活率。 今天我们不谈电影艺术,我们谈电影使命。当印度人说起我们有《摔跤吧,爸爸》关注性别平等,韩国人说起我们有《熔炉》聚焦校园暴力,我们同样有《我不是药神》来揭自己的伤疤,告诉世界我们的不完美,并努力以人的而“非神”的态度去改变之,我们应当是负重前行的下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