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五禽戏,他打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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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为三国时代最大的赢家,用兵,司马懿不如曹操;驭人,他不如刘备;出身,不如袁绍;治国,不如诸葛亮;智谋,不如郭嘉;奸诈,连贾诩的三分之一也赶不上,但他硬生生从这些牛人的夹缝中挤出一条通天的道路,华佗传他的五禽戏,这一开始便是一生。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华佗这样介绍他的五禽戏,看似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对于司马懿,五禽所赋予的深刻内涵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五种动物分别代表着木、火、土、金、水五行,它们也像五行一样,相生相克,五种动物不是单一的,他们相互的制约便是制衡着的这个世界,司马懿所面对的世界。 当年曹操征辟司马懿,他没有同意,装病七年,他像猿猴一样,凭借自身的灵巧与敏捷忽跳忽跃,左闪右躲进行躲避,躲避面前的朝政,不是因为他对朝政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他既不要在哥哥司马朗当时巨大的光环下压抑成长,也不要盲目的选择曹操,他要像猿猴一样(猿提),在躲避的过程中等待适当的时机,看清面前的形势,看一看究竟是同哥哥司马朗一样选择曹操,还是把司马家的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自己选择袁绍。在装病的七年中,袁绍死了,袁绍的儿子被曹操各个击破,北方的局势已经赫然明了,于是等到使者来请司马懿,他收起自己病怏怏的神情,平静的说了句,我们这就出发吧。
在司马懿漫长的一生中,不管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还是权势滔天的曹爽,都没有像曹操那样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曹操不是司马懿的敌人,却比他所有敌人加起来更可怕,所以当司马懿出发之后,他不像想象中的青春少年那样,厚积薄发,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要建功立业,要青史留名,他像猿猴在采摘食物时一样(猿摘),透露着敏捷的眼神和机警的心理,或者说是像老虎发现猎物时那样(虎举),开始闭气、俯首、蓄力、扒地、后撑,为的是等待捕食最佳时机的姿态。从建安八年到建安十五年,又是七年过去了,上个七年,司马懿在装病,像猿猴一样一点一点的看清形势,这七年中,司马懿就像摘食物的猿猴和等待猎物的老虎,伪装成各种无害的小动物,坚持不出岔子,不出风头,就这样“混日子”,等待着猎物一点点靠近,低调的站队伍,把筹码压在下个时代,等待着曹操时代的结束,等待着下个时代。 终于努力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曹丕给司马懿升官加爵,司马懿成为河津亭侯,丞相府长史,成为曹丕的一把手,丞相府的二号首长,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等待司马懿的是曹丕给他火箭般的升官和曹睿掌权下更加凶险的道路。曹操死后,司马懿便放弃了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不出风头,不出叉子,但是并不代表着司马懿放弃了明哲保身,司马懿继续埋头做事,像笨笨的熊一样沉稳、敦厚、健壮(笨熊抗臀),在对抗中,凭借强大的力量,用自己壮硕的身躯去对抗、撞击对手(例如司马懿对抗张郃)。利用身体优势去对抗、击打对手,如果对手体格不大,可直接利用躯干抗击对手;如果对手体格健壮,则要看准时机,选择对手下盘未稳时,迅速攻击,以巧劲获胜(例如司马懿对抗曹休,曹真),以不变应对面前官场的万变。在这段斗争的道路上,司马懿充分发挥了鸟和熊的优良传统,一方面像鸟一样寻找合理的位置,采用合理的动作,攻击对手;一方面像熊一样,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手,然选择适当时机,全力进攻。就这样,胜了诸葛亮,胜了曹休,曹真,拿到了军权,赢得了民心和朝堂上下的好评。
来到曹芳时代,宗室和士族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而当辅政大臣只剩下曹爽和司马懿的时候,二人的权利之争终于到来了。面对疯狂的曹爽及其党羽,司马懿再一次选择了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他“返回鹿巢”,选择“以退为进”以利于后面争取更大的胜利,因为“返回鹿巢”的下个动作就是“成鹿亮角” ,在高平陵事件中,司马懿为了震慑对手而亮出自己的双角,展示自己的强大鹿角武器,同时做出攻击动作,震慑对手(不仅仅是曹爽,或者说对待曹爽只是个开始),稳住下盘,然后双臂同时,像利剑一样刺出,攻击对手,获取胜利。而后,这只隐忍的老虎终于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先下手为强”,主动向对手发动进攻(虎扑),要主动攻击,大起大落,脚手并用,猛烈攻击,才能出奇制胜,击倒对手而处于上风。清算不是把人杀绝,而是把根拔除。曹爽,范恒,王凌,夏侯霸的结束,对它们的清算才刚刚开始,突然想起电视剧里侯吉说的那句,“我如果把它杀了(心猿意马),不就跟你一样了吗!” 这套五禽戏,他打了一生,他的一生结束了,而司马家族的事业才刚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