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的温柔，与严歌苓的残酷，组合成了复杂的“芳华”

9月份的点映，和12月份的首映，我刷了两遍《芳华》，没有贡献票房。但是今天，我带父亲母亲去了电影院，真心实意地把这部电影推荐给他们。
爸爸是上世纪70年代当过兵的，也遇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只是没有到前线去。我本以为他会对电影里的部队生活有所感触，但看完电影，他感慨不停的却是刘峰和何小萍的命运——“好人最后结果不咋地”。
“这个电影还是挺现实的。”爸爸说，“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做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这就是命运，是现实。

《芳华》我看过两遍了，你要是问我好不好，我的回答是它不是最好的电影，但已经是当前国内最棒的电影。它是我愿意坐在电影院认真刷两三遍的电影，就像冯小刚上一部电影《我不是潘金莲》，是有味道和余韵的电影，是品味之余还有思考甚至反思的电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电影已经凤毛麟角了。
说起来，我对冯小刚的感觉，有一个一波三折的过程。他最初的《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等电影出来时，我是比较喜欢的，刷几遍都不觉得烦。觉得这个导演是聪明人，会讲故事，又心存良善。但那个时候的冯小刚有些“不够大气”。
对冯小刚的好感在《天下无贼》上达到了顶峰，这片子太好看了，故事讲得脱尘出俗，而电影的主题比早期的贺岁片增添了很多思考的重量，冯小刚有了一点“大导演”气质。
但自此之后，他的连续多部电影都让我失望透顶，从《夜宴》开始，到《非诚勿扰》1/2，那段时间特别讨厌。以至于就连《集结号》《唐山大地震》《1942》等有口碑的片子我都不想看。
这几年，随着对冯小刚的认识更多，越来越觉得他对于中国电影的价值。他的很多电影，无论技巧如何，但从题材上讲，都在填补中国影史的空白。虽然这其中有妥协，有虚与委蛇，还有受限于导演自身经历和情感而产生的理想化和浪漫化倾向。但是，不得不说，冯小刚是国内为数不多的，还在电影上有追求和探索的大牌导演。
回头想想，张艺谋在做什么？《长城》？陈凯歌又拍了什么电影？《道士下山》？吴宇森的新作品又怎么样？《赤壁》？徐克这几年的口碑又如何？就不一一列举了吧。大导演都纷纷躲进古代或是神话世界里面去了，有几人还在拍现实题材电影？

把话题拉回到芳华，原定于10月的档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取消。之后又临时定档在十二月。很多人都说冯小刚是在炒作，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也有很多人猜想这次《芳华》免不了又要被剪刀手。但实际上，上映的版本跟上一次点映的版本是没有差别的，没有删减，冯小刚也承认了这一点。
其实我在第一次看《芳华》时就觉得，片子虽然涉及了敏感题材，但已经拍的十分含蓄了，冯小刚与电影审查的“斗争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可以说他的“擦边球”打得最好。《芳华》的“圆滑”之处在于，它似乎触碰了很多敏感地带，但又包裹得很好，没有了什么尖锐和棱角，让剪刀不太好下手。

删或不删已经不重要了，电影已经上映了。究竟它拍的怎么样，感兴趣的人还是亲自到影院去验证吧。
我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之前已经写过了，想看的人可以移步到下面的公号链接。（或点开页面尾部“阅读原文”）
冯小刚的温柔
 
二刷的时候，感受仍然是这样的：严歌苓的残酷，被冯小刚的温柔包裹，组合成了这部复杂的《芳华》。
严歌苓的剧作和小说显然要比电影尖锐多，故事矛盾与角色斗争也更加激烈。但冯小刚的情怀中，浪漫与理想化缠绕不清，与残酷的现实结合起来，这部电影的态度显得暧昧不清了。
所以观众对这部电影的态度会很两极化：有人觉得前半部分好，有情怀，画面美，后半部分断断续续语焉不详；也有人觉得战争戏之后的部分好，前半部分太理想化了、不自然。想看美好追忆的人或许从中看到了幻灭，而只想看“幻灭”的人又觉得追忆太美好——《芳华》注定满足不了所有人的胃口，我想这也冯小刚想要做的。这部电影是拍给他自己的，他可以任性一点。

我也希望冯小刚继续任性下去，他也说过，自己余生能拍的电影不多了，不想太刻意讨好谁了，电影要给自己拍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中国电影的幸运，也是观众的幸运。



文 | 和小欣
图 | 和小欣（2017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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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范冰冰的手机！你信不信？


不信？

（和小欣2017年12月6日摄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