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尔克】：握住那一缕微光

【敦刻尔克】：握住那一缕微光
（内有剧透，不喜剧透请勿阅读）


其实诺兰拍【敦刻尔克】的选题并不讨巧。相比【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等影片，在虚构的宏大时空架构下灌入严谨和烧脑，直到最后一刻才揭露谜底的方式（甚至“盗梦”的陀螺还引发争议），“敦刻尔克”这一历史上最伟大的逃亡结果大家已经知晓。但它之所以称之为“奇迹”，是因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最终逃出生天。绝处逢生靠的是什么？正是诺兰在已知答案的情况下想要说的。



光不仅是光明，也是生机与希望。
驱逐舰密闭的船舱内，当英国大兵们庆祝舰船驶离港口可以回家时，一颗德军鱼雷的袭击，让这艘船舱瞬间变身炼狱。幽闭的环境，不断涌入的海水，还是靠船舱外警惕的法国兄弟打开舱门，透过舱门外一丝光亮的指引，让我们的男主惊险浮出水面。
类似这样的“幽闭恐惧症”场景还有不少。飞机坠海时难以打开的驾驶舱，被德军打成筛子的小船舱，甚至营救船“月光石”号游艇的甲板下面士兵们最初都拒绝进去，因为局促的环境让人觉得非常压抑，因为在里面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整个敦刻尔克，看似天为被地为席（困顿的士兵们也只能蜷缩在沙滩上），但就像劝降宣传单画的一样，任由德军的狂轰滥炸却毫无还手之力的盟军就瓮中之鳖，士兵们只有焦虑的等待着救援船只，压抑与窒息感随着无处不在的幽闭恐惧扑面而来。
 
有影子的地方，就会有光。
人无完人，在这种极端场景的铺垫下，诺兰透过聚焦于人性的矛盾与挣扎，折射个体的渺小与伟大。
为了活命，一开始男主角希望抢先上船，和法国伙伴用担架抬着伤员企图走绿色通道；未遂后也是躲在堤坝下面等待下一趟船只见机行事，但在超载进水的船坞内，当其他人顶着枪要法国伙伴下船时，男主却选择勇敢站了出来；甜汤饰演的飞行员执行护航任务，明知燃油所剩无几需要返航时，看到敌机在海上对英军船只肆无忌惮的轰炸，犹豫后仍然选择战斗到最后一刻；


堤坝上的海军指挥官，站在国家的角度让英军先撤，站在海军的角度为了保存实力救援驱逐舰一次只能指派一艘，但站在个人的角度，当最后一艘英国船只撤退时，他却矗立在码头坚持与法国人一起撤退，实践丘吉尔与法国人肩并肩的诺言；


但最让我动容的还是“月光石”船长的儿子，一位应激创伤士兵在争执中不小心推倒了一位船员， 内疚的他问了船长儿子2次那位船员是否好转，第一次回答实情情况非常不好，第二次却在思考后选择善意的欺骗说没事，虽然船员已经重伤不治。在那一刻，宽恕让男孩成为了男人。


就算逆光又怎样
光就是精神。看得见捉不着，似乎虚无缥缈，但却能够真切的感觉到。作为历史，马后炮的我们都知道敦刻尔克的成功撤退，但这一笔奇迹般历史的书写，靠的却是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看到逆光的飞行员明知处于不利局面照样驶向前方；男主登船的屡次失败甚至打回原点那又怎样，换艘船再来一次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甚至当逃回英伦三岛的士兵垂头丧气时，看不见光的盲人也用毛毯与“well done”的鼓舞，带给他们温暖的力量。看到了这一刻，二战的胜负已分。因为所有人都凝聚在一起，握紧了手中了那一缕微光。


常规好莱坞叙事总是在宏大背景下，聚焦在某位小人物身上，而到了诺兰这里，小人物是没错，但最初的那位士兵并非绝对意义上的主角，最多也仅是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中，在这过程中，甚至还有其他不少角色分量相当。加上诺兰习惯的多线程叙事运用于“海陆空”三个维度，更加稀释了人物的分量和代入感。不同维度的群像表达，是创新，也是一招险棋。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