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筛过的生活留下的是奇怪还是平淡
早上迎细雨进山淋的透心凉,帆布鞋在滴着水的灌木叶片间浸湿,一个枞菌子没扒到,回家裹了件衬衫闷头睡,没流口水,醒过来发现窗外跟屋里拉上窗帘一样阴沉。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在距离家很远的地方读了十年书,恰巧在家满待上俩月,有机会过了段和学校里混日子不一样的闲散生活。睡饱了醒,端碗看楼下几个老太太打麻将,然后回屋发呆。小城市的小巷弄里的生活,跟一百米外的车站有一层屏障,跟一千公里外的都市有一道天堑。骂人最凶绣口一吐就是你妈批的老婆婆昨儿笑着说亚洲啊你怎么还没读书去啊,顶着文化人头衔的我和慢节奏格格不入了。 几个老太太有我奶奶,我外婆,隔壁屋的刘奶奶,隔壁市的王大婆。长大以后跟奶奶的交流基本局限于回家带的礼物和她偶尔喊我去吃顿饭,前段时间陪着去倒垃圾,结束了今儿吃饭了嘛爷爷又偷酒喝了嘛这样的规程问答后,顺口问了一句奶奶你和爷爷是怎么认识的啊。然后很幸运听了奶奶说了一个多小时,说了没解放时候还是作姑娘在屋门口晾衣服看着隔壁家有人被流弹打额头上,说了武斗时候河两岸打起仗跟爷爷带着大伯肚子里携二伯逃到天门山上挤一张草席过一个月,说了怀着我姨挺大肚时候还在田里干活儿结果一跟头栽下崖晕过去又醒过来自己爬上来回家做饭。现在奶奶佝偻着背大概只有一米四,花白的很好看的头发下是睁不全开的眼镜,褶皱很整齐像梳子一样的嘴唇下是吃饭全靠抿的最后一颗牙。 入夜下雨有点凉,奶奶穿了件外套缩的像个老太太,我端着碗,问奶奶冷嘛,奶奶说,冷啥不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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