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何以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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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告别,时光重现。 女树回忆的结尾,男树来到女树家里,与其说是想告别,不如说是想开口诉说迟迟未能言明的爱。可当他看到女树家中正举行葬礼,又怎可能去开口?在“死”这个字眼面前,他唯一能做的,是按捺住心中的爱,转身骑车离开。 这一走,就是永别。 回到《情书》的开头,博子躺在雪地里,感受男树生命最后时刻眼中的世界。又或许,在博子的想象中,树已经化身为雪地,拥抱着她。 去世两年的树,在纪念仪式上已经得不到什么泪水;博子的叔叔已经不记得大哥是因何而死;博子对着雪山喊“你好吗?”“我很好。”借此释怀过去;女树在病床上呢喃,亦同样选择放下;少女时的女树看着被冻在冰里的蜻蜓,恍然间知道父亲已去;树的母亲翻着相册感叹树的头像在毕业照的右上角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吉利;同学们恶作剧地在转学离去的树桌上放菊花,其实也对应了后来树的命运。 最后还有爷爷告诉女树他为何要给她取名为“树”,这么多的情节,无一不浸润了日本人民的生死观。 总的来说,《情书》的生死观就是:生活总得往前看,应当放下执念,但放下并不代表遗忘,放下是为了更好地记得。 《情书》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借生死来谈爱情,而它的生死观,恰恰也是它的爱情观。 男树把书拿给女树的那场戏,告别时他并没有过多地回头。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已经开始选择放下,哪怕是被迫的。 如果不是因为放下,男树不会选择博子,毕竟她是另一个人。不过这种放下也是为了更好地记得,因为博子太像女树,太像他曾经错过的那份美好。 你问我,怕什么,怕不能遇见你。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男树怕的,是不能遇见,却也是重逢。 似水年华只能追忆,时光重现终究是天方夜谭。 生活得往前看,得学会放下。所以长大以后男树终究是没有不顾一切地回去找女树。他心里想的,或许就是放下执念,不去惊扰心中曾经的那份美好。 影片并没有呈现男树与博子的相遇相恋过程,所有一切都不过停留在我们的想象。我们只能朦胧地,而不是明确地给出答案。 想起博子与女树的插肩而过,两个无比相像的人,在相遇之际,没有一句交谈,只有女树茫然的回头。 一切都是朦胧的。 生死之间的爱亦是一样,朦胧的,却又确实存在。 我们也不忍心去责怪什么了,唯一能说就是:“Thankyouandgoodbye!" 另: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真正地释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