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喜化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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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截止至目前为止零差评的影片(烂番茄100%好评,Metacritic平均分88分),《名利场》用“音准完美的令人感觉良好的影片”来评价它。对一部讲述少年收容所问题儿童的片子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评价——心理受创儿童动不动就自残,而他们的动机背后往往有大段大段的悲情被虐史可供人长见识,《少年收容所》并没有回避这些问题,它只是以一种不令人崩溃的、更能让人接受的方式被呈现而已。
其故事线并不花哨,从短片到长片,克里顿主人公从一名男性管理者变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为的是不重复。而性别的转换,也为这部感情戏居多的电影带来了更多戏肉。所有的故事围绕着她个人的斗争展开,富有戏剧张力,但过于耳熟能详:格蕾丝受新来的女孩洁登身世的触动,而暴露了自己多年来的心结——原来现在救人的她也曾是一名遭需要救助的收容所女孩。在救人与自救中,格蕾丝慢慢走出阴影,勇敢迎接未来……这种老生常谈,观众很容易地就猜中后续剧情。但令人意外的是,克里顿对细节的处理,将熟悉的情节变得不那么老掉牙,正是这些细腻之处拯救这个很容易变作三流言情故事。以格蕾丝得知强暴她的父亲的出狱情节为例,之前镜头暗示她遇事好抠指甲,在此处得到了妙用——她生生抠出了血。没有咆哮,一样沉默,多了一个细节,多了一份张力。
在直面孩子的悲惨经历上,克里顿编剧实力也可圈可点。用单纯控诉的诉说,显然太过单一,在同一部电影中出现往往令人乏味。《少年收容所》交代孩子悲惨经历的方式十分讨巧。问题少年抽取两个代表人物——黑人小年轻马克斯与白人女孩洁登。马克斯用说唱他的事。他一遍一遍哼唱着“看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却掷地有声。在离开前,他所求的礼物是剃个头。头发剔除,马克斯不敢抬头看,问:“那里还肿吗?”,真相大白:他常被母亲暴打头。洁登用童话说她的事。她有一本画册,画中尽是鬼画符,常人只是当是叛逆涂鸦。洁登给格蕾丝讲童话故事,拿出本子一看——可不是一个规整的小故事。“小章鱼和大鲨鱼友谊”的血腥童话隐射了她与父亲的关系。那是少年人特有的表达方式。
克里顿在调查中发现,收容所本身的真实事件已经足够具有故事性,问题只在于如何去粗取精,完美地讲其组合在一起。《少年收容所》在讲述一个好故事上,充分展露了美式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