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舞女郎化解种族矛盾
非常好看的一部黎巴嫩电影《我们现在去哪儿》。《我们现在去哪儿》由黎巴嫩女导演娜丁·拉巴基执导。对于这位集才华与美貌与一身的女导演,大家更为熟悉的可能是之前他那部提名奥斯卡最外语片的《何以为家》。在《我们现在去哪儿》这部电影中,娜丁·拉巴基以一种避重就轻的态度,用歌舞,喜剧包裹了种族冲突这一沉重主题,让观众看完之后不禁陷入思考,唏嘘不已。
电影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末一处与世隔绝的黎巴嫩村庄,村庄之中一半是穆斯林,一半是基督徒。电影的刚开始,一群扫墓的女人们从远处仪式感的走来,她们来的目的祭奠她们几年前因为种族械斗而死去的男性亲属们。而一同到来的女人们,最后却在路的尽头,自觉地分成基督徒与穆斯林两部分,分别祭扫。
同时,在通往村庄唯一的小路上,两位基督徒青年艰难地推着三轮车穿过屏障,路边的满目疮痍暗示着曾经的种族冲突仍旧影响着这里的人们。这两位骑着三轮车的青年是卢克与纳西姆,纳西姆家经营着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于是两位青年经常进进出出,承担起了村子与外界重要的贸易往来,把村民的农副产品卖出村外的同时,也帮助大伙儿采购一些外面的物资。而这一次他们的归来引得了村子里的孩子们异常兴奋,因为他们带回来了一架卫星天线,有了天线,村民们就可以看电视了,但是村子里没有信号,于是大家只能举着收音机四处寻找信号,最后在村庄的制高点寻找一丝电视信号,于是大家决定晚上就在山顶上看电视。扫墓归来的女人们也忙碌起来,纳西姆帮助母亲准备晚餐,她还有一个已婚的哥哥和尚未出嫁的姐姐。一家人都是基督徒,在母亲的操持下经营着小卖部,也算是平和而幸福。
村长一家也是基督徒,为了能够让村民看电视,村长夫人贡献出了自己的电视交给卢克,让他搬上山顶。同为基督徒的还有寡妇村花阿玛勒,她的丈夫在上一次的冲突之中丧命,她一个人拉扯的儿子靠着经营村子里的唯一的小茶馆勉强度日,而这个小茶馆也成为了村民日常的社交场所。另外,阿玛勒的扮演者就是该片的女导演娜丁·拉巴基。晚上,村庄之中所有人齐聚在山顶看电视,不管是基督徒还是穆斯林,大家有说有笑,完全忘却了曾经的那些冲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电视打开,大家盯着穿着性感的天气播报员,现场顿时安静了,连庄重的神父,都浪荡地吹起了口哨。第二天,女人们挤在纳西姆家,男人们挤在卢克家,大家挑选着他们带回来的商品,相互抬杠,相互斗嘴,所有人都在开关于阿玛勒与拉比的玩笑。拉比是一个穆斯林男青年,他帮助阿玛勒装修她的小茶馆,装修过程中渐渐的爱上了阿玛勒,而阿玛勒也很喜欢拉比。尽管自己是个基督徒,拉比是个穆斯林,但二人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又一个早晨,卢克与纳西姆再次载着村民们的物资离开村庄。女人们聚集在阿玛勒的小茶馆中,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他们聊着阿玛勒与拉比之间不同信仰该如何结合。大家基本认为,这些都不是个事儿。但是突然间,收音机里播放起了关于村庄外愈演愈烈的种族矛盾,爆发了大规模的持枪械斗。突然间,所有的女人仿佛被电击了一样紧张起来。阿玛勒第一时间切换了频道。女人们赶忙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们,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才放下心来。因为几年前的惨案历历在目,每当他们扫墓的时候,面对儿子、丈夫、兄弟的墓碑,都会让这些女人们意识到,即便表面上看上去安宁祥和,但是种族问题永远没有离开这个村庄,伴随着村外的动荡的局势,她们必须团结起来,保护她们的村庄与家庭。阿玛勒为了避免让村中男人们再次听到村外的信息,撤下了店中的收音机。而当大家再次聚集在山顶看电视的时候,眼见着电视中播报起关于时下的种族冲突,所有女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大闹现场,相互争吵吸引男人们的眼球,勉强糊弄过去。
当晚,女人们觉得不能再这样了,糊弄过初一,糊弄不过十五,于是其中带头的翘臀阿姨与胖阿姨决心捣毁天线。翘臀阿姨是因为她老是说自己的屁股最翘,而胖阿姨是追求阿玛勒的穆斯林青年拉比的姐姐,因为电影之中的角色很多,关于村子中的女性联盟,记住翘臀阿姨、胖阿姨、阿玛勒、纳西姆的母亲以及村长夫人就好,因为大家对于天线什么的也不是很懂,胖阿姨随便一扯,扯断了音箱的电线,便匆忙离去了。纳西姆与卢克赶着夜色回到村庄之中,纳西姆的母亲在检查他们运回来的商品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张乌克兰艳舞女团的招贴,而他们带回来的报纸因为大量篇幅介绍了冲突,被翘臀阿姨全部烧毁,并且自信的认为看不成报纸的男人们,看她的翘臀就足够了。而在山顶的卢克发现音箱的电线被人扯断,于是他跑到了教堂之中,想要借用教堂的音箱。但是,好死不死,梯子一滑,卢克倒在了十字架上,然后掰断了十字架。
第二天,神父找了一大堆借口来解释十字架为什么会断,但是坐在下面的卢客却因为闯祸不敢承认,加上大家其实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所以所有的基督徒第一时间便认为很有可能是穆斯林干的。紧接着之后的某一天,村子里的人突然发现清真寺大门敞开,村子里的牲畜被人赶进了清真寺内,地毯被搞得一塌糊涂,穆斯林呢?认为是基督徒干的,于是,愤怒的穆斯林男性们砸烂了教堂前的圣母像。眼看着穆斯林与基督徒之间要大打出手,最后被伊玛目劝解开来。但是即便没有爆发冲突,猜忌与敌视,却在这个原本祥和的村庄之中暗流涌动。当尝试挑起斗争的男人们离开之后,女人们耐心的整理了被牲畜糟蹋的地毯,捡起来被打碎的圣母像。虽然伊玛目同神父一样劝解这些穆斯林们,但是大家却并不相信,仇视基督徒的穆斯林偷偷溜进了教堂之中,用鸡血替换了圣水,这引得村庄之中所有的基督徒无比慌乱与愤怒。以纳西姆的哥哥为首,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殴打了一名残疾的穆斯林孩子,孩子无助的母亲痛诉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打算把孩子被打的事情告知她的丈夫,因为这样只会引起更大的矛盾。眼见事态马上要失去控制,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个对策,假装让圣母附身到村长夫人身上,痛斥那些激进的村民们。大家伙来到教堂,目睹这场难得一见的神迹,翘臀阿姨与阿玛勒靠在村长夫人身边,不断教她怎么说,而村长夫人自己偏要添油加醋的把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偷了谁家的菜,谁家背着谁家嚼舌头全盘抖了出来。眼看着村长夫人表现欲望太强,女人们强制让他假装昏倒,结束她的表演。这时出现的老村长说:“就我这个老婆,还能做圣女?”面对被大伙拆穿,女人们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胖阿姨尝试重新粘起被砸毁的圣母像,大伙儿祈求圣母好歹指条明路。就在此时,角落里的游戏机亮了,大家想起了纳西姆与卢克带回来的那张艳舞女团的海报,于是大伙聚集在一起,商议凑钱请来这些艳舞女郎,让村子里的男人们忙活起来。就不会成天到晚想着聚众斗殴了。
于是在女人们的逼迫下,纳西姆与卢克交代了一切,最后派翘臀阿姨与胖阿姨前往村外搬救兵,坐在拖车中的胖阿姨头巾不慎被风吹落,作为一个穆斯林女性,胖阿姨并没有大惊小怪,大笑着坦然接受。
艳舞女团被请到了村庄之中,对外的借口是她们巡演路过此地,但是车子抛锚,只能借住在村子里。这群来自乌克兰的艳舞女郎们在村庄中引起了轰动,老老少少全部围绕在阿玛勒的茶馆之外,舔着口水围观。胖阿姨对大伙说,这群不幸的姑娘因为没有容身之处,希望村子里的好心人帮帮忙收留一段时间,于是安排了几位比较激进的青年们照顾她们。自打这些艳舞女郎们到来之后,村子里的男人们就有了事情做,为她们修了泳池,为她们运水,村子里的理发店也变得异常火爆,之前剑拔弩张的局势终于有所缓解。艳舞女郎们在孩子们的带领下,去了村庄中的墓地,她们叹息那些年纪轻轻就逝去的生命,也深感村庄之中的女人们的不易。
虽然因为她们的到来局势有所变化,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之后的某一天,在清真寺里做礼拜的穆斯林们发现自己的鞋子被别人偷走了,大家伙齐聚在阿玛勒的小茶馆中,再次爆发了冲突。无能为力的阿玛勒孤儿寡母拼尽全力拉开了双方,愤怒的斥责了在场所有的人,这一切就是你们做人的意义吗?如果这样,信仰还有何意义?难道女人们生来就是为了男人哀悼的吗?同时,他也对拉比失望至极,把他赶了出去。随后,女人们发现穆斯林男人们聚集在拉比家谋划着什么,于是他们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安排了原本住在阿玛勒家中的艳舞女郎喀秋莎谎称对猫过敏,搬进了拉比家中,拉比接受了。但是爱着阿玛勒的拉比对于她的安排很不高兴。而来到拉比家的喀秋莎有一项任务在身,就是要趁着大伙在拉比家开大会的时候,用录音机录下他们的对话内容,然后再将录音机交给胖阿姨,搞清楚这群人在拉比家聚会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晚上,卢克与纳西姆开着他们的小拖车再次回到村中,而迎接出来的纳西姆的母亲却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最爱的小儿子纳西姆因为在回家的途中误入了穆斯林的势力范围内,被人拿枪打死。卢克驮着纳西姆的尸体回到村中,母亲看着儿子的尸体失声痛哭,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她甚至不敢告知他激进的大儿子,只能默默承受无尽的悲伤。她与女儿把纳西姆的尸体清理之后,用篮子吊在井中。随后她发疯一般跑到教堂之中,不留情面的斥责了她所信仰的圣母为何要夺走她最爱的儿子。
第二天,一家人沉浸在悲伤之中,却不得不掩盖其悲伤,对村民们谎称纳西姆得了猩红热,他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不想见客。而卢克却因为纳西姆的帽子曾经被胖阿姨的儿子小胖抢走而与他大打出手。胖阿姨训斥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儿子上门赔礼道歉。纳西姆的母亲努力掩饰着悲伤,总算是蒙混过关,但是却让胖阿姨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稍后,胖阿姨集结了翘臀阿姨,阿玛勒以及她的儿媳找上门来,面对他们。纳西姆的母亲最终将自己儿子的意外离世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倾吐出来,大伙围坐在一起为她节哀。而就在此时,纳西姆的哥哥回到母亲家中,因为激进的他察觉出来穆斯林们的不对劲,他想要回家寻找曾经藏在家里的枪支,而面对母亲的再三阻拦,哥哥最终还是得知了弟弟去世的真相,他愤怒的想要去找穆斯林男人们报复。眼见曾经血流成河的冲突即将重演,母亲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扣响了扳机,打断了儿子的腿。听闻枪声的经纪人找到了艳舞女郎们,想要带着她们赶紧逃离,但是正在抽大麻的她们吸HIGH了,觉得这都不是个事儿,村子里的女人们找来她们,在这件事上,这些女人还得指望她们。经纪人劝说无果,最后一个人逃走了。神父找来伊玛目,二人对于村民们可能即将产生的冲突完全没有办法,最后决定与村里的女人们联手保护村庄。于是大家伙一起商量了一个计策,给男人们下药。大伙聚集在阿玛勒家制作各种点心,尽可能的把大麻与安眠药全部混入其中,艳舞女郎们也加入进来一起帮忙。神父与伊玛目这边号召大伙儿晚上去阿玛勒的小茶馆,大家一起商量如何阻止不必要的冲突,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于是一切准备就绪,一场好戏悄然拉开。男人们来到阿玛勒的小茶馆,女人们端上了掺了药的点心,劝大家伙吃下,当大家伙吃了一些之后,气氛渐渐的HIGH了起来,于是艳舞女郎们鱼贯而入,载歌载舞。现场的男人们被她们吸引的无暇顾及其他,女人们决定开始行动,他们悄悄的离开,然后按照喀秋莎的录音找到了穆斯林男人们试图暴动而藏起来枪支,最后大伙儿找到了所有枪藏了起来,而小茶馆之中的男人们却毫不知情。
第二天一早,男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基督徒的家里摆满了穆斯林的装饰,而穆斯林家中也摆上了各种基督徒的物件。原来那些女人们为了保护家庭,改变了他们的信仰。村长的夫人伏在地毯上做礼拜,一口一句真主阿拉,胖阿姨摘下头巾,朝着儿子不停的撒圣水,一口一句万福玛利亚。而纳西姆的母亲也披上了黑袍,她照顾着被打断腿的儿子,对他说,现在你和你的仇人生活在一起,我是他们的一员,你还能做什么?大儿子缄默不语。艳舞女郎们帮助村里的女人们解决了问题,然后离开了。而同她们一起走的还有村子里的神父与伊玛目。两老头换上了便装,再也不管这个村子里的破事儿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他们侥幸逃脱了这里,但是外面呢?他们不确定,因为女人们的付出,纷争最终被扼杀在摇篮里,纳西姆也被妥善下葬。
电影从祭奠开始,到一场葬礼结束,村里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基督徒还是穆斯林,都参加了纳西姆的葬礼。伴随着感伤的音乐,大家走在前往墓地的路上,但是当大伙抵达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面对着墓地,左边是基督徒的,右边是穆斯林的,抬着棺材的男人询问:“我们现在去哪儿?”电影完。
《我们现在去哪儿》是一部很好看的电影,也是一部让人看完之后笑中带泪的电影。娜丁·拉巴基用他特有的情怀磨平了那些一贯反映种族冲突的电影之中的锋芒,举重若轻的讲述了一个戏剧性、理想化的故事。电影中的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其实本质上暗示黎巴嫩这个国家,在这个国家之中一半是基督徒,一半是穆斯林,黎巴嫩是一个高度世俗化的中东国家,所以才会有拉巴基这样一位女性导演在这样的一部电影之中,戏谑的调侃宗教。很多人喜欢一本正经的来批判这部电影,使他挖掘的不够深入,过于理想化,肤浅的表达,片面的定义男性与女性在种族纷争修罗场之中的立场。
然而,当我们去看那些俊男美女的爱情电影时,我们不会去考虑那些他们后半生即将面对的人生问题,当我们去看那些童真的儿童电影时,我们本能的接受那些柔光滤镜过滤掉了一切世间险恶,目的是为了讲述一个好故事的电影,会预先设立一个比较合理的立场再展开,而那些极富深度的电影本身却是抛弃了故事,目的是为了探讨立场。所以,在我们看完电影之后,首先应该明白自己看了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显然,《我们现在去哪儿》属于前者,我们无需对这部电影板起脸来严肃审视,仅仅看过之后能够对他所讲述的故事引身思考就足够了。对于种族纷争这种无解的问题,娜丁·拉巴基无法给我们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她能做到的只是将问题戏剧化的表现出来。单纯从故事片的角度来欣赏这部电影还是很不错的。《我们现在去哪儿》的故事设计的非常精巧,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之中充满了对立,不管是穆斯林与基督徒的对立,还是男人与女人的对立,亦或是原住民与外来者的对立。在各式各样,相继登场的人物之间彼此勾连,相互制动,伴随着最终矛盾的不断加剧,电影通篇充满了戏剧着力。虽然现实中男人们也会爱好和平,女人们也会比较激进,但是娜丁·拉巴基从一种母性的立场出发,从一种最无私的情感角度切入,仍旧是合情合理的。当纳西姆的母亲冲入教堂斥责的圣母之时,如果说宗教是人类最终的救赎,那谁来救赎因为宗教而痛失爱子的母亲呢?电影的结尾,女人们为了拯救村庄,拯救亲人,更改了信仰,流水的圣母,铁打的亲妈,男人们最终选择了亲情。且不说现实生活中能否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作为艺术化的表达,娜丁·拉巴基最终将情感置于宗教之上。而抬棺材的男人们回头一问,我们现在去哪儿?不但贴合了剧情,顶贴了片名,还将故事表达出来的引身思考抛给观众,让观众们自己去判断他们亦或是黎巴嫩。即将去哪里?
素材来源于B站德里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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