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两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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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些年,过去大热的青春和爱情题材能留下深刻印象的越来越少,就连前两年大热的中年危机题材热度或许也有点日益消退的苗头。人总是要成长的,对人生深度和广度的探求,也不会一成不变。
这些年出品的小人物和老年向的电影剧集越来越多,质量也很上乘。如果要说对我有很大影响的作品能经常回忆起的就属《难以伺候》,其次是最近非常喜欢的《诊疗中》。
《诊疗中》哈里森.福特的角色跟本作中本.金利斯的塑造有些相像,都是过着看似一成不变的生活,有着阿兹海默的前兆却不肯就医,都有着深爱对方却难以沟通的女儿。
本在电影开始为外星人介绍孩子时,感慨道自己年轻时候也很忙,所以理解孩子们不常见面,或许像电影中的桑迪,像《诊疗中》的哈里森,像千千万万曾经年轻过,忙碌过的老人们,他们都会在这样的对话中用到一个类似的解释,解释给别人,也释然了自己。
有时候我总在想,人在年老的时候,拥有那么多时间和空间,这么单薄孤独的灵魂该如何安放。《剃头匠》中敬奎老爷子在月份牌上平静从容地圈出一个个走掉的老朋友,为自己置办后事,那些时间和空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但当他收养去世邻居的花猫时,那句宠溺的“妞妞”,骑着三轮车在京城的寒冬中奔走,又像极了生命在枯萎的轨迹上重新绽放。
清醒且大智慧的敬奎老爷子是值得尊重的,恍恍惚惚又不知所已的本也是。
看到他在沙发上日复一日的看电视到睡着,盘子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丝惶恐,人们到了这个年纪,是否有能坚持等待电视节目和下床把盘子洗好的决心,还是干脆放任生活被别人料理,自己沉溺在手机里混吃等死。
电影中三位老人的角色塑造让人感动之处,在于他们不是想要却不去行动的割裂派,而是在明明知道生命流逝,生活总是不尽人意的时候依然倾其所有地付出,渴望爱与被爱,渴望改变,渴望被认可。
想起《徒手攀岩》中住在房车里的亚历克斯,还是《难以伺候》里的药贩子,抑或片中在生命尽头拼命追逐不屈服的老三位,让我感觉过了另一种肆意妄为的人生,让我被这种生命力折服,我热爱这样不被定义的生命。某种意义上让我更加憎恨成功学,这些虚伪的金钱观和虚荣心的灌输让人们丢失掉人生中大量宝贵的时间,在物欲中慢慢消耗自己。
英剧《极品基佬伴》中老两口在剧末相拥而眠,生活还是跟邻居插科打诨,偶尔碰一下那条老狗看是不是健在,这种生活或许是成功的终点。陪伴,爱情,友情,亲情,这些在年轻时唾手可得的东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显得弥足珍贵。年少轻狂那种信心被摧毁还能重建的勇气,在年老时可能经不起医生给的一个眼神。我希望天气再冷也不会显得悲凉,我希望做一个知足的小人物,乐天知命。
我希望在这个世界和自己慢慢瓦解前,用力感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