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蒙丹跳大神的时候他在跳什么

信仰什么?
本篇作为《神翳》的观影讨论,并不打算讨论系统的或更常见的宗教,只谈影片主人公关扣妮所信的萨满教——
满-通古斯语族共同的信仰,他们相信万物有灵。
(顺便,有人还记得《还珠格格》里蒙丹扮演的萨满法师吗?)
在关扣妮参演的另一部萨满纪录片中,鄂伦春人仰赖大兴安岭的自然之息。每入一处山林,都会先挑选一棵树,削去部分树皮,刻画山神像,然后祭拜山神,祈求在山中顺利生存。
归根结底,信仰的存在,只是为了生存。
信仰的传承者,「最后的萨满」
其实我看完网络资料都没能确定萨满有没有传下去,谁又是最后的萨满。
92年央视的纪录片《最后的山神》中,最后一位萨满是孟金福,他有一名妻子叫丁桂琴。
她的鄂伦春名字是关扣妮。她十五岁成为萨满,而《最后的山神》里,没有一秒提及她的萨满身份。
《神翳》里从原始猎民点搬到砖瓦房的关扣妮本尊也提到,还有很多地区有和她一样的萨满。
我想,「最后」这个词即便成立,前面还有长长的定语。(就像把「最美」限定到x小区x零x室的某间卧室,我也是地球上最美的人。)
所以说要系统了解萨满,一部纪录片的考据价值相当有限。
毕竟在一部电影的时间里,纪录片只能选取事实的一些截面,串出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弃神之地」
既然影片的真实性不可靠,那还有必要看吗?
其实《神翳》着力点并非「萨满」这个符号本身,而是一种民俗信仰的「生老病死」。
关扣妮十五岁因缘际会成了萨满,三年后碍于时势缄口不提。五十年里,这片抛弃神明的土地上,无数信仰「404」。
半个世纪后她又被外界推上萨满神坛,成为民间信仰传承人。
被如此推推搡搡,关扣妮只能顺从。而影片最后,关扣妮的女儿遭遇车祸,她去求神,神不再回应。
「最后的萨满」对自己的不幸无能无力。
这个时候,信仰还能够存续吗?
矇昧时期的人把命运交付神明,如今连神明也左右不了我们的命运。
我们能从中获得——
《神翳》的导演顾桃生长于大兴安岭,拍了许多关于这片土地的纪录片。
他在「一席」讲述自己的折腾史:
「从25岁到35岁这个10年就像虚度了一样。
就是觉得心里总有一个东西,你做的什么事情都不属于你。
但是你要做的那个事还不知道是什么。」
从大兴安岭到哈尔滨,再到北京,再回到故土,记录着大兴安岭住民的命运成为了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