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和《棉兰老岛》以及《你的子宫》相关的菲律宾背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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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是群岛国家,主要岛屿包括吕宋岛,Visayas群岛(麦哲伦登陆并作为入侵者被Lapu-Lapu部落所杀的地点),还有南部的棉兰老岛等。整个国家受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影响,以天主教为主的基督教比重占九成以上,而棉兰老岛的主要信仰是伊斯兰教。棉兰老岛的穆斯林族群有十几个,包括Mendoza在《你的子宫》里拍摄的苏禄海域的Tausug和Bajau人在内统称为Moro。族群矛盾在菲律宾几十年来一直很尖锐(在美国占领菲律宾后特别明显),棉兰老岛的Moro是非常贫困的状态,缺少话语权,武装叛乱非常多,并且性质都有所不同,有游击队类,有想要收复马来西亚沙巴的前苏禄苏丹的后人(末代苏禄苏丹前几年去世,临终对子女的遗言也包括收复沙巴这块本来属于苏禄王的领土),还有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组织(比如曾经在沙巴绑架人质要赎金的阿布沙耶夫,也有过抓住美国传教士砍头的事件)。丈夫在退役后经过了一面标语墙写着捍卫领土完整,指向的是moro族群意在建设棉兰老岛和巴拉望在内的独立伊斯兰国家的武装运动。《你的子宫》里Bajau人的船也被武装组织打劫,也是反映有很多组织在需要用钱的时候是不分立场的,何况也是来自于不同的Moro族群。《你的子宫》里婚礼上的舞蹈是Tausug人的代表性金指甲舞pangalay,《棉兰老岛》里丈夫跳的舞是棉兰老岛男性的代表舞蹈sagayan,可以表现这个杀恶龙的故事,也很多用在村民生病祛除恶灵的仪式中。Bajau人经常被称为“海上吉普赛”,因为他们传统的房子是要经常在海里搬迁的,居无定所。关于Tausug人和Bajau人之间的历史关系,建议观看一下今村昌平的纪录片《布布安的海贼》,我觉得对于理解《你的子宫》的一些隐藏情节可能非常有帮助。
《棉兰老岛》中有一个情节是军队抓了几个说自己是农民的人不敢轻易放走,原因就是在棉兰老岛的某些地方(比如影片里说的Lanao湖区域,是传说中兄弟俩杀恶龙保护村民的地点,也是现在武装斗争最激烈的区域),农民,渔民和武装分子之间其实是没有界限的,任何一个武装组织的人都可以是村民。女主丈夫和另一个人的言语冲突的主因也是在这,丈夫帮助村民翻译给长官听的语言是菲律宾通用语Tagalog语,在西班牙殖民之前一直是Tagalog族群的语言,后来混合了西班牙语,英语,一些福建移民的语言等变成了今天的官方语言。
我个人认为Mendoza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角色身份和故事去表现这些背景,也许他把和解的愿望放入了影片中,比如House of Hope里不同宗教的人们之间友好的互相帮助,比如在超市帮女主买了那盒草莓冰淇淋的妈妈,都是导演期盼的不同的人之间互相爱护的真诚祈祷。而现实更加残酷,如果你在吕宋岛问棉兰老岛的事情,大家都退避三舍,把那里当作一个地狱一般。如果女主角的丈夫不是一个政府军人,那么处境一定是更加糟糕的。恶龙所说的话也呼应剧情,母龙说我们没有孩子,活着没有意义;公龙说,我失去了妻子,活着没有意义。在了解一些棉兰老岛的历史后再去看导演安排双线剧情原因,似乎就比较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