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湘兰昔所闻,十年今始觏群芬
初看《魂断秦淮》,其他七艳,过眼而已,唯有马湘兰却入了心。历史上那个侠义旷达的女子,已够动人;剧里清高悲情的她,却能动情。甫登场,慌乱逃命的宁娘撞入了一处清幽雅苑,暗月疏影里,伊人身姿绰约。镜头随目光拉近,那明眸黛眉,那樱唇桃腮,那柳腰云鬓,那玉骨冰肌……只这一面,惊艳了深沉岁月,羞煞了美景良辰……
剧本抹去了湘兰与王稚登间的缘与份,却迁移了一段若有若无、若即若离、若虚若幻的情感。 还记得,钱谦益骨扇作假,救你出牢,你的那句“我只感念你的恩,并不感念你的情,因为你对我只有恩没有情啊!”这话决绝却也悲凉!一句话,断了钱大人的路,何尝不是断了自己的路!不作浮萍依,不执虚无情,不堪当年忆!
最深刻的记忆,是钱再一次救下刀下的你。花园里,钱忆起当初初见你时的盛景,两相感慨,两相伤怀。“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同是不如人。”前人的诗句诉说尽了你们之间的遭遇与情分,你眼里的柔光,盈眶的泪潮,欲诉难诉……客人的来访打断了这次谈话,于我看来却是正好。这份渲染少一分太淡,多一分太浓,倾谈至此,正是合适,欲露未露,似藏非藏,作引以完人,留白以回味。
保容以俟悦己,留命以待沧桑。清高傲气如湘兰,无可奈年华渐逝、身形渐衰。强撑病体,扮装引吭,花魁娘子的举手投足、顾盼流转恰似身上红妆,明艳难忘!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眼见形容憔悴,眼见神散骨销,可奈何,可奈何!钱终为湘兰赎回了月娇楼,湘兰牵起了钱与柳的手,真心祝福,最后一次盛装,留一生传奇,载万缕千丝,如此鲜妍地去了!
红妆佳人,幽沁兰芳。卸了红妆,灯火明灭。
沅芷湘兰,一空依傍。
(从剧情讲,这是一部虚构多于真实,乱拼乱凑的剧,本不值得一看。它描写马湘兰,较之史实,推迟了所处时代,部分改变了湘兰原有性情,尤其湘兰与钱谦益的感情更是其完全瞎编。但若不将她看作历史上的马湘兰,视作虚构人物的话,这样的一段感情倒颇值品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