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微电影《8号房间》主题意蕴的分析 世界上最向往自由的两种生物:一是鸟,二是人。庄子在《逍遥游》中写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此可谓自由之至也。但纵观古今,俯瞰宇宙,诸如大鹏般享受自由的鸟类又少之又少。它们嘶吼、长鸣,试图冲出囚禁它们的牢笼与枷锁,但结果却总事与愿违。而当享有绝对主动权的人类意图逃出束缚他们的围城时,他们也与囚鸟一般无二。 导演用十分简洁利索的镜头语言为观众塑造了一个真实化的围城世界与现实版的人形“囚鸟”,轻松地讲述了一个“以为寻到自由却又重返牢笼”的故事。 这部微电影的导演十分善于利用故事人物的心境来表达主题思想——欲望与挣扎。影片开头的主、客观镜头的来回切换以及仰拍镜头中的高大围墙、缠绕的铁丝网充分表达出主人公在进监狱时内心的慌乱。但与此同时,一个个脸部特写下坚定的目光与手持拍摄的结合,又将他在慌乱之中意欲通过观察监狱环境完成最后逃狱的小心思暴露给观众。当他进入到狱房并与狱友进行了几次对话后,它被放在床上的红色皮箱深深吸引。当他意识到这个箱子是帮助他越狱的工具后,脸部特写与推镜头的渲染将他不可思议但又喜出望外的心情表露出来,这是他对自由的向往,也是他对现实的挣扎。 影片没有运用华丽的乐章,反而将几次重复的“回声”音响作为整部影片最重要的听觉润色。影片开头的“回声”既辅助表达了主人公当时杂乱的心情,又为影片故事提前做好铺垫。主人公打开箱子时的“回声”表达的则是大环境下两个空间的空旷与神秘,同时也隐喻着主人公被关在火柴盒中的失重感与完成越狱的不可能性。 整部影片的影调十分单一。深蓝色的暗调贯穿整部影片,将监狱内压抑、死气沉沉的气氛渲染到极致。与此同时,红色的皮箱又似乎给了主人公生的希望,但同时也变成了死亡的预兆。整部影片中唯一的光源就是狱友头顶窗户外透露进来的自然光,顶光下的狱友自始至终在影片中扮演的角色已从“人”升华到“神”,主人公与箱子的每次接触也都变成了与神沟通。当主人公把手放进箱子,又将另一只手与现实中出现的“大手”指尖相触时,他完成的不只是空间上的交流,也是神与人的对话。 影片中的几处细节也为故事增加了神秘意蕴。在影片开头,导演定格镜头下“会动的火柴盒”就将故事掺入神秘色彩,影片结尾处一抽屉“会动的火柴盒”又将观众带入思考之中。除此之外,为数不多的几处人物台词中一句“生日快乐”又让观众陷入沉思。火柴盒的积累是人性欲望的积累,也是对这种欲望一次次的压制。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表达的则是对囚禁之后重生的祝愿与期待。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说:“围城外的人想进去,围城里的人想出来。”契科夫在《变色龙》中也同样塑造了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由此可见不论是在客观世界中,还是在主观性格上,我们都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如楚门一样生活被安排的人,但我们却又都是和楚门一样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试图挣脱束缚的人。 人与囚鸟最大的区别在于:囚鸟向往的是不加束缚、可扶摇直上的自由,而人类向往的自由不过是逃脱旧牢笼、去往新牢笼的自以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