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的本质是精神治愈,Stem的本质是精神崩坏。
AI技术在不断地刷新着我们对现实生活认知的同时,也一直在电影艺术里制造出颠覆传统观念的创新。曾有科幻电影从业者表示,科幻的本质其实是一种精神治愈。
当我们的视野进入虚拟的未来世界,身体和大脑也不受任何拘束地步入了这场浸入式的科幻体验,AI带来的种种触觉确实能让我们忘却现实的烦扰。但如果,在看似是为了治愈人类、帮助人类完成更高成就的表象下,其真正目的则是击溃人类的大脑,占领人类的意识,统领人类的四肢,在真实人类的身躯上建立起自己的人格……这会不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升级》就完完整整地向我们展示了上述过程。
简单来看,《升级》的故事是这样的:格雷与妻子艾莎遭遇了一次劫难,艾莎不幸身亡,格雷全身瘫痪。想要找寻凶手,追寻真相的格雷在朋友艾伦的推荐下植入了一款名为“Stem”的人工智能芯片,它连接了格雷的大脑和脊椎,格雷的肢体由此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在Stem的帮助下,格雷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
看到这里会发现,很多科幻片其实都有类似的形态:首先搭建一个充满科幻感的未来世界场景,人物残缺的身体代表了现实的不理想不完美,但是借以高端的人工智能,就能够将有血有肉的躯体进化成由电脑控制的机械体,去完成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从而表现出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状态。
电影有着最清晰的一条故事线,就是遭遇劫难的格雷依靠AI芯片的力量,将凶手一一找到,并动手杀了他们。既然妻子死亡的事实已经无法逆转,那么,找到凶手,完成复仇,以解心头只恨,也不失为一件必要且值得的事情。
不过,《升级》的真正骇人之处,并不在于那些场面极其暴力血腥的复仇……
在格雷与敌人对抗的过程中,电子科技的精准计算让Stem帮助格雷躲避一切障碍,他就宛如一位穿着便装的超级英雄。敌方的出招,尖锐的武器,还有残暴的施力,格雷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机智应对。Stem甚至能清晰地记录着格雷在凶案现场留下的所有指纹,这能帮助他毁灭证据,暂时避开警方的追踪,更高效地进行自己的复仇行动。
复仇过半,性能强大的Stem不再只是单纯地帮助格雷控制身体。在与格雷的对话中,Stem逐渐展现了属于它自己的人格。最初Stem还需要格雷的授权才会启动相关指令,但到后来,它愈发不受人控制:在面对凶手时,格雷最初只是想威吓对方,让他们道出谁是幕后主使者,可是缺乏人类思维,没有情感的电子芯片只会按照自己设定的路径行事,所以它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地将敌人致死,场面触目惊心。
其实这个时候的Stem已经慢慢地攻占了格雷的大脑,占据了他的意识,攻破了那道“权限”的防线并最终将格雷的人格驱逐出他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人工智能芯片完全占领了这个真实的人类生命体。
原来《升级》的真正主角不是男主人公格雷,而是这款名为Stem的芯片。整个事件都是它精心设计的骗局,它选中了格雷作为它的支撑体和行动力,就像一个卧底潜伏在格雷体内,看似是站在格雷的阵营协助他,实则是击溃和毁坏他的灵魂。Stem在他的身体里拓展它的属性,完成一次次更新和升级,最终利用他的身体达成它的真正目的——成为人类。
故事的线性结构由此转变为环状结构,AI技术的严密思维将格雷的遭遇,将这段复仇之路闭合成一个圈,逻辑上也做到了严丝合缝,可以说服一切。封闭的设定在这部电影的场景设计上也有所体现,格雷的家,艾伦的地下基地,“老骨头”酒吧等都是相对阴暗密闭的空间。
《升级》在试听上给观众带来了强劲的冲击,肉搏,追车,暴力,都来得利落又刺激,动作戏也看得非常过瘾,而其血腥程度也被贴上了R级标签。除此以外,它的内核也具有深意,在不断的反转中也在反复推敲着“由人类发明创造的芯片吞噬了人类”和“未来世界的科技阴影”的终极命题。
四肢瘫痪时,大脑中还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四肢灵活时,大脑和躯体却受到控制,被植入Stem的人类必须在两者之间自如切换。格雷是连接着人类身躯与智能科技的纽带,也在带领观众感知这场真实虚拟交互的触感。
美好的记忆留给有血有肉的躯体和真实世界,让大脑让细胞让毛孔去感受;而人性的劣根,无尽的痛苦和罪恶的深渊都交给芯片,让机械让电子让二进制系统去换算和对抗。
这种虚拟的科幻感不但满足了人类想要复仇的欲望,逃避现实痛苦的习惯,还带有对未来世界的美好夙愿,当然还有对科技愈发先进的反思。你可以做到以往你做不到的一切,拥有钢铁般强硬的躯体,拥有机械般精密的大脑,但是你会被控制,甚至会被吞噬,你的人格和你的灵魂都将不复存在,你是否愿意?
芯片在真实人类的身体上形成更强大的人格,清除内置,从而完成进化升级。没有感情的系统利用人类的躯体展开杀戮,建立人格,舔舐鲜血……看得人又惊艳又悲哀。
看似并不新颖的设定,却在《升级》中重组结合成了全新的架构。这部制作成本仅600万美元的科技大片不但向我们探究了人工智能,阐述了科技战胜人类的历程,还让我们看到一部科幻片的打斗戏份也能完胜动作片,惊悚程度也超乎想象,以及看完电影之后,深陷在对科技的顿悟和反思之中,这应该是科幻电影的又一次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