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广告牌》剧本复原
【因个人能力精力有限,不足之处还请豆友们指正】 【感谢@弗劳文儿_ 的字幕翻译】 【先简单总结两句】 ① 影片主要以三个角色的视点展开——米尔德里德、威洛比、迪克逊。在中间点后,即威洛比自杀的情节后,原本虽有波澜、但基本稳定的三角关系(不仅是角色本身,也是三股势力:警察,群众,米尔德里德)被打破,大大推动了米、迪两人发生转变与成长。一些次要人物,如罗宾、韦尔比等,也有不同程度的成长过程。没有成长的人物,如迪克逊母亲、佩内洛普等,也是相当富有个性的。 ② 创作者分配给每个主要人物的故事时间基本保持一致,平行讲述每人每天的早、中、晚,没有任何的私心与特权,隐藏自己,让观众成为唯一的裁判。 ③ 一些元素的运用,如火:燃烧的广告牌、燃烧的警察局、被烧死的安吉拉、被烧伤的迪克逊;如动物:马、鹿、玩具熊、对查理女朋友的比喻等等,不仅其自身含有并非单一的所指,而且也增添了影片的趣味和解读空间。另外,影片还巧妙地加入了对一些社会问题的观照,如黑人、同性恋、残疾人(侏儒)、战争等。 ④ 故事旧瓶新酒,事件紧凑简练,人物鲜活丰满,台词精妙绝伦。 ⑤ 台词里面埋了许多伏笔,随着剧情推进一一照应,耐人寻味。 ⑥ 此外,服装和音乐的运用也是一大特色。 【三块广告牌】 1、 一组破旧的广告牌的镜头。片名出:三块广告牌。 2、 外 广告牌路段 日 路边立着三块广告牌。一辆汽车缓缓驶来。 3、内 车 日 后视镜里,司机米尔德里德看着前方的路面。 4、外 广告牌路段 日 汽车在广告牌旁行驶,慢慢停了下来。 米尔德里德看向窗外—— 主观镜头:破旧的广告牌,上面画着一个婴儿在微笑。 米尔德里德思考片刻,把车往后倒。 汽车退到了第一块广告牌的位置。 米尔德里德看出去—— 主观镜头:破旧的广告牌上,画着山和湖的风景。 米尔德里德不自觉地用手指戳着嘴巴。 主观镜头:广告牌下部用白色油漆写着“艾宾镇广告公司”。 米尔德里德又思考了会儿,发动汽车。 汽车沿着公路一路向前,驶离了三块广告牌。 5、内 艾宾广告公司 日 玻璃门上画着广告公司的Logo。米尔德里德走来,朝里张望了一下,推门而入。 6、内 艾宾广告公司-办公室 日 一男子(莱德·韦尔比)的背影,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前面不远处的另一个办公室里,他的女同事帕梅拉正在整理货架。 韦尔比把腿翘在杂乱的办公桌上,正从书的上沿偷偷瞄着她。 米尔德里德突然闯了进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你是莱德·韦尔比? 韦尔比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好自己:我是,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米尔德里德走到办公桌前:我听说德林克沃特路边有三块广告牌,是你们负责出租,是不是? 韦尔比:我不知道我们在德林克沃特路边还有广告牌。德林克沃特路在哪里? 米尔德里德:过了塞兹摩尔家,拐进去的一条路。有了高速公路就没人走了。 韦尔比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 韦尔比:啧啧。您说的对,那里有三块广告牌,从1986年起就没人张贴过广告了。上一次是“好奇”贴的广告。 米尔德里德:租这三块广告牌一年要多少钱? 韦尔比:一年?您想租下根本没人路过的三块广告牌?除非有人迷路了,要不就是傻子才会路过,要租一年? 米尔德里德:别废话,能不能吧,韦尔比? 韦尔比:好吧,也算是在艾宾广告公司办公桌上私下和您说的这些话,我会给您开个好价。那么,您刚刚说您叫什么名字来着? 米尔德里德:在广告牌上写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规定?我猜不能写诽谤人的话,还不能写“操”、“日”、“婊子”,对吧? 韦尔比:额,或者是,屁眼。 米尔德里德:好,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米尔德里德绕过办公桌,掏出一沓钱放在韦尔比面前)给你五千,当作第一个月的租金,我想应该够了吧?(又掏出几张纸递给韦尔比)给你,这是广告牌上要写的东西。你怎么不顺手起草个合同?以免别人把这三块广告牌给租走了。 米尔德里德走到窗边。韦尔比逐个看着纸上的内容。 窗台上,一只甲虫仰面朝天翻不过身来,扑哧着脚。 韦尔比:我猜您是安吉拉·海耶斯的母亲。 米尔德里德:对,我是安吉拉·海耶斯的母亲。 米尔德里德帮甲虫翻过身。 米尔德里德:我叫米尔德里德。(她看向窗外,对面是一家警察局)你们多久能把广告张贴出来? 韦尔比翻看日历:哦,应该能在……复活节吧? 米尔德里德:完美。 7、内 警车 夜 男子(迪克逊)边开车边唱着歌。 8、漆黑的公路上,只有迪克逊的警车在行驶着。他的歌声划破夜空。 9、外 广告牌路段 夜 汽车驶到三块广告牌的路段。 迪克逊向外看去。 一名工人正在粉刷广告牌。 迪克逊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可以看到,广告牌上红底黑字,醒目地写着“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几个大字。他停车,摔门而出,气冲冲地走向那几名工人。 迪克逊:这他妈的是什么? 工人甲:什么?(西班牙语) 迪克逊:“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这是什么? 工人甲:什么? 迪克逊:对 工人甲:嗯? 迪克逊:这是怎么回事? 工人甲:什么? 迪克逊: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有问必答。(指着工人手中的刷子)把那个放下。 工人把刷子放下,朝不远处指了指。 迪克逊顺着工人指的方向看去。第二块广告牌也正在被粉刷着。 迪克逊回到车里。他把车开到第二块广告牌的位置。 迪克逊主观镜头:广告牌上同样以红底黑字写着几个大字“依然没有逮捕到凶手?” 迪克逊把车停在一旁:(自言自语)这他妈是什么?(冲一名黑人工人——杰罗姆)嘿,你,这他妈的是什么? 杰罗姆:什么他妈的什么? 迪克逊:(扬手)这个!就这个! 杰罗姆转身看了看:我猜是广告。 迪克逊:什么广告! 杰罗姆又回身看了看:一些隐晦的事? 迪克逊显得有些无言以对:当然,对。 杰罗姆: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这张脸? 迪克逊:我不知道,你见过? 杰罗姆:对,我见过。 他朝警车前吐了口痰,准备走开。 迪克逊:我愿意的话,我立马就可以把你逮捕。 杰罗姆:以什么理由? 迪克逊:以……把你的桶清理干净,这是违反……严重违反环境法的。 杰罗姆:在你逮捕我之前,迪克逊警官,你先去瞧一瞧前面那块广告牌,再和我来聊一聊他妈的环境吧。怎么样?(走开) 迪克逊向远处看去—— 迪克逊主观镜头:第一块广告牌看来已经粉刷完毕,底部一些灯把它从夜空里凸显了出来。 迪克逊发动警车,朝第一块广告牌驶去。 他停在广告牌前,朝它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操。 10、内/外 威洛比家/广告牌路段 夜 威洛比的一家四口正坐在一起吃晚饭。桌上的手机响起。威洛比准备接。 威洛比妻子:别接。 威洛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威洛比:迪克逊,你他妈的混蛋,我他妈的在吃复活节晚餐呢。(古怪)对不起孩子们。 // 迪克逊:我知道,警长,我很抱歉给你打电话,可是,我觉得咱们有麻烦了。 迪克逊慢慢走过第一块广告牌。广告牌上以同样的风格写着“强奸致死”。 11、三块大红色广告牌格外醒目。米尔德里德的汽车驶来。 12、内 汽车 日 坐在副驾位置的罗宾回头朝窗外看去—— 罗宾主观镜头:广告牌“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罗宾想了想,再回头看去—— 罗宾主观镜头:广告牌“依然没有逮捕到凶手?” 米尔德里德注意到了罗宾正在看广告牌。 罗宾主观镜头:广告牌“强奸致死” 两人相视无言。 13、汽车驶离广告牌路段。 14、外 学校 日 米尔德里德把车停在路边。罗宾拿上包,下车后头也不回地朝教学楼走去。米尔德里德无奈地吐口气,开动了汽车。 15、汽车在街道上行驶。 16、内 街道 日 米尔德里德慢慢把车驶到艾宾广告公司的位置。看到公司门口有几名警察。 威洛比:(朝公司员工)不要,不要,回去! 主观镜头:透过后挡风玻璃可以看到,警察带着韦尔比穿过马路。 米尔德里德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情况。 17、外 店铺 日 米尔德里德把车停在店铺外。丹妮斯正在门廊抽烟。米尔德里德走向她。 米尔德里德:丹妮斯,抱歉我迟到了。 丹妮斯把烟递给她:是你在广告牌上张贴那些广告来整那群警察的? 米尔德里德:他们活该。 丹妮斯:加油,整死那群警察! 米尔德里德猛吸一口,把烟弹走。 18、内 艾宾广告公司-办公室 日 威洛比坐在韦尔比办公桌前。帕梅拉坐在他身后的办公室里。 警察塞德里克站在韦尔比身旁——与米尔德里德曾站的位置一样,气势汹汹:韦尔比,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立那一堆广告牌,你没想过这样子会有法律后果吗? 韦尔比:(不屑)塞德里克,会有什么法律后果? 塞德里克:你想让我给你这种小混蛋解释什么是法律后果?还有,别叫我塞德里克! 韦尔比:行为上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在他妈任何方面都没有违反法律,我都查过了。 塞德里克:哦,是吗?在哪儿查的? 韦尔比:在……书里。 塞德里克:哪本书?小天才? 韦尔比:书名叫“舔我屁眼吧,关你屁事”。 塞德里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威洛比把腿翘到办公桌上。 韦尔比:操。 威洛比:这个人,或者说这群人,要租这几块广告牌多久? 韦尔比:哦,一年。 威洛比:那么她实际付了多久的费用? 韦尔比:一年的。 威洛比:所以是个女的,对不对? 韦尔比:无法向您透露相关信息,警长。 威洛比:米尔德里德·海耶斯,是不是? 韦尔比:无法向您透露相关信息,警长。 威洛比:莱德,你是真的想和艾宾警察局过不去吗?是不是!? 韦尔比:我想是。 19、内 艾宾警察局 日 迪克逊生气地站着:他说了什么?当着你的面!? 塞德里克:又没犯罪。 迪克逊:拜托,损害名誉不算犯罪? 塞德里克:如果她只是简单地提出问题,就不算是损害名誉。 迪克逊:你是什么东西,傻瓜吗? 塞德里克:不要叫我傻瓜,迪克逊! 迪克逊:我没有叫你傻瓜,我是在问你是不是个傻瓜,这是个问题。 威洛比介入:塞德里克,他懂你说的了。 迪克逊离开警察局:行了,拜托! 威洛比朝迪克逊:别发脾气了! 塞德里克:你到底为什么要留着这种人? 威洛比准备跟着离开警察局:他真的是个好人。 塞德里克:比尔,他虐待了被拘留的人。 威洛比: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可以表明。(离开) 20、外 街道 日 从警察局出来的迪克逊快步过街:把它们撤了! 韦尔比也在马路上:啥? 迪克逊:把那屎东西撤了。 韦尔比:把什么屎东西撤了? 迪克逊:嘿,男孩,(一把狠狠抓住韦尔比衣领)你觉得我没法在主街上把你带走,是不是,莱德? 韦尔比:我以为你只会把黑人带走呢,迪克逊。 迪克逊准备打他。赶来的威洛比一把拉住。 威洛比:够了,不要,不要!停下来,你他妈的都不敢碰我。 迪克逊倒了地。 韦尔比:你喝醉了吗?你现在喝醉了吗? 威洛比把他拽起来往警察局拖:起来! 迪克逊:反正也没人走那条路!除非他们迷路了,要不然就是傻子才会路过。 21、外 广告牌路段 日 米尔德里德站在路旁,一家电视台对她进行采访。 记者:不要紧张,这是最主要的,不要紧张就好。不要太刻意地看镜头,我们等这辆车过去。(一辆车开了过去)三,二,一。所以,米尔德里德海耶斯,你为什么要在三块广告牌上写这些? 22、内 迪克逊家 夜 迪克逊母亲坐在沙发上抽烟,迪克逊拿了瓶啤酒过来坐在一旁。电视正在播放米尔德里德的采访。 米尔德里德:(os)我的女儿,安吉拉,在七个月前被绑架、强奸、杀害,就在这条路边。 迪克逊:妈妈,你在看什么?又是愚蠢的新闻? 米尔德里德的电视画面:貌似本地警察部门正忙于四处虐待我们的黑人同胞们,打搅了他们去解决真正的案件。 米尔德里德:(os)我认为这三块广告牌能让他们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于解决真正的案件。 迪克逊母亲看向迪克逊。 迪克逊:操。 23、内 威洛比家 夜 威洛比与妻子也在看着电视,面色凝重。 米尔德里德:(os)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警察们究竟在干什么…… 电视画面:米尔德里德:但我知道我女儿被烧焦的尸体,正躺在六尺以下的土地里,而警察们却还在吃着他们的甜甜圈…… 米尔德里德:(os)追捕停场里玩滑板的八岁孩子。 记者:(os)还有,为什么把威洛比警长单独写出来? 米尔德里德:(os)他是他们的头,是不是?在哪儿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威洛比妻子看向威洛比。 记者:(os)威洛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米尔德里德:(os)对。威洛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是他。 威洛比把电视关掉,离开。 24、内 威洛比家-马厩 日 威洛比在喂马。他妻子朝他走来。 威洛比妻子:你还好吗? 威洛比:看来我们有一场仗要打。 25、外 米尔德里德家 日 威洛比驱车来到米尔德里德屋前。 他走到门口,稳定了片刻,敲了门。 米尔德里德开门。 威洛比把墨镜摘掉:我们能谈谈吗? 米尔德里德微微点点头,走向阳台。 26、外 米尔德里德家-阳台 日 米尔德里德坐在秋千上。威洛比站在她面前显得有些激动。 威洛比:我们尽一切可能去找到那个犯案的人,海耶斯太太,但是曾经被捕过的人中没有与之匹配的DNA,全国范围内的罪犯中也没有与之匹配的DNA。从她离开你们的房子到我们发现她的时候,一个目击者都没有。现在,我们也没法进一步去做什么了。 米尔德里德:你可以把镇上的所有男人,八岁以上的男孩都叫来验血。 威洛比摇摇头:民权法保护他们这方面的权利,海耶斯太太。那要是他只是经过咱们的镇子呢? 米尔德里德:那就让咱们国家里的所有男人都验血。 威洛比:那要是他只是经过咱们国家呢? 米尔德里德:要是我的话,我就去建立一个数据库,每个男性新生儿的数据都加入数据库,是要他们犯了错,就对照查找一下,百分之百有正确的匹配,然后杀了他们。 威洛比略显无语:好吧。显然有民权法来保护这些隐私。(坐到米尔德里德旁边的秋千上)我已经竭尽一切可能去找他了。(指着远处的广告牌)我觉得这些广告牌对我来说并不公平。 米尔德里德:你有时间跑到这儿来像个婊子一样抱怨,威洛比,可能就有一些可怜的女孩正在某个地方遭到屠杀。不过我很高兴你能优先考虑我的案子了,这样才对。 威洛比摇摇头:米尔德里德,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得了癌症,我快要死了。 米尔德里德:我知道。 威洛比:啊? 米尔德里德:我知道。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威洛比怔了一下:那你还在广告牌上写这些? 米尔德里德:你死了之后广告牌上说的不就没用了吗? 米尔德里德晃动起秋千来。威洛比看着她许久,无言以对,随后起身,戴好警帽,走了。 米尔德里德闭上眼,叹了口气。 27、内 酒吧 夜 韦尔比杵在一根台球杆上抽泣。 侏儒(詹姆斯)击球,一杆进洞。 迪克逊拿着一瓶啤酒,从后面醉醺醺地走来:快看看,如果不是你他妈的煽动了这件破事…… 韦尔比:我没有煽动这件事,迪克逊。 迪克逊:和镇子里的侏儒打台球! 詹姆斯:他说的对,莱德,拟整正和镇子里的侏儒打台球呢。 韦尔比:他是警察,你懂的,他很善于观察的。 迪克逊快贴到韦尔比身上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你,莱德。从你是个流鼻涕的小孩开始,就不喜欢你。你现在看起来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孩。 韦尔比:那很不幸啊,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棒。 韦尔比躲开迪克逊,站到一边。 迪克逊:甚至是你的名字,莱德·韦尔比,我连你的名字都不喜欢。 韦尔比:那,好吧。 迪克逊:听起来就像是他妈的共产党之类的东西。为你的名字骄傲吧。 韦尔比击球:不是,是因为我的头发是红色才叫莱德的。 迪克逊:韦尔比,你知道在古巴他们会对基佬做什么吗? 韦尔比:哇,问题有些古怪。不知道,在古巴他们会对基佬做什么,迪克逊? 迪克逊:他们会杀了他们。可能会让你有些惊奇,我真的很反对。 韦尔比:我不确定在古巴他们会不会把基佬杀死,迪克逊。我知道古巴的人权记录可是相当糟糕的。说起同性恋,还把他们杀死?你确定没让你想起怀俄明州? 迪克逊: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老天爷。(对詹姆斯)他很棒,是不是? 詹姆斯看着迪克逊,没有开腔。 迪克逊:(对韦尔比)威洛比是个好人。嘿,看着我。嘿,看着我,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呢,是不是?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呢。他不应该把这个当作他首要考虑的事情,他就剩最后一个月了。 韦尔比:什么最后一个月? 迪克逊:哦,你还不知道?对,胰腺癌。 米尔德里德突然来到台球桌前。 米尔德里德:下一轮我上。你们这群老太太罗哩罗嗦的。 迪克逊:没礼貌。 韦尔比:嘿,米尔德里德。 詹姆斯:前些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米尔德里德:哦,是吗? 詹姆斯:是的,你看上去真不错。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你讲那些事情的时候表现得真的很好。 迪克逊靠到米尔德里德身边的台球桌上:我可觉得你讲那些事情的时候表现得一点儿都不好,我觉得你表现得就像个蠢驴似的。 米尔德里德:是不是该回家找你妈妈去了,迪克逊?(喝口啤酒) 迪克逊:还没到时间呢。(指着手表)实际上我和她说了我十二点才回去。(詹姆斯又一杆进洞)老天爷。 迪克逊蹒跚地离开了。 詹姆斯:我和你打,米尔德里德。(笑) 28、内 米尔德里德家 夜 米尔德里德进屋:嘿,罗宾?我觉得侏儒想和我上床……蒙哥马利神父? 罗宾和神父坐在桌前。米尔德里德把钥匙一扔,朝二人走去。 神父:米尔德里德,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但是我必须说罗宾真的是个好客的主人,先不说这些,他刚刚告诉我他在学校过得可不好。(喝口茶) 罗宾:哦,没有,就是球队里的一些人瞎扯。 米尔德里德靠在墙上:瞎扯什么?(喝口啤酒) 神父:广告牌,米尔德里德。这就是,嗯,我过来想和你谈一谈的原因。 米尔德里德:哦,继续。 神父:米尔德里德,我知道你有多痛苦,过去几年,大家都很痛苦。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我们都会去帮你的。但是镇子上的人也都知道威廉·威洛比是个什么样的人,镇子里的人都很反对你的那些广告牌。 米尔德里德:你调查过吗,神父? 神父:你知道的,米尔德里德,如果你一直来教堂的话,你就能对人们彼此深厚的情感有一些了解了。每周日都会有很多人来找我,所以,是的,我调查过的。所有人都很支持你,关于安吉拉的事情,但是没人支持你做这个。 米尔德里德沉默片刻:你知道我今天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洛杉矶街头的帮派,Crips和Bloods知道吗?我在想大概是一九八几年的时候,发布了那么多新的法律来打击Crips和Bloods两大街头帮派,我记得没错的话,新的法律主要是说,如果你加入任何一个帮派,你就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有那么一天晚上你走在街上,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在Crips的同伙,或是在Bloods的同伙交火了或是捅了人,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你只是站在街角坐着你自己的营生,新的法律都会判定你是有罪的,你起初加入Crips或Bloods帮派的行为就让你是有罪的了。神父,这给了我启发。这种情形是不是就像是你教堂里的男孩们?你们有统一的颜色,你们有俱乐部会所,你们是,怎么说比较好呢,一个帮派。如果你在楼上抽烟、读圣经,你帮拍立得一个同伙却在楼下操着祭坛旁的侍童,神父,就像Crips和Bloods一样,你是有罪的,因为你加入了这个帮派!我并不在乎你做没做、看没看到,甚至是听没听到这些狗屎,你加入了这个帮派,你就是有罪的。一个人因为操了圣坛边的侍童之类的事情而变得有罪,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也不是真的想把这些事情压下去(笑),那他们就已经丧失了来到我家与我讨论我的生后、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广告牌的权利了。所以,你怎么还不把茶喝完。神父,喝完了就滚出我厨房。 米尔德里德走进里屋。 神父一时间没缓过神来,罗宾则在一旁偷乐。 罗宾: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您过来,神父。 29、内 医院 日 威洛比坐在那儿,表情显得很不舒服——一名男医生正在给他手臂上注射着什么。 医生:感觉怎么样,比尔? 威洛比:就像是在主要器官得了癌症一样。 医生:(微笑)好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米尔德里德海耶斯的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威洛比:(愤怒)我要是再他妈的听到你说这件事…… 威洛比把针管夺过,一把扔在墙上,使得墙上沾满了血迹。他扯掉绑在手上的管子,摔在桌上。 威洛比:我他妈的就不弄了,我可不能一直等着浪费我的生命! 威洛比愤然离去。 30、内 艾宾警察局 日 迪克逊戴着墨镜,趴在桌上。他手下压着一本漫画书。 威洛比从外边进来:别看他妈的漫画了,找一下海耶斯案子的文件! 迪克逊拿掉墨镜和漫画:是安吉拉·海耶斯的案子,还是米尔德里德·海耶斯的案子? 威洛比:根本就没有米尔德里德·海耶斯的案子! 迪克逊:我们接到了两个关于广告牌的官方投诉,,所以,实际上…… 威洛比:谁投诉的? 迪克逊翻看记事薄:一位有着一只很滑稽眼睛的女士,和一位胖牙医。 威洛比无语片刻:给我安吉拉·海耶斯案子的文件。“一位有着一只很他妈滑稽眼睛的女士”?老天爷。 威洛比摇摇头走了,留迪克逊一个人呆在那儿。 31、外 广告牌下 日 一双手在翻看一个装满烧焦尸体照片的册子—— 翻看册子的人是威洛比。迪克逊在他旁边。他对这些照片感到反胃,弯腰干呕起来。 威洛比:喝酒喝得很晚? 迪克逊缓过劲:没有。 威洛比:别再去找韦尔比麻烦了。 迪克逊:(诧异)我要是和他上床了,你会做什么? 威洛比:我会把你妈的牙给踢掉。 迪克逊:(笑)你不会的。(见威洛比一脸严肃)你听谁说我缠着他了,是侏儒吗? 威洛比推迪克逊一把:你他妈在说什么?我他妈的在集中注意力了!去他妈的侏儒! 迪克逊悻悻走开,欲点烟抽上。 威洛比蹲下身,摘掉墨镜。 他面前的草地上,一滩污迹。 两人是在“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广告牌下。 迪克逊:你到底在找什么呢?没什么可找的。 威洛比也有些没有头绪。 32、内 牙科 日 米尔德里德躺在检查椅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些松动。 牙医:好吧,如果松动的话,那就必须要拔牙了。 米尔德里德:(奇怪)你不要先看看吗? 牙医随意地看了看米尔德里德的口腔。 牙医:必须要拔牙。 牙医拿出一个有刺耳声的钻头,准备开工。 米尔德里德:能给我注射点奴佛卡因吗,医生? 牙医把钻头放下,拿起一个针筒朝米尔德里德的牙龈注射。米尔德里德显得不太好受。 牙医拿掉针管:等一会儿。 但并没有等多久,牙医就重新拿起了钻头。 牙医:我只是想说,在镇子里有许多比尔·威洛比的朋友,海耶斯太太。 米尔德里德一把将钻头夺过,朝牙医的手指上压过去。 牙医:不要!疼!停下来!不要!老天爷! 牙医的大拇指盖被钻了一个孔,鲜血直流。 牙医:他妈的! 牙医惨叫不断,痛得蹲靠在墙上。米尔德里德把钻头扔在一旁,端起一杯水,站在牙医面前。 米尔德里德:那么你怎么不告诉比尔·威洛比的那群好朋友,去告诉他做好他妈的工作呢,肥佬? 米尔德里德漱了漱口,把水吐在牙医脸上。 33、内 店铺 日 穿着工装的米尔德里德正在店里收拾东西,窗外忽然响起了警笛声。透过店铺窗户可以看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米尔德里德与丹妮斯对视一眼。 威洛比和迪克逊一前一后进来。 威洛比:嘿,米尔德里德!你今天是不是恰好没去看牙医? 米尔德里德的麻药劲还没过,吐词不清:没去。 威洛比:啊? 米尔德里德:我说我没去。 威洛比:哦,那就不是你把肥大的杰弗里的肥大的大拇指给钻出了个洞? 米尔德里德:当然不是。 威洛比:啊? 米尔德里德:我说当然不是。 丹妮斯:(笑)你给牙医钻出个洞? 米尔德里德:不是,丹妮斯,我没有。 威洛比:我觉得还挺有趣的,不过他想提起诉讼,所以恐怕我们不得不带你走一趟了。 34、内 警察局二楼-审讯室 日 米尔德里德主观视角:艾宾广告公司的二楼,韦尔比和帕梅拉有说有笑。 米尔德里德透过百叶窗观察着他们,笑笑,随后坐回桌前。 迪克逊站在门边守门。 米尔德里德:所以虐待黑鬼的事情怎么样了,迪克逊? 迪克逊:现在叫虐待“有色人种”问题。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没有虐待过任何人。(激动)你是怎么回事?在电视上说他妈的什么东西,我妈妈看着呢! 米尔德里德:你妈妈不知道你虐待的事情吗? 迪克逊走向米尔德里德: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反对这种事情! 威洛比进屋:谁反对什么事情? 迪克逊指着米尔德里德:我妈妈反对“虐待有色人种”!她刚刚说“虐待黑鬼”,我和她说不能说虐待“黑鬼”,你得说虐待“有色人种”!我说得对吧,警长? 威洛比:我觉得从现在起还是我来照顾海耶斯太太吧,杰森。(拍拍迪克逊肩膀) 迪克逊愣了愣:好的警长,我就在外面。 迪克逊对米尔德里德做出“我一直看着你”的手势,出门。 米尔德里德无奈地看了看威洛比。 威洛比摇摇头:不要那样看着我。如果你把所有有轻微种族主义倾向的警察都开除了,就只会剩下三个警察了,这三个警察还可能是恐同的。(笑)你能怎么办?你懂的。我想了解一些情况,米尔德里德。你为什么要给可怜的胖杰弗里的大拇指钻个洞呢? 米尔德里德:那是没有的事情。他手滑了一下,然后不小心给自己钻了个洞。(故作诧异)他说是我做的吗?我认为这是他针对我才说的,哈?有点像你听到的那些强奸案,除了,这次,小妞这一方不是输家。 威洛比:这真的不是输与赢的问题,是不是,米尔德里德?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真的在乎我们俩谁输谁赢吗?你觉得我真的在乎牙医吗?我根本不在乎牙医,没人会在乎牙医。我真的在乎的,或者说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你在法院花费的时间越久,你在礼物商店工作的时间就越短,短到你根本拿不到一分钱的薪水,那么你就付不起下个月租广告牌的钱了。这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 米尔德里德:我还存了些钱。 威洛比:我可听说你把你前夫的拖拉机卖了才付了这个月的广告牌费,对不对?顺便问一下,老查理最近怎么样?他还是和那个在动物园工作的漂亮小实习生住在一起吗? 米尔德里德:他还是和那个闻起来就像屎一样的野鸡住在一起。我不知道动物园能不能给她除除臭。我还是希望如此。 威洛比:(笑)她多大了?19岁?还是挺聪明。 米尔德里德:接着猜吧。 威洛比:查理对你这些广告牌是什么想法?像查理这样的前任警察…… 米尔德里德:前任警察和打前任妻子的人没什么两样,对不对? 威洛比:然而他和你说的不一样,对不对?查理还不知道,是不是? 米尔德里德:不关他的事。 威洛比:可是算是他付的钱,不是吗? 米尔德里德:我付的钱。 威洛比:这个月是你付的,那…… 威洛比突然一口鲜血咳在了米尔德里德脸上。米尔德里德被吓住了。 威洛比感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米尔德里德:我知道…… 威洛比:这是意外…… 米尔德里德起身:我知道,宝贝。 威洛比:是血…… 米尔德里德:(慌忙)我去叫人…… 威洛比咳嗽。米尔德里德急忙打开审讯室的门:(os)嘿! 35、外 警察局门口 日 威洛比躺在担架上,医生正把他往救护车上运。 威洛比:让她走吧。 迪克逊跟在一旁:警长…… 威洛比:就让她走吧! 米尔德里德主观视角:威洛比被抬上救护车。 迪克逊:慢点,慢点,慢点。(朝威洛比)嘿。 迪克逊朝威洛比伸手致意。救护车的笛声渐远。 36、内 车 昏 米尔德里德的汽车在夜路上行驶。 罗宾坐在副驾。显得有些诧异。 罗宾:鸟会得癌症吗? 米尔德里德:啊? 罗宾:鸟,他们会得癌症吗? 米尔德里德:我不知道。狗会得癌症。 罗宾:好吧,我没有在说狗,好不好。 米尔德里德无语。 罗宾:回家路上能看到“强奸致死”,真好。因为如果一天里有那么两秒钟没有想到她,没想到她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多想想这些,你怎么不想呢”,那也很好啊,人们都是尽可能地避免去想发生的时候的细节,因为他觉得这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的影响,他也觉得他无法承受这些了。你看这样多好,用这20英尺高的字体,还是精美的印刷体来详尽描述她死前最后一刻的细节。她遭到了强奸还不够,她死了也不够,“强奸致死”!谢谢你啊,妈妈。 米尔德里德:我给你的警察报告里…… 罗宾:我根本就没读。(苦笑)我他妈的够抑郁的了。 罗宾恼怒却无处发泄。汽车驶过广告牌。 37、内 米尔德里德家 夜 罗宾摔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走廊里的米尔德里德无奈的看在眼里。 她走到一扇贴有“Danger”字样贴纸的房门前(安吉拉房间),推开。月光洒满房间。房内贴满了海报,铺设整齐。米尔德里德做到床沿。 安吉拉:(os)妈妈! 米尔德里德:怎么了? 安吉拉:(os)你今晚不出去了吧? 38、内 米尔德里德家-厨房 夜 米尔德里德在洗碗。 米尔德里德:我和丹妮斯去喝几杯啤酒。 安吉拉穿外套:丹妮斯会开车载你去吗? 米尔德里德:安吉拉,你怎么不直接问能不能把车借给你? 安吉拉:能不能把车借给我? 米尔德里德:不能。 安吉拉:婊子! 米尔德里德:你要是能和我好好说话,不叫我婊子,(有些生气)我就给你打车的钱! 安吉拉:(生气)你根本就不会把车借给我,你干吗让我问你借? 米尔德里德:因为很有趣!你都抽了一天的大麻了。 安吉拉:你个伪君子! 米尔德里德:伪君子? 安吉拉:对。 米尔德里德把碗放下:怎么说? 安吉拉: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你载着我们醉酒驾驶。 米尔德里德:你在说什么? 安吉拉:爸爸告诉我的。 米尔德里德: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罗宾一直坐在餐桌前。 安吉拉:别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你又没有带着我们醉酒驾驶? 米尔德里德:有一次吧,也许。 安吉拉:哦,一次,好吧! 米尔德里德:在他差点把我打出屎的时候…… 安吉拉:我们只听到了你的说法,对不对? 罗宾:安吉拉,看在上帝的份上…… 安吉拉:哦罗宾,你怎么永远都不站在我这一边! 罗宾:你不是臭婊子的时候我都站在你那一边! 米尔德里德、安吉拉:嘿! 米尔德里德:咱们家不允许再出现“臭婊子”这种称呼,听懂了吗先生? 罗宾:什么,你要搬出去了吗?这是一个梗。 安吉拉: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把车借给我? 米尔德里德:你为么不走过去呢,安吉拉?你怎么不走过去呢! 安吉拉:你知道吗,我会走过去的,(离开厨房,准备出门)我会走过去的,你知道吗?我希望我在半路被强奸! 米尔德里德跟过去:是吗?好,我也希望你在半路被强奸! 39、内 米尔德里德家 夜 米尔德里德站在门口凝视片刻,离开安吉拉房间。 40、蓝天白云下的广告牌。 41、内 医院病房 夜 威洛比坐在病床上,其妻子安妮陪在她身边。医生站在病房门口。 医生:你需要住几天院,你现在可不该咳血的。 威洛比:(笑)是啊,我想也是,医生。 医生:(笑)我早上再过来,安妮。(离开) 安妮:我去把你的大衣拿过来? 威洛比:你也知道我不会住院的…… 安妮:你也知道我不会说服你的。 安妮离开。威洛比独自哽咽。 42、日光照射着米尔德里德家。 43、内 米尔德里德家-厨房 晨 罗宾在给自己准备早餐。 米尔德里德在餐桌前,边吃早餐边观察着罗宾。罗宾端着早餐坐到她侧面的位置上。两人无言一阵,各吃各的饭。忽然米尔德里德吹起口哨,并将一勺燕麦弹到罗宾脸上。 米尔德里德:俄欧。 罗宾极力压住自己的怒火:你个老婊子。 米尔德里德:我不老,罗宾。 这时罗宾看到了什么,转怒为喜,起身朝门口奔去:是爸爸来了! 米尔德里德放下了早餐。 44、外 米尔德里德家-门廊 晨 一辆跑车停在门外。罗宾父亲查理走上台阶,罗宾迎上去:嘿,爸爸,怎么样? 查理:那个疯婆子在哪儿? 罗宾指指屋里,查理快步进屋。罗宾又朝跑车招招手—— 跑车副驾上坐着查理的年轻女友佩内洛普,对罗宾挥手回应。 罗宾进屋。 45、内 米尔德里德家 晨 查理快步走到餐桌前:孩子的头发里都有他妈的脆米花了!这儿是怎么了,还有他妈的那些广告牌是怎么回事,米尔德里德? 罗宾站到一边。 米尔德里德:不言自明,不是吗? 查理:你怎么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米尔德里德:那就不是不言自明了。好吧,你知道的,我想让某些人的脑子里记住他们该做的工作,就这样。七个月了我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话,不过我也告诉你,自从有了这些广告牌,我也听说了很多事情。 查理:你觉得这能让他们集中精力了?嗯?我来告诉你他们集中精力都有做什么。他们把精力都集中到了怎么能好好整死你。 米尔德里德:你越是把一个案件多多曝光给公众,案子被解决的几率就越大。所有的指南都是这么说的,查理。 查理:这些广告牌花了多少钱? 米尔德里德:大概一个拖拉机那么多钱吧。 罗宾笑出了声。 查理:你他妈的在笑什么? 罗宾:没什么。 查理:被一个头发里有稻谷的人嘲笑了。 罗宾:佩内洛普怎么样了? 查理:哈?她很好。 罗宾:怎么不邀请她进来?别把她留在外边。 米尔德里德:她来了? 查理:她在车里。 米尔德里德:哦,这就说的通了。 查理:说的通什么? 米尔德里德:我说怎么闻到了一些味道。 查理愤怒地把桌子掀翻,掐住米尔德里德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罗宾拿着一把水果刀冲过来,从后面架在查理的脖子上。 查理:放开她! 佩内洛普:(os)欧,额…… 缠在一起的三人回过头看着门口。 佩内洛普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我想用一下洗手间。如果真的不方便的话,我看到确实是不太方便,我能憋住,好的。 这让气氛放松了些。查理和罗宾各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罗宾:沿着走廊第一个门。 佩内洛普:你确定?我觉得我,打扰到…… 查理:你尿你的尿! 佩内洛普:好吧。(去厕所) 查理和罗宾一起把桌子放回原位。米尔德里德在桌前坐下,把玩着罗宾拿过来的那把水果刀。 米尔德里德:你已经说了你要说的话了,好吧?你怎么还不带着你的动物园小姐滚出我的房子,好吗? 佩内洛普从厕所出来:额,实际上,动物园很明智的,不幸的是,动物园也会赶人走的,好像有一种叫“后进先出”的规则,所以,对,很不幸运的是动物园不得不让我离开,不过他们还曾招残疾人骑马者照顾马的工作,所以我现在就在那里工作,照顾残疾人的马。 屋里的三人无语。查理摆头示意让佩内洛普出去。 佩内洛普出门。 查理:一句话都别说。 米尔德里德: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查理:你难倒不觉得我也同样希望这永远没有发生过吗?(坐下)你难道不觉得我也希望她能够还在这里?(哽咽) 米尔德里德握住查理的手:我知道,我知道。 查理:广告牌并不能把她带回来,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操19岁的姑娘也不能,查理。 查理:是。但是我懂。 米尔德里德把手抽回来:快走吧。 查理起身准备离开:好吧。我是坏爸爸,你是伟大的妈妈,好吧。所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死的前一周来我那里问我能不能搬去和我住,因为她再也受不了你们两个婊子了。也再也不想和你们吵架了…… 米尔德里德:我不信。 查理:我和她说“不行,待在家里吧,你妈妈爱你”。现在想想,我当时就不该让她回去的。因为要是我没让她回去,她他妈的还好好活着。 米尔德里德:(抽泣)我不信你! 查理:那别信我。问问你家的蠢男孩。(离开) 米尔德里德:他说的是真的吗? 罗宾靠在厨房墙上:我不知道,妈妈。 米尔德里德:你知道的。 46、内 迪克逊家 日 客厅里,迪克逊母亲在给杯子里倒饮料。 迪克逊拿着吃的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拜托,又是唐纳德·萨瑟兰!这是什么,搞怪唐纳德·萨瑟兰季? 迪克逊母亲:我喜欢她,我喜欢她的头发。 迪克逊:头发!(笑) 迪克逊母亲:这是她小女儿死的地方。 迪克逊:电影里怎么总有这样的情节!(讥笑) 迪克逊母亲:说到死去的孩子,那个广告牌女士怎么样了? 迪克逊:哦,那个货听不进任何话,就像旧靴子一样顽固! 迪克逊母亲:哦,那怎么不用整她朋友的方式来整她? 迪克逊:啊? 迪克逊母亲:你懂的,你怎么不先搞垮她的朋友?她就不会碍你们的事了。她有没有能整 的朋友? 迪克逊嚼一口牛肉干,沉默不语。 47、外 店铺 晨 米尔德里德来店铺上班。准备开店门时,她看到店门上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我被逮捕了——丹妮斯”。米尔德里德一把扯下便签:混蛋。 48、外 街道 晨 米尔德里德走向警察局。 49、内 艾宾警察局 晨 米尔德里德进到警察局里,朝着一双翘在办公桌上的脚大喊:嘿,混蛋! 是迪克逊把脚翘在桌上。 迪克逊:怎么了? 一边的塞德里克:不要回应她“怎么了”,迪克逊,她一进来就叫你混蛋,难道你进来…… 米尔德里德:闭嘴!(朝迪克逊,严厉)你,给我过来。 迪克逊:不。你,给我过来! 米尔德里德:好。(快步走向迪克逊) 塞德里克:什么?不要……迪克逊!(也走向迪克逊) 迪克逊:怎么了?我来处理。 塞德里克:你不能允许任何人在警察局称呼你为混蛋! 米尔德里德对视塞德里克。 迪克逊:只是我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别管。别他妈管我!(塞德里克走开)海耶斯太太,找个地方坐吧,今天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米尔德里德:丹妮斯·沃森在哪儿? 迪克逊:丹妮斯·沃森在大牢里呢。 米尔德里德:犯了什么罪? 迪克逊:持有违禁物。 米尔德里德:什么违禁物? 迪克逊:两只大麻烟,很严重的罪哦。 米尔德里德:什么时候保释听证? 迪克逊:我和法官说了不能给她保释,因为她之前就有过持有大麻的非法行为,法官也说了不能保释。 米尔德里德:你他妈的混蛋。 迪克逊起身,对视米尔德里德。 迪克逊:你可不能在一名执法官员的地盘上称呼他为混蛋,海耶斯太太。实际上,到哪儿也不能这么称呼。 米尔德里德:你这强硬的新态度是哪儿来到,迪克逊?你妈妈教你的?(准备离开) 迪克逊:没有。我妈妈可没教我。把广告牌撤了,听到了吗? 米尔德里德怒视一眼,离开警察局。 塞德里克:干得漂亮,迪克逊。 迪克逊:是啊,我知道我干得漂亮。 迪克逊想把一颗零食高抛进嘴里,但没有成功。 50、外 湖边 日 威洛比一家人在湖边。两个女儿人手一根鱼竿坐在毯子上,威洛比往毯子上放玩具。安妮在一旁微笑。 威洛比:现在,有两条规则,孩子们不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毯子,任何时间都不可以,以及,这里所有的洋娃娃和泰迪熊都必须被吊钓起来。现在,我和你妈妈会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可能看起来我们是没有这没有这么做,在我们监视你们的时候,最重要的规则就是不可以离开毯子!第二条重要的规则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鱼竿戳进任何人的眼睛里,因为这会使整个行动都适得其反!会怎么样? 女儿们:整个行动都适得其反。 威洛比:那么小分队们,(拿上一瓶酒,把一张毯子披在身上)开始钓鱼吧。 安妮手上拿着一个酒杯。威洛比牵着她走。 安妮:我们不会是要…… 威洛比:我们是要。 女孩们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玩耍起来。 51、外 广告牌处 日 广告牌旁听着米尔德里德的汽车。她在把一些东西搬到广告牌下—— 米尔德里德把一些大花盆搬了过来,正整理着花盆里的花。她忽然被不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是一只正在吃草的鹿。 米尔德里德:(欣喜)嘿,宝贝。 鹿抬头看了看广告牌。 米尔德里德:(笑)是啊,还没有逮捕到。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世界本来是空无一物的,我们对彼此做什么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吧?哦我希望不是。(做到花盆上)你怎么偏偏来了这里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你好漂亮。你不是想让我相信什么转世化身吧?好吧,你很漂亮,但你不是她。她被杀了,她永远离开了我们。(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到来。我又吃的东西肯定给你,但我现在就有些立体脆,你吃了可能会死的,它们很尖。那么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鹿离开了。 米尔德里德埋头哭了起来:欧,米尔德里德。 52、内 艾宾广告公司-办公室 日 米尔德里德坐在韦尔比的办公桌前。韦尔比站在电脑前,手撑着桌子,显得有些紧张。 韦尔比:是的,所以我,嗯,刚好浏览了一下我们之前签的合同,我发现,我发现虽然你已经在月初交过钱了。但你交的第一笔钱实际上是保证金,并不是像我们之前说的租金,所以实际上,实际上,你实际上目前还没有付租金,对,第一个月的租金。对,那是,嗯,合同里写了的,你可以去看一下。律师也是这么说的。 米尔德里德:莱德,那我最晚什么时候交这笔钱? 韦尔比:嗯,现在吧……或者是,星期……五? 米尔德里德:(嘲讽)哇。当你没办法相信律师和广告人的时候,美国他妈的还怎么发展下去,哈?谁收买了你,莱德?威洛比? 韦尔比坐下:没人收买我。 米尔德里德:没他妈个大屁股。 韦尔比:(严肃)他要死了,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我们他妈的都会死的! 帕梅拉突然拿着一个信封兴奋地闯了进来:莱德! 韦尔比:哦你好,帕梅拉!我们现在有点儿忙,如果你可以…… 帕梅拉:哦莱德,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为今天早晨告诉海耶斯太太这些事情感到焦虑。 韦尔比:焦虑,没有…… 帕梅拉:不过这个和你们有关,真的难以置信!(把信封给韦尔比)一个墨西哥小男孩把这个送了过来。 韦尔比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沓美钞。 韦尔比:这到底是什么? 帕梅拉:我就知道!是五千美元!踩踩便条上写的什么?那上面写的是这是给海耶斯太太广告牌租金的钱!你敢信?这就是我刚刚冲进来的原因! 韦尔比:好吧,是谁寄来的? 帕梅拉:没有写。 韦尔比:好吧,送钱小男孩去哪儿了? 帕梅拉:他走了。 韦尔比:你有没有看到他是从哪家商店过来的? 帕梅拉:没有…… 韦尔比:他穿着什么样的制服? 帕梅拉:他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胖胖的墨西哥小男孩的样子,还骑着自行车。 韦尔比和米尔德里德陷入了思考。 帕梅拉: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韦尔比:没有,帕姆,你做得很好。 米尔德里德:是的,帕姆,你做得特别好。 帕梅拉:(长舒一口气)是吗,太好了。生活是不是很疯狂?(高兴地离开) 米尔德里德:便条上写着什么,莱德? 韦尔比在美钞中翻找出一张便条。 韦尔比:写着,额,“请将这笔钱捐赠到米尔德里德·海耶斯广告牌基金里,因为并不只有她讨厌那群猪,签名,一个朋友”。 米尔德里德:老天爷,这年头都没法自己挑什么样的人做朋友。(起身)嗯,我觉得我现在需要你开个收据了,莱德。你知道,就写下个月的租金已经全部付清。 韦尔比:哦,当然,米尔德里德,当然。 米尔德里德:现在就写吧。 韦尔比:哦,好的! 53、内 威洛比家-女儿卧室 夜 威洛比女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威洛比亲吻女儿甲的额头。 女儿甲:妈妈是不是喝醉了,爸爸? 威洛比:没有,没有,她只是有点偏头痛,有点夏敦埃酒偏头痛。(亲吻女儿乙)你们俩不准再唧唧喳喳的了,好吗?(坐在床沿) 女儿甲:爸爸,我们能不能明天也不上学就待在家里? 威洛比:这要看你们妈妈明天早上怎么说,亲爱的。 女儿们失望:哦…… 威洛比:闭上眼睛。睡觉吧,好不好? 54、内 威洛比家 夜 安妮躺在沙发上。威洛比亲吻她。 威洛比:没有呕吐物的味道了。很好。 安妮:Aquafresh牙膏,我学到的小技巧。 威洛比:(笑)欧,女人?还是该你去铲马厩的马屎,知道吗? 安妮:去他妈的那些马!他们是你他妈的马,我要把那些该死的马都枪毙了! 威洛比:我去做,你这个懒婊子。 安妮:谢谢你,爸爸。 威洛比笑。 安妮:真是美好的一天。还有美好的一炮。威洛比先生,你的鸡巴可真棒。 威洛比:(笑)这句话是不是哪个剧本里的?我记的是“威洛比先生,你的公鸡可真漂亮”,我在莎士比亚的戏剧里看到过一次。 安妮:你个笨蛋,是奥斯卡·王尔德的剧本。 55、内 威洛比家-马厩 夜 马厩里灯亮着。 威洛比站在马房里,轻轻抚摩着马儿们。随后,威洛比推开闸门走到空地里,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口袋。 马儿们观察着威洛比的一举一动。 威洛比:奥斯卡.王尔德。(笑) 他把黑色的口袋套在了自己的头上,掏出手枪—— 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这时可以看到,口袋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摘下头套,给警察打电话”的字样。威洛比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马匹。 威洛比应声倒地。 56、威洛比的信件(画面无声) 威洛比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威洛比:(os)我亲爱的安妮,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有一封更长的信,我大概从上周就着手写那封信了…… 安妮躺在沙发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威洛比:(os)那一封信囊括了我们,还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安妮起身去查看。 威洛比:(os)以及我是多么的爱你这些内容。这一封只谈及了今晚,以及更为重要的今天…… 安妮主观镜头:空无一人的房间,一封信立在桌上。 威洛比:(os)今晚我已经去马厩结束了我的生命。我无法为我所做的行为道歉…… 安妮明白了什么,抽泣起来 威洛比:(os)尽管我知道,你暂时会生我的气,甚至会因此恨我…… 安妮痛苦跪地。 威洛比:(os)请你不要如此。这并不是像“我孤独的来到这个世界…… 女儿们闻哭声而来,看到安妮跪在地上。 威洛比:(os)我也终将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之类愚蠢的话一样。我并不是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的妈妈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是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的…… 安妮哭得撕心裂肺,女儿们在她身后吓坏了。 威洛比:(os)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你醉酒躺在沙发上,开着奥斯卡·王尔德公鸡(鸡巴)的玩笑…… 马匹们自己已经从闸门里出来了,吃着花园里的草。威洛比依旧躺在那里。 威洛比:(os)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勇气的原因。不是被子弹击毙的勇气。接下来几个月,病痛会越来越重,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 安妮来到马厩,看到了地上的威洛比,无力地靠在墙上。 威洛比:(os)不,这是经过权衡过的勇气,我希望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依然能和你在一起,依然能与你一同醒来,能一起和孩子们玩耍。而现实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在你们眼中看的都将是我的病痛给你们带来的折磨…… 安妮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马儿们在草地里。 威洛比:(os)我日渐虚弱的身体,你们会将这些当做对我最后的回忆,我不想让你们这样…… 河边一只半泡在水里的玩具熊。河水不停冲刷着它。 威洛比:(os)你对我最后的回忆,将是在河边的我们,还有那愚蠢的钓鱼游戏,我觉得她们一定作弊了…… 安妮搂着女儿们躺在床上,默默落泪。 威洛比:(os)还有我在你的身体里,你在我身体上,几乎没有一点点的黑暗闪过…… 威洛比满是鲜血的头套。塞德里克痛苦地慢慢将头套揭开。 威洛比:(os)那就是最好的了,安妮。一整天都没有去想其他的。宝贝,细细回想这一天吧,因为这是我生命里最棒的一天…… 威洛比生前在桌前写这封信。 威洛比:(os)替我亲一亲孩子们,记住我永远爱你们。如果还有那么一个可以与你相见的地方,我们再会吧。如果没有那么一个地方,那就在天堂相见吧。你的男孩,比尔。 威洛比把信纸叠整齐放进信封,随后把信封立在桌上的花瓶前,离开。此时,可以看到安妮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57、白天,艾宾警察局外,生活依旧 58、日 艾宾警察局 内 迪克逊戴着耳机听歌,怡然自得。他身后的窗户外面,可以看到几名警官正在安慰伤心的塞德里克。后这几名警官先后进入警察局,而迪克逊还是浑然不知,伴随着歌声用放大镜观察着一个玩具。塞德里克向警局里说了些什么,大家都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一名警官抄起一把椅子猛地摔了起来。 这个声音把迪克逊“叫醒”了。他摘下耳机嬉笑地看着大家:他妈的怎么了? 塞德里克等人面色凝重地看着迪克逊。 迪克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消失:怎么了? 59、日 艾宾警察局-厕所 内 迪克逊抱着塞德里克痛哭。哭够了,洗了把脸。 塞德里克:现在还能站住吗? 迪克逊:是的。我能站住。 塞德里克:我最好还是先出去吧,去安慰一下大家。你不头晕了吧? 迪克逊摇摇头。塞德里克离开。 迪克逊喘着粗气,愤怒又悲伤地搓着脸。缓和片刻,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衣冠。 60、晨 艾宾警察局 内 迪克逊穿戴好警察装备。 迪克逊:(os)我知道……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方法去纪念我们的朋友…… 迪克逊从百叶窗看出去—— 主观视角:韦尔比在广告公司二楼的窗边。 迪克逊:(os)就是去工作,成为一名好警察,去用他的方式思考,去做他生命里每一天都在做的工作,帮助他人。 迪克逊快步走出警察局,朝广告公司走去,无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他用警棍把广告公司的玻璃门砸碎,上楼找到韦尔比—— 韦尔比:这他妈发生了什么? 用枪托把韦尔比打翻在地,并朝韦尔比吐了一口唾沫。他又用警棍把窗户砸碎—— 迪克逊:你要去哪儿? 一把抓住韦尔比,把他从窗户扔了出去。这时从隔壁办公室传出了帕梅拉的尖叫声。迪克逊走过去—— 帕梅拉尖叫道:你就是他妈的死猪!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迪克逊一拳将她击倒在地:闭嘴吧! 迪克逊快步下楼。满脸是血的韦尔比在街道上缓慢爬行着。迪克逊过去踩住韦尔比的脚,又是一拳打在韦尔比脸上—— 迪克逊:看到了吗,莱德?我也会因为白人惹来麻烦。 迪克逊大摇大摆走回警察局。一名黑人警长站在警局门口看着迪克逊—— 迪克逊:你他妈的看什么看? 迪克逊回到警局,把门关上。黑人警长离开。 61、晨 米尔德里德家-厨房 内 米尔德里德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自己准备早餐。罗宾已经在餐桌前开动了。 电视:(os)这是昨天晚间发生的细嫩,令人悲痛的是,密苏里州艾宾镇的威廉·威洛比警长今天早些时候在他家中自杀。加布里埃尔弗雷斯在现场为大家播报…… 米尔德里德闻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面露诧异地走到电视机前。 电视:悲剧突然降临到了这个平静的家庭,在位于密苏里州艾宾镇郊外威廉·威洛比警长的家中。他的妻子安妮,还有他两个幼小的女儿,波莉和珍妮共同生活…… 米尔德里德哽咽。 电视:(os)开枪自杀结束了威洛比警长的生命。威洛比警长在艾宾镇备受人们尊敬,他的勤劳,为社区的奉献,都是有目共睹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其自杀目前还不清楚,有传言说是因为疾病,也有传言称是工作带来的巨大压力,并可能与我们两周前所报道的一则关于广告牌的新闻有关。一位女士张贴了广告,米尔德里德·海耶斯…… 米尔德里德听到这里,把电视关掉。她回头看看罗宾。 罗宾无言以对。 62、晨 学校/汽车 外/内 米尔德里德的汽车驶来,停在校门口。 一男学生朝汽车挡风玻璃扔了一盒牛奶。 牛奶在挡风玻璃上溅开。 // 米尔德里德迅速开门。罗宾试图拉住她:不要,不要! // 但并没有拉住。米尔德里德已经快速走向了那名学生。 那名男学生和另外几人正气势嚣张地站在那儿。 米尔德里德:嘿,你知道是谁扔的那个罐子吗? 男学生:什么罐子? 米尔德里德朝他的下体猛地一踢。男学生痛苦跪地。 米尔德里德又问一旁的女学生:你呢亲爱的?你知道是谁扔的那个罐子吗? 女学生:额不知道,我真的没看到…… 米尔德里德也朝她的下体一脚踢过去。女学生也倒下了。 米尔德里德再看向另一名戴眼镜的男生,男生吓得直摇头。米尔德里德走回车里。 罗宾站在车旁:真是谢谢你了,妈妈。 米尔德里德开走汽车。 63、日 艾宾警察局 内 几名警察正围着迪克逊的办公桌聊天。这时进来一名黑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正是那天目击迪克逊打人的黑人警长。 塞德里克:(os)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黑人警长:你叫什么名字? 塞德里克站在前台:我的名牌上有名字,你有阅读障碍吗? 黑人警长走向他:阅读障碍?不,不,很好,“阅读障碍”,好像有点儿像“听力障碍”。但实际上就是“阅读障碍”。像是文字游戏什么的,哈? 塞德里克:你想干什么? 黑人警长:我被派来接管这座警察局,鉴于昨晚发生的不幸的事件,我来接任威洛比警长的职位。 迪克逊:你他妈在逗我吧! 黑人警长朝斜后方看了一眼把腿翘在桌上的迪克逊。 塞德里克:先生,你有可以证明的文件吗? 黑人警长:你真的想看我的证明文件吗,混蛋? 迪克逊:对,看看他的证明文件!让他拿出来给你看看。 黑人警长:你们这群白鬼混蛋没有人去工作吗? 迪克逊:(低声)这不是种族歧视吗? 围在迪克逊周围的警长各自散开,做事情去了。 黑人警长走到迪克逊面前:你的手怎么了,迪克逊警官? 迪克逊:哦,只是把一个家伙从他妈的窗户里扔出去的时候弄伤了,(笑)惯例。 黑人警长:哦,是吗?在警察学校他们从来没教过我这个。(坐到办公桌一角) 迪克逊:你他妈的去的哪个警察学校? 黑人警长扫视迪克逊的办公桌。 主观视角:办公桌上杂七杂八地对着东西,卷宗被仍在角落里。 黑人警长:安吉拉·海耶斯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迪克逊:“关你屁事”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黑人警长:把你的枪和警徽交给我怎么样? 迪克逊:哈? 黑人警长:把你的枪和警徽交给我。 黑人警长把迪克逊的脚推下桌,伸手向迪克逊要枪和警徽。 迪克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起身把枪掏出来给了黑人警长。他发现自己的警徽不在身上,只好把裤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又翻看各个抽屉,但还是没找到。 迪克逊:我找不到我的警徽了。没有,真的,我可能把它给弄丢了。可能就是在把那个家伙扔出窗户的时候弄丢的。 黑人警长:那就滚出我的警察局。 黑人警长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迪克逊把漫画书揣上,悻悻地把自己的装备放在了塞德里克的桌上。 迪克逊:(苦笑)这是怎么回事?貌似我刚刚被解雇了。解雇还是停职,我不太确定是哪个。 塞德里克:解雇。 迪克逊沉默一阵,离开了警察局。 64、日 店铺 外 米尔德里德穿着工装,在橱窗前整理商品。橱窗上的反光可以看到,一名男子将车停在店门口,下车走向店铺。 65、日 店铺 内 男子进店,环顾四周。 米尔德里德:(os)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喊我一声。 男子沿着货架看着各种礼品:喊,米尔德里德·海耶斯,一声。好。 米尔德里德停下手中的活:你认识我? 男子: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在收音机里听到过。 米尔德里德不明所以。 男子拿起一只陶瓷兔子:写着“欢迎来到密苏里州”的兔子多少钱? 米尔德里德:七块钱,上面有标价钱。 男子猛地朝米尔德里德的方向扔去。 兔子米尔德里德旁边的墙上砸得粉碎。 男子:(阴笑)我想它现在可不值七块钱了。 米尔德里德冷峻地看着男子: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男子: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或许我是威洛比的好朋友,怎么样? 米尔德里德:你是吗? 男子慢慢走向米尔德里德:或许,我是你女儿的朋友,怎么样? 米尔德里德:你是吗? 男子:或许,(冷笑)我是她死的时候操她的那个人,怎么样? 米尔德里德:你是吗? 男子摇摇头:不是。不过也想那么做。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她的照片。 这时响起了店铺的进客门铃声。 男子:被响铃救了,哈? 米尔德里德:你还欠我那只兔子的七块钱。 男子笑一声,离开:等我下次路过的时候你再向我要吧,哈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我会的。 男子离店。店里站着一名刚进来的女子。 米尔德里德走到橱窗前目送男子离开。这时可以看到,那名女子是安妮,她手上拿了一个信封。 米尔德里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能见到你。 安妮:什么? 米尔德里德:刚刚那个人在恐吓我。 安妮:你可不那么容易被恐吓到啊。 米尔德里德坐下:反正不是最怂的那个。女士,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安妮:昨天晚上我丈夫自杀前留给你的。 米尔德里德接过信封,反应过来:我很抱歉,威洛比太太。 安妮:(哽咽,愤怒)是吗?你真的很抱歉吗? 米尔德里德:当然…… 安妮:当然对你来说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了,是不是?那就是证据。你的那三块广告牌已经成功了是不是,一个死去的警察,现在多值啊。 米尔德里德:你是把他的死怪罪到我的头上吗? 安妮:不,我没有把他的死怪罪到你的头上,我过来就是给你送封信。现在我两个小女儿还在车上,我最好还是不要待在这儿和你聊天了。 米尔德里德看向出窗外—— 主观视角:一辆汽车的后座上坐着两个小女孩,她们正看着店铺里。 安妮:我都不知道今天我们该做些什么。丈夫自杀的那天,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安妮离开。 米尔德里德嗨呆坐在那里,掂量着手里的信封。橱窗外,安妮开着车走了。 66、威洛比的信件 米尔德里德坐在门廊读信。 威洛比:(os)亲爱的米尔德里德,来自死人威洛比。首先我想为我到死也没抓住杀死你女儿的凶手而道歉…… 火车从店铺旁驶过。 威洛比(os):这对我来说是巨大的痛苦。想到你觉得我跟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我就十分痛心。因为我真的很在乎。就是会有些案子,你一刻不停歇的去侦察,然后五年过去了…… 暮色下的广告牌,以及那一摊污渍。 威洛比:(os)人们听到某个人在酒吧或者是监狱里吹嘘那件事,整个案子就这么十分愚蠢地被解决了。我希望安吉拉的案子也能这样,我真的希望如此…… 广告牌下的花朵。 威洛比:(os)第二点,米尔德里德,我必须承认,广告牌真他妈的是个好主意。它们就像一步棋一样…… 广告牌上的字“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威洛比:(os)虽然和我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肯定,镇上的每个人都会觉得我的死和广告牌有关…… 另一块广告牌“依然没有逮捕到凶手?” 威洛比:(os)作为威洛比回击的一步,我给你付了下个月租广告牌的钱…… 米尔德里德坐在门廊上读信。 威洛比:(os)我觉得会很有趣。他们把我安葬之后,你就不得不一直提防着他们。(米尔德里德笑)跟你开个玩笑,米尔德里德,哈哈。我希望他们不会杀了你。那么祝你好运,所有的事情都好运…… 米尔德里德埋头。 威洛比:(os)我希望,并且我祈祷你可以抓到他。 米尔德里德放下信件,把腿翘到栏杆上陷入了沉思。又一辆火车要驶过。 67、昏 迪克逊家-门廊 外 迪克逊在抽烟。 他的母亲也坐在一旁抽烟:所以,你想不想让我去和他们谈谈? 迪克逊跨坐在栏杆上:不,我不想让你去和他们谈谈。某人把自己的母亲送进他妈的警察局去聊天……去说什么? 迪克逊母亲:去和他们说让你回去工作!再把那个黑人给干掉。 迪克逊摇摇头:他们不会听某人母亲的话的,还让他们干掉某个黑人。南方已经变了。 迪克逊母亲:就不该变的!你被开除的时候给你钱了吗? 迪克逊:我可不知道,你把人扔出窗户还会有补偿吗,妈妈?我得先查一查,让我谷歌一下! 迪克逊母亲:一两千,总有吧?你在那儿干了三年了,还没算在警察学校的五年…… 迪克逊喝一口啤酒,走开。 迪克逊母亲:六年!算上你留级的那一年。 迪克逊叼着烟,套上自己的外套。 迪克逊母亲:你要去哪儿? 迪克逊:不关你的事。 迪克逊母亲:去见你漂亮的姑娘? 迪克逊指着他母亲:我没有什么漂亮姑娘。 迪克逊母亲:对,我知道。 迪克逊继续指着:嘿,你给我小心点儿。 迪克逊母亲:不然你会怎么样? 迪克逊走到他母亲面前,严肃:我会把你的头给打掉。(离开) 迪克逊母亲大笑。迪克逊朝台阶下的汽车走去。 68、夜 广告牌路段 外 米尔德里德的汽车在夜路上行驶。 罗宾坐在副驾:哦,你听说了那个新闻吗? 米尔德里德:什么新闻? 罗宾:今天早上那个叫迪克逊的家伙,把那个叫韦尔比的人从窗户里扔了出来。 米尔德里德:(吃惊)你是在逗我吧。他还好吗? 罗宾“嗯嗯”一声,摇了摇头。 这时突然一阵亮光映射在两人脸上。米尔德里德朝前看去,大喊:你是在逗我吧! 三块广告牌正在燃烧着。 罗宾:(os)哇!靠!老天爷!老天爷! 米尔德里德:操! 米尔德里德赶紧把车停在广告排旁边。 米尔德里德:去家里在拿一个灭火器过来! 罗宾:不是应该先给消防局打电话吗? 米尔德里德拿着灭火器下车:去他妈的消防局!都有可能是他们干的! 罗宾:别做傻事!(把车开回家) 米尔德里德开始灭火:卑鄙,卑鄙,卑鄙,真他妈的卑鄙! 罗宾开过广告牌路段,看到几块广告牌越烧越烈。 米尔德里德把第一块广告牌的火灭掉,赶紧跑向下一块广告牌。 广告牌的火光把黑夜照得通亮。 米尔德里德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她对着广告牌喷灭火器,但并不起什么效果。 米尔德里德:操!好吧! 她背着灭火器,爬到广告牌顶上去灭火,但灭火器已经用完了。她把灭火器扔到一边,无奈地看着广告牌燃烧。 罗宾把车开了回来,看见米尔德里德站在广告牌顶端:你在逗我吗? 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慌张地看着米尔德里德:妈妈,你他妈的在干嘛? 罗宾拿出带来的灭火器开始灭火。米尔德里德下来帮他。 米尔德里德:好了,好了,继续! 她朝最后一块广告牌奔过去。 罗宾:别管它了,妈妈,太晚了! 米尔德里德上前抢罗宾手里的灭火器。罗宾阻止。 米尔德里德:罗宾。 罗宾:妈妈,别管它 了,求求你了! 米尔德里德:(哭喊)罗宾! 她把灭火器夺了过来,快速走向最后一块。 罗宾目送她朝那边走去。 可米尔德里德走到半路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广告牌被熊熊烈火吞噬。 69、稍后 救护车、警车等排了一队。 米尔德里德无力地坐在救护车末尾,一名医生正在给她处理伤口。黑人警长走了过来。 黑人警长:手怎么样了?(对医生)给我们一分钟。 医生离开。罗宾站在不远处看着。 黑人警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米尔德里德: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你想把我打倒,逮捕我都行。 黑人警长:我不会逮捕你的,海耶斯太太,我没有理由逮捕你。 米尔德里德起身:你们有什么做不来的。 她径直走远。 黑人警长:(喊)我们并不都是你的敌人,你懂吗? 70、晨 米尔德里德家-卧室 内 米尔德里德躺在床上,腿上缠着纱布。 她起身坐在床边,哭腔:我要折磨死那群混蛋。 米尔德里德看到自己穿的粉红色动物拖鞋,抽泣中露出了一丝微笑。 米尔德里德动动自己的右脚,模仿男性粗壮的声音:你要对他们做什么,米尔德里德?你要折磨死他们,是吗? 她又动动自己的左脚,模仿尖细的声音:是啊,我要折磨死他们。 米尔德里德:(粗壮)你要折磨死谁?那群混蛋?(尖利)是的!我要折磨死那群混蛋!(粗壮)哦,那群混蛋最后小心一点!哈? 米尔德里德笑了:操。(下床) 71、晨 车 内 米尔德里德驱车驶入广告牌路段,看见电视台正在广告牌下。 米尔德里德:这他妈是什么? 副驾的罗宾也很无语。 72、晨 广告牌下 外 女记者正在广告牌下报道新闻。 女记者:可能看到这烧焦的广告牌感到心痛,由于威洛比警长的去世,人们不仅会去想这个在艾宾镇外三块广告牌的奇闻会不会就此结束…… 米尔德里德慢慢驶到他们旁边:这他妈的不会结束,你他妈个笨蛋!这他妈才是个开始,你怎么不在你的“早安密苏里他妈的起床播报”里把这些播出去呢,婊子! 米尔德里德开走。 73、晨 迪克逊家-门廊/艾宾警察局 外/内 迪克逊靠在门前栏杆上,边喝啤酒边看漫画。 迪克逊母亲站在门口:我看电视上说昨晚镇子郊区着火了。 迪克逊目不转睛看着漫画:着火了,哈? 迪克逊母亲:就在那些广告牌那儿。 迪克逊:好吧,我当警察的时候还是会对谁点的火感兴趣,因为专业点说,那是纵火。不过既然他们都不雇佣我了,我真的他妈的一点都不关心。 家里电话响起。 迪克逊把漫画扔在一旁,起身去接。 迪克逊:这里是迪克逊的住所。 塞德里克:(os)嘿,迪克逊。 迪克逊拿着电话走到门廊:嘿,警官。有什么消息吗? 塞德里克:(os)什么消息? 迪克逊:我不知道。就是关于我的工作之类的。 // 塞德里克:没有,没有,什么?没什么。安妮威洛比给你捎了封信,是比尔死之前写的。 // 迪克逊:我的老天,信上写了什么? // 塞德里克:我没读,迪克逊,这不是我的信。 迪克逊:(os)哦,听着,我马上就过去…… // 迪克逊:我大概15分钟就到。 // 塞德里克:额…… 塞德里克看看黑人警长的办公室—— 主观视角:黑人警长业务繁忙。 塞德里克: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按现状来说的话,杰森…… // 塞德里克:(os)你还拿着警察局的钥匙,对不对? 迪克逊:对。 塞德里克:(os)好,那你还是等人们都回家了之后再过来拿吧。我把信放到了你的办公桌上。 迪克逊:哦,好的。 塞德里克:(os)实际上,对…… // 塞德里克:你昨晚你要做的事情之后,记得把钥匙留下来。省得之后我们还去找你要。 // 迪克逊沉默一阵:好。(挂掉) 迪克逊母亲坐在摇椅上,微笑地看着迪克逊。迪克逊扣扣脸。 他回到里屋把电话放下,来回踱步,撑着墙壁若有所思。 74、威洛比的信件 迪克逊打着手电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桌上有一封威洛比写给他的信。 威洛比:(os)杰森,来自威洛比。现在我死了,对此我很抱歉…… 迪克逊把信封拆开,打着手电读信。 威洛比:(os)不过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是我活着的时候永远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米尔德里德穿着连帽衫,穿过街道,走到广告公司门口,撤掉封条闯了进去。 威洛比:(os)我觉得你拥有成为一名真正的好警察的潜质,杰森,你知道为什么吗…… 迪克逊打手电读信。 威洛比:(os)因为打从内心来讲,你是个正直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不觉得我会这么想,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笨蛋。 米尔德里德站在广告公司二楼窗边,打电话。 威洛比:(os)不过,确实觉得你太易怒了…… 警察局电话响起,但迪克逊戴着耳机而没有听到。米尔德里德把电话挂掉。 威洛比:(os)我知道这都归因于你父亲的去世…… 米尔德里德在计划着什么。 威洛比:(os)你不得不全身心去照顾你的妈妈…… 认真读信的迪克逊。 威洛比:(os)可是,只要你把这么多仇恨都深深埋入心底…… 米尔德里德准备燃烧瓶。 威洛比:(os)我觉得你无法成为那个我说知道的,也是你想成为的…… 米尔德里德准备燃烧瓶。 威洛比:(os)一名侦探…… 迪克逊不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米尔德里德又拨了一次电话。 警察局里的电话再次响起,但迪克逊依然没有听到。 威洛比:(os)因为你知道自己需要成为一名侦探,我也知道我说起这些的时候你肯定会面部抽搐…… 米尔德里德无奈又挂掉电话。 威洛比:(os)但是,成为一名真正的侦探的要诀…… 迪克逊认真的表情。 威洛比:(os)是爱…… 米尔德里德打开打火机。 米尔德里德:操他妈的。 她点燃一个燃烧瓶,朝街对面的警察局扔过去。 警察局一楼的窗户顿时燃起大火。 而背朝窗户、正在读信的迪克逊还浑然不知。 威洛比:(os)因为只有通过爱才能达到内心的平静,通过内心的平静才能拥有思想。杰森,有时候你需要有思想才能侦察到一些东西…… 米尔德里德又点燃了一个燃烧瓶扔了过去。 警察局一楼的另一扇窗户夜烧了起来。 威洛比:(os)这大概就是你所需要的一切了…… 沉浸在信中的迪克逊仍然没有发现。 威洛比:(os)你甚至连枪都不需要,但你绝对是不需要仇恨的。仇恨从来就无法解决问题…… 米尔德里德再扔一个。 警察局的大门被点燃了。 这下,迪克逊身后已经是通红一片。但他依旧没有发现异样。 威洛比:(os)但是内心的平静可以,思想也可以。试一试吧。试着做出一点改变。 米尔德里德点燃了第四个燃烧瓶。 威洛比:(os)没人会觉得你是同性恋…… 认真的迪克逊。 威洛比:(os)如果他们有人这么觉得,就以恐同为由逮捕他们!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警察局一楼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火苗正在不断蹿高。 威洛比:(os)杰森,祝你好运,你是个正直的人…… 米尔德里德手持燃烧瓶。 威洛比:(os)你已经把厄运都用光了,事情都会由你而改变的…… 米尔德里德把第四个燃烧瓶扔了出去。 威洛比:(os)我能感觉到。 燃烧瓶击穿了警察局的窗户,冲击力使迪克逊扑倒在地。他终于发现了自己正处在一片火海之中。这时他看到,安吉拉海耶斯的卷宗在桌上被点燃了。他急忙把它拿起,把上面火给扑掉。 迪克逊:内心的平静。(把卷宗塞进衣服里)内心的平静。内心的平静。 迪克逊跳入火中—— 他从着火的警察局里跳了出来。 米尔德里德惊住了。 满身着火的迪克逊在地上翻滚,但他没有忘记先把衣服里的卷宗掏出来扔在远处。 詹姆斯从街角赶来,跑上前用衣服帮他把身上的火扑灭。 米尔德里德下楼来,看到地上的卷宗和着火的迪克逊,不由捂住了嘴。 詹姆斯把迪克逊翻过身,看见他一半的脸已经被烧伤了。 救护车等闻讯赶来。 75、晨 艾宾警察局门口 外 米尔德里德和詹姆斯并排坐在警察局对面。警察局被烧得黢黑,消防车等一片乱象。 黑人警长朝两人走来:所以你都看到了什么? 詹姆斯:我从温泉街拐弯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很猛烈了。然后料秒钟之后,那个警察就从窗户跳了出来…… 黑人警长:等会儿,你们俩都是从温泉街拐弯过来的? 两人点头。 黑人警长:你们俩之前在哪儿? 詹姆斯:在我家附近。 黑人警长愣了愣:你们俩是情侣? 詹姆斯:(尴尬地笑)还是初步阶段,你懂的。 黑人警长:(对米尔德里德)是吗? 米尔德里德:我们已经约过几次会了。 黑人警长欲言又止,走开。 詹姆斯:那么下周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晚饭? 米尔德里德:我会和你去吃晚饭的。(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我不想操你。 詹姆斯:好吧,我也不想操你。我觉得是。 76、晨 医院-病房 内 迪克逊主观镜头:透过一条细长的缝隙,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的灯在往后退着。 迪克逊满脸缠着绷带坐在病床车上,被医生推到病房里固定住。 护士对另一床的病人:烧伤病人。给他打了很多镇静剂。(离开) 另一床躺着的人正是韦尔比。他也遍体鳞伤地缠着绷带和石膏。 韦尔比下床,蹒跚着朝迪克逊走过去:嘿,朋友。你还好吗?老天爷。你的烧伤好严重啊。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迪克逊透过绷带的缝隙,百感交集地看着韦尔比。 韦尔比:你想不想喝一杯橙汁? 迪克逊主观视角:在病床前关心自己的韦尔比:我那儿有吸管…… 迪克逊哭起来。 韦尔比:别哭了, 迪克逊主观视角:韦尔比:你会好起来的。 迪克逊:我很抱歉,韦尔比。 迪克逊主观视角:韦尔比:你认识我? 迪克逊:对不起。 迪克逊主观视角:韦尔比:为什么道歉? 迪克逊:为把你从窗户扔出去道歉。 韦尔比难以置信,喘起了粗气。 迪克逊:对不起,朋友…… 韦尔比有些抽泣:我不介意。别他妈哭了,(走回自己病床)眼泪里的盐分会把你的伤口恶化。 迪克逊:我以为盐分应该会对伤口有好处呢…… 韦尔比:你以为我是谁啊,他妈的医生吗? 韦尔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 迪克逊主观视角:环顾病房,韦尔比倒了杯果汁,蹒跚地端了过来。里面还放了一根吸管。韦尔比欲言又止,回到自己的病床,难受地坐在床沿。 77、日光下,俯瞰米尔德里德屋外树林的全景。 78、晨 米尔德里德家 内 猫眼镜头:一名黑人男子——杰罗姆敲门,他还朝猫眼里看,但敲了半天似乎没有反应。 米尔德里德在屋里朝猫眼看去:是谁? 猫眼镜头:杰罗姆:哦,你不认识我的。 米尔德里德思考片刻:那你想要干嘛? 猫眼镜头:杰罗姆:我是为了广告牌来的。 米尔德里德:广告牌怎么了? 猫眼镜头:杰罗姆:他们被烧毁了! 米尔德里德:(os)我知道。 猫眼镜头:杰罗姆:我是原先贴广告牌的人。 79、晨 米尔德里德家 外 米尔德里德开门,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倚在门框上。 杰罗姆伸手:杰罗姆。 米尔德里德与他握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杰罗姆? 杰罗姆:你知道的,贴那些海报的时候,以防它们被弄坏,(从旁边搬出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捆好的广告纸)他们都会给你一套备用的,你知道吗? 米尔德里德:我不知道。 她嘴角露出笑容。 80、日 广告牌下 外 米尔德里德与罗宾踩着梯子,一起张贴广告纸。 米尔德里德:这种梯子很稳的,詹姆斯。 詹姆斯在下面扶着米尔德里德的梯子:哦,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扶着梯子,这能让我感到快乐。 这时一辆红色轿车开过来。 米尔德里德走下梯子上前迎接:需要帮忙吗? 丹妮斯笑着从车上走下来:嘿! 米尔德里德非常开心: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丹妮斯:一小时前。 罗宾欣喜地扭头看两人谈话。 丹妮斯:法官驳回了起诉,说逮捕报告填的根本就不对。 米尔德里德与丹妮斯拥抱。 丹妮斯:听说,你……(与詹姆斯挥手致意)听说,你烧了警察局是不是? 詹姆斯:(连忙)没有,她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米尔德里德见丹妮斯诧异:说来话长。 丹妮斯:好吧。 杰罗姆拿着一张卷起的广告纸站在他们身后:嘿。 丹妮斯:嘿。 杰罗姆把广告纸展开,露出”WILL”的字样。 杰罗姆:你确定你还要贴威洛比那张?他都已经死了。 米尔德里德:为什么不呢?他付的钱。(走开) 杰罗姆:好。 丹妮斯朝杰罗姆笑笑。 81、夜 酒吧 内 迪克逊面无表情地独自坐在一桌。 吧台处的丹妮斯和杰罗姆坐在一起,她看到了迪克逊。 丹妮斯:快看那个混蛋。 杰罗姆回头看了看迪克逊,两人有说有笑。迪克逊注意到了他们,但依然沉默着。 82、 夜 酒吧 外 一辆皮卡停在酒吧外,下来两名男子,走向酒吧。其中就有恐吓米尔德里德的那位。 83、夜 酒吧 外 两人进了酒吧。 其中一人去点酒,恐吓米尔德里德的那位挑了一个卡座坐下。而他的身后桌,属于趴在桌上的迪克逊。 84、夜幕下的繁华街道,车水马龙。 85、夜 餐厅 内 米尔德里德与詹姆斯同坐一桌。米尔德里德看着菜单,詹姆斯看着她。 詹姆斯:我们到这儿来了。 米尔德里德:我们到这儿来了。(喝口香槟) 詹姆斯:我喜欢带奶酪的吃的,我找找带奶酪的吃的。 米尔德里德:好。 这时她注意到了什么,詹姆斯随她的目光看过去—— 查理牵着佩内洛普的手也来到了这个餐厅。查理嬉笑地看着米尔德里德。 詹姆斯:那是谁? 米尔德里德:我的前夫,还有他19岁的女朋友。 那两位在米尔德里德身后的一桌坐下。 詹姆斯:你想不想走? 米尔德里德:不,不。已经答应你了。 86、夜 酒吧 内 迪克逊面无表情,看起来很迷糊,也很失落。他身后的那两名男子在喝酒谈天。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朋友,真他妈的狂野,我从那儿回来之后都觉得我他妈确是是疯了。 另一名男子:什么时候的事?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大概九、十个月前吧。 另一名男子:你是一个人吗?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不是,有一群朋友。 迪克逊静静听着,但依旧是那个样子。 另一名男子:哦是吗?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是的。 另一名男子:他们也操了她? 这句话让迪克逊提起了神。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我觉得只是让他们看着,他们也能找到乐子的。 另一名男子:嗯,是吗?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是的。 另一名男子:她火不火辣?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用汽油烧死了,确实很“火”辣。(另一名男子笑)她被汽油弄晕之后,我更想操她了。 迪克逊彻底提起了神。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笑)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冒出这样的想法的。 迪克逊起身离开酒吧。 87、夜 酒吧 外 迪克逊来到酒吧外,点上一支烟。他看了看那两名男子的车的车牌号,又回到酒吧, 88、夜 酒吧 内 迪克逊走近两名男子的卡座。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我才不会为那狗屎玩意伤心呢,那时他妈的在那儿的最后一天…… 迪克逊与男子对视一眼,回到座位。这引起了他的疑心。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低声)他一直都在那儿坐着吗? 另一名男子:谁?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低声)烧伤脸的杰克,一直他妈的走来走去。 另一名男子:我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吧。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与迪克逊同时饮下一口酒,随后起身—— 走到了吧台。他一直盯着迪克逊的动静。 酒保:再来两瓶?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对。 酒吧把酒放台上:八块钱。 他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给酒保,拿上两个酒瓶回到座位。 迪克逊佯装醉意,也起身走向吧台,指了指:大师啤酒。 酒保备酒。迪克逊看了看卡座——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也正盯着迪克逊:我能帮你什么忙吗,朋友? 迪克逊:什么?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你他妈的整晚都往我们这边看,除非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要不然就带着你他妈那张烧伤的脸滚出这里,好不好? 丹妮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提示杰罗姆看。 迪克逊笑着挤到了另一名男子的位置上。 另一名男子:等等,等等,等等……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你干嘛?你干嘛? 迪克逊把手伸出来在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面前挥舞:相信我,好吗?你喜欢魔术吗?相信我。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不耐烦)快他妈的变你的戏法。 迪克逊:好。 迪克逊把手放到他脸旁,一把抓了一道口子。男子愤怒无比,抓起迪克逊就是一顿拳头,把迪克逊打翻在地。 酒保: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杰罗姆看不下去了:嘿。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拳头不停。 杰罗姆冲过来劝架:嘿!嘿!够了吧!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关你屁事! 杰罗姆:这个人是警察!他是警察! 倒地上的迪克逊吐了口血。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是吗?他没带警徽。 迪克逊:我把警徽丢了。我不记得我丢在哪里了。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是你先挑起的!我可没惹你! 迪克逊:我知道是我先挑起的。我像婊子一样抓了你的脸。(想爬起来) 恐吓米尔德里德的男子:真他妈的正确! 他又是一脚踢在迪克逊脑袋上。迪克逊彻底不起了。两名男子慌张地跑出酒吧,开车逃离。 89、夜 餐厅 内 两人已经基本用完了餐。 詹姆斯:我去趟洗手间。(离开) 米尔德里德嚼着小吃。这时查理坐了过来。 米尔德里德:你想和我说什么? 查理:如果我预先知道的话,我们就该来场四人约会的。 米尔德里德:那个小婊子工作日没有宵禁吗? 查理:没有,没有,实际上接下来我会带她去看马戏,不过现在看来不用去了。(指着厕所方向,低声嘲讽)他会杂耍吗? 米尔德里德:听着,我是在和帮助过我的人一起吃晚餐,好吗? 查理:(喝口香槟)你没必要向我解释,因为你在和一个侏儒一起吃晚餐,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我没和你解释。 查理:你就是。 查理回头看了看自己那桌—— 主观视角:佩内洛普招呼他回去。 查理:听着,我过来不是想故意让你生气的,你想约多少侏儒就约多少侏儒。(见詹姆斯回来,起身)不,实际上我过来是说对不起的。 米尔德里德:对不起什么? 查理:为你的广告牌所发生的一切。 米尔德里德:好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查理:很好。我很高兴,我喝多了,但是依然不能为之开脱。有一天佩内洛普和我说,所有这些愤怒,朋友,只会招致更大的愤怒。你懂吗?说的确实对。 詹姆斯:佩内洛普说出了“招致”? 查理:对!“愤怒招致更大的愤怒”。(欲返)好吧,兄弟,照顾好这位小姐姐,好吗?(杵到詹姆斯耳边)和你相比,应该是“大”姐姐,对不对?(离开) 米尔德里德哽咽。 詹姆斯:你还好吗? 米尔德里德:我觉得我现在想回家。别这副烂表情,詹姆斯。我可以下次再约,好吗? 詹姆斯:(摇摇头)我干嘛还要再约你?从我们来这里你就一直很尴尬。 米尔德里德:欧老天爷,我又没有强迫你来赴约,好吗?是你强迫我的。 詹姆斯:强迫你?我是问你来约会。哇。我懂,我是不怎么吸引人,是吧?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卖二手车还酗酒的侏儒。但你自己呢?从来不会笑的广告牌女士,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好话,(大声)大晚上去烧他妈的警察局!我是真不够吸引人的。(伤心离开) 米尔德里德:嘿! 詹姆斯回过身:你知道,我就不该去给你扶梯子的。(哽咽着离开) 米尔德里德坐在那儿五味杂陈。 片刻后,她抄起桌上的酒和酒杯朝查理走去。 正微笑着准备吃汉堡的查理看到了她,停下手中的活。 米尔德里德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查理:现在可别出洋相。 米尔德里德:(朝佩内洛普)你真的和他说过“愤怒招致更大的愤怒”? 佩内洛普:(笑)欧是的!我确实和他说过,虽然不是我造出这句话,我可说不出那样的话。不,我在一个书签上看到的。是夹在我读的那本书里。是关于小儿麻痹症的。 米尔德里德无语地看着她。 佩内洛普:马球。(朝查理)不对,那个是马有关来着?小儿麻痹症?还是马球? 查理:(低声)马球。 佩内洛普:马球。 米尔德里德微微点点头,走到查理身旁,看着佩内洛普。 米尔德里德:对她好一点,查理。听懂了吗? 查理默默地点点头。米尔德里德把酒放在他们桌上,离开。佩内洛普傻笑。 90、夜 迪克逊家/厕所 内 迪克逊母亲正坐在床沿准备就寝,迪克逊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迪克逊母亲看到迪克逊满脸是伤大叫:杰森! 迪克逊朝厕所走去:别管我,比看着我,妈妈。 迪克逊母亲拉住他:你……(迪克逊把她关在门外)不要,不要! 迪克逊母亲敲门:不要……(转动门锁)把门打开! // 迪克逊在柜子里翻找着药物。 迪克逊母亲:(os)让我来帮你……求求你,把门打开吧…… 迪克逊把指甲上的皮肤碎屑夹到一个小塑料管里。 // 迪克逊母亲:(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把门打开吧。 // 迪克逊在塑料管上写着什么。 // 迪克逊母亲:开门啊!(哭)杰森! // 迪克逊把塑料管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挺好的,妈妈。都会好起来的。 91、米尔德里德家外的树林。 92、日 米尔德里德家 内 米尔德里德手持一杯香槟,坐在沙发上沉思。这时敲门声响起。她把香槟放在桌上,前去开门。 猫眼镜头:迪克逊在门外。 93、日 米尔德里德家-门廊 外 迪克逊坐在秋千上:我不太想重燃你的希望,好吧,但是有个家伙,我觉得可能就是那个人。我弄到了他的DNA。实际上弄到了好多。咱们谈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检测。 米尔德里德坐在另一个秋千上:他在监狱里吗? 迪克逊:没有,不过找到他并不难。 米尔德里德:你为什么觉得他就是那个人? 迪克逊:我听到他说起了在去年年中他对一个女孩做了些什么事,我没能听全,但他说起的与安吉拉的经历很相似。然后他把我打得屁滚尿流。(笑)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弄到了他大量的DNA。所以我想着,尽早让你知道,我不想让你放弃希望。 米尔德里德:我一直都努力不让自己放弃希望。 迪克逊:我妈妈说过,你所能做的只有去努力。尽管没有太多希望去……我在学校的时候不是很擅长英语,所以更像是“你所能做的只有去努力,不让自己为英语抓狂”。因为当一名警察真的很需要英语好。如果你想做出任何的成就,真的。(沉默片刻)要不然你就得住在墨西哥之类的地方。但是谁想那样呢? 米尔德里德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迪克逊欲言又止,点点头,起身离开。 米尔德里德:嘿,迪克逊。 迪克逊回过身。 米尔德里德:谢谢你。 迪克逊愣了愣,点点头,离开了。 米尔德里德看向远方的广告牌。 94、日 艾宾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内 迪克逊坐在办公桌前。黑人警长进来。 黑人警长:你做得真棒,杰森。你做的真的很好。(做到自己位置上)但他并不是那个人。 迪克逊不敢相信:什么? 黑人警长:没有DNA和那个人的DNA 匹配,与其他罪行的DNA也不匹配。实际上,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的DNA。他没有犯罪记录,或许他只是吹牛而已。 迪克逊:他不是在吹牛。 黑人警长:也可能不是在吹牛,但在安吉拉死的时候,他都不在国内。 迪克逊:他在哪儿? 黑人警长:我看了他的出入境记录,我已经和他的指挥官谈过了。迪克逊,他当时不在国内。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迪克逊:不,他……他或许不是我们找的那个人,但他还是做了坏事,我知道他做了。 黑人警长:他没在密苏里做过坏事。 迪克逊:他当时在哪儿? 黑人警长:这是个机密文件。 迪克逊:拜托! 黑人警长:如果这个人有指挥官,而且九个月前回了国,他去的国家又是机密,你觉得他当时在哪儿? 迪克逊:(摊手)嘿,你知道…… 黑人警长:我给你个提示。沙地。 迪克逊:(摇摇头)根本就没有缩小范围嘛。 黑人警长:你需要知道的是,他和安吉拉·海耶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见迪克逊愣在那儿)好吗? 迪克逊从包里掏出他的警徽放在桌上,起身欲离开:我找到了我的警徽。 95、日 迪克逊家/广告牌下 内/外 暗红的灯光照射着墙壁,上面挂着一些照片和画。 迪克逊从外面回来,看到他母亲正在沙发上打鼾。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迪克逊坐到床沿,杵在一把来复枪思考片刻。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 米尔德里德正在“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的牌子下摆花。手机响起。 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接通:你好? 迪克逊:(os)我是迪克逊。 米尔德里德坐到大花盆上:快告诉我。 // 迪克逊:(失望)他不是那个人。 // 米尔德里德垂下了头,沮丧地拍着自己的脸。 // 迪克逊听见电话里的拍打声和抽泣声。 迪克逊:米尔德里德? // 米尔德里德费力地支撑起自己:你确定吗? // 迪克逊:案子发生的时候,他都不在国内。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是在咱们附近做的。 // 迪克逊:(os)我很抱歉,重燃了你的希望。 米尔德里德:没关系,没关系。(长舒一口气)至少我拥有了一整天的希望,总比没有的好。(沉默片刻)我要挂电话了。 // 迪克逊:我在想一件事情。 米尔德里德:什么事? 迪克逊:我知道他不是你案子里的强奸犯,但他确实是个强奸犯,我敢肯定。 // 米尔德里德:(思考)你想和我说什么? // 迪克逊:我知道他的车牌号,我知道他住在哪儿。 // 米尔德里德:他住在哪儿? // 迪克逊:爱达荷州。 // 米尔德里德眼前一亮:很有趣啊。明天早上我就开车去爱达荷州。 // 迪克逊:想要同伴吗? // 米尔德里德:(沉默片刻)当然。 米尔德里德点点头,挂掉电话。她在那儿久久坐着。 // 迪克逊缓了缓,起身离开卧室。 他把来复枪放在了床上。 迪克逊看着熟睡的母亲,用手亲亲抚摸了她的额头,离开。 96、晨光熹微,米尔德里德家外的秋千。 97、晨 米尔德里德家-罗宾卧室 内 米尔德里德蹲坐在床边,看着正在床上熟睡的罗宾。 米尔德里德思索片刻,起身离开。 她在卧室门口看了罗宾最后一眼,出去后把门带上了。 98、晨 米尔德里德家 外 米尔德里德与迪克逊把需要的东西放上迪克逊的皮卡。 迪克逊把米尔德里德的包扔进后备箱,并把来复枪也放了进去。 米尔德里德与迪克逊无语地对视一眼,放了几包零食进去,把后备箱给关上。 车开走了。 99、广告牌路段,皮卡一路向前行驶着。 100、晨 皮卡 内 米尔德里德在开车,迪克逊坐在副驾。 米尔德里德:嘿,迪克逊。 迪克逊:嗯? 米尔德里德: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是我把警察局烧毁的。 迪克逊:好吧,他妈的还有谁会在那儿呢? 米尔德里德大笑。 米尔德里德:迪克逊? 迪克逊:怎么了? 米尔德里德:这事你确定吗? 迪克逊:杀了那个人? 米尔德里德点点头。 迪克逊:不太确定。你呢? 米尔德里德:不太确定。我想咱们可以路上再决定。 两人微笑对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