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她看作一出感人至深的人机琼瑶剧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原谅我也用一回惊悚标题....不过关于琼瑶的分析不是噱头,在结尾)
阿西莫夫的小小姐的故事,我已记不太清了,甚至不敢打包票说本片后半段的机器变人、终成眷属情节是否是改编,唯独记得她的基调——那是一股《少年文艺》式的淡淡的忧伤。本片基本保持了这一调性。
本片的魅力,是一个有人性的机器人提供的关照人类的新颖视角,是对一个温良有趣的机器人的命运的关心,是他认可人类从而抚慰了我们人类,更是小小姐代表的脉脉温情。
安德鲁对小小姐有特殊的感情,但尚微弱,或许还未成型,远不如小小姐对他的爱那般明确。这个巨大的遗憾终于在几十年后弥补。安德鲁顺理成章地爱上了小小姐的孙女。孙女爱上安德鲁,却并不像小小姐的那样有说服力。其实爱的产生恐怕本就难在电影篇幅内解释清。能解释清的都是“功夫在诗外”,即电影提供符号,我们脑补出符号背后的长篇解读,再用它们解释两小时内说不清的事情。小小姐爱上安德鲁,安德鲁爱上孙女,我们会心一笑,了然于胸。
本片整体风格统一,惟有几处突兀:
修机器人的宅男谈到性行为的好处,可怜兮兮说“我也想”。这笑料笑点十足,却脱离了整片的情境。作为对比,机器人安德鲁创作笑话的情节就与影片本身浑然一体。
还有两处不当地意淫了对“反机器人派”的打击。一,曾嘲笑安德鲁是家电的北安机器人公司官员,后来发现自己年薪尚不如安德鲁的月收入,被安德鲁的主人狠狠讽刺回去。二,小小姐的儿子反感机器人,安德鲁编排他“没吃过母乳”(意为他没有学到母亲的爱心)。不论在影片世界中,还是在人类可预见的将来,都有或会有一股强大的保守力量“反机器人派”,无视机器人取得灵魂的事实,歧视机器人并剥夺其应有的基本权利。正义人士战胜保守力量的过程一定是艰巨的,甚至是残酷的。正因如此,才不应该以一种轻佻的姿态意淫胜利。斗争过程的艰巨在本片也有体现,安德鲁直到整200岁才赢来人类成员的身份,因此,即便把视角局限于本片,这两处败笔也是板上钉钉。
女机器人获得人性的过程过于容易,这对情节、节奏和主题都没有太大必要。但这个角色的存在确有深意。有个很古旧的科幻小说,讲在19世纪欧洲有一只狗获得了智慧,绅士们问他是否想要人类女性为伴,他很睿智地回答:如果倒过来,狗才是智慧生物,那你们有智慧的几位人类也不会想要母狗的。安德鲁的回答则是另一种:物理(生理)上的相似对他毫无吸引力,他有的只是人性。这与上述智慧狗的故事并不构成镜像。因为狗有自己的生理冲动,而安德鲁对人类的渴望是精神和情感的,并非生理的。
女机器人戏份过多,我恶猜编导是为了讨好主流观众,就像前两组败笔一样。所以女机器人听的是流行舞曲,跳的是笨拙的流行舞步(这和安德鲁用留声机播放的美声歌曲反差强烈。但这一反差又毫无意义)。无论是以局外人的视角关照人类社会,还是涉及何为灵魂的机器人伦理问题,都是极其深刻的话题,不是生命只有两三年的流行舞曲可以承载的。这不是在贬低流行音乐。流行音乐实际上多是舞曲,而且是释放冲动的舞蹈。释放冲动当然很好,因为人不是纯理性的动物,正如女机器人所说,(这种)舞蹈是最sporting的sports。但人也不是只有冲动的动物。
阿西莫夫的《我,机器人》系列短篇基本是由机器人三定律演绎的侦探小说。但小小姐的故事似乎不在其列,对此我记不清了。阿西莫夫的设定在本片中只提过三定律和正电子脑各一次,是可有可无的背景。
与其说本片探讨了机器人伦理,倒不如说是在展示人类社会对人的吸引力从何而来——影片的答案是:从人与人的感情羁绊而来,从融入社会的本能渴望而来。这答案并不令人意外。人能形成紧密的社会,一定是进化出了导致社会性的种种性状。
安德鲁是人的造物,他的宿命,他最大的渴望,却是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人。这个概念的环形结构有大道至简的震撼力,出乎意料之外。他在人类社会中被爱、学会爱,自然想变成人,这又在情理之中。很有趣,在人的文学和艺术作品中,人是神的造物,但变身为神却对人没什么吸引力——反而是神总想过人的生活。因为这毕竟是人的作品,人的造物主和人的造物都只是人的想象,而人类世界的丰富性超越了人类的一切想象。
有一个破坏温情的联想:这其实是一个琼瑶式的爱情故事。东家小姐爱十分,家庭教师却只爱五分,这份遗憾终于在下一代小姐身上弥补(由于安德鲁寿命长,变成下下一代小姐)。我记得有部琼瑶剧,作为二代女主角的女儿给一代女主角妈妈写信,说,怎么办我爱上胡伯伯了。胡伯伯就是那个当年和她妈妈有缘无分的男人。也像殷梨亭和杨不悔,只不过在通俗爱情故事的图景中,安德鲁-胡伯伯-杨逍的定位是男主角,殷梨亭却是diao丝,与游坦之、唱《偷洒一滴泪》的那位同在一组。
好在《少年文艺》和小小姐的故事带给我的青涩忧郁刻印极深,上述分析并不会扫我的兴。但我促狭地希望有倒霉读者被我扫了兴,原谅我吧 ^__-
————————————————————————————————————————————
前面提到“反机器人派”是一股保守力量,所以顺便说一下保守主义和保守主义的方法论。
whigzhou(http://headsalon.org/)对此解释得很好。如我理解未错,尝试转述如下:
保守主义方法论是人类的不二之选——如果人类想好好生活的话。因为社会与制度的发展是非常复杂的,根本无法预先设计出一幅蓝图然后按图纸建设新社会。文化中的很多机制都直接或间接地向社会提供了某种必要的功能,不论该机制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傻。比如背后论人短长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文化,但若贸然废除(假设能够废除),就少了一种规范共同体成员行为的机制,此时再想规范成员行为,就要派许多红袖章大妈上街了,最后可能还不如从前。
能存活至今的文化都各有各的“法宝”来提供社会所必须的大大小小的各种功能,这些都是前人无意识试错的成果。保守主义的方法论承认它们的价值。
无论是保守主义还是保守主义方法论,都尽量只做点滴改良,不轻易全盘改弦更张。
但保守主义的方法论不是保守主义。保守主义要保守一些具体的文化。比如英美保守主义,要保守的就是既存的(实际上我看是上世纪四十年代之前的)英美文化。保守主义方法论只是承认试错成果的价值,承认为人类社会画蓝图的不可能,但在实际执行中,由于人类还远远不能分析清楚现存文化元素都给社会提供了哪些直接或间接的功能,所以还是必须保守一些具体的文化元素,不轻易否定它们——这样在具体政见上又与保守主义不太容易区分了。
再举个例子。whigzhou说,他曾以制度差异解释不同社会的经济成就,但近来越发相信族群本身的文化的作用。比如南欧人、拉丁人致富就是不行,而中国人到哪儿都能做起小生意,以色列建国精英全是集体主义者、社会主义者(这是最不利于经济发展、最不利于创新的制度),但以色列就能富裕繁荣遍地创新。
————用民族性格(当然,族群的文化,和虚无缥缈的伪概念“民族性格”是两码事,但它们粗看上去的确很相似)解释一切,这是胡同大爷的水平。我对此向来嗤之以鼻。然而,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真是败得心服口服。“胡同大爷式的智慧”是保守主义者很吹捧的东西,一般在保守主义者的语境中叫做“红脖山炮的智慧”,即美国共和党票仓、虔诚信教、否认进化论、低教育程度的美国南方农民,干农活时晒红了脖子,粗鄙无文不知都市流行文化所以是山炮。
然后,终于言归正传了:保守主义是很恶心的,因为社会相安无事的代价是边缘人士、弱势群体的无辜受难。这是所有保守主义者都极少提及的事。
简体中文网络上自称的保守主义者们经常痛心疾首于平权运动解放黑人后懒惰、吃福利、犯罪给美国社会造成的冲击,但我对人性的信心比保守主义者们更低,我猜如果黑人不闹平权运动,保守主义者搞种族隔离一百万年也不会改变的,因为根本就没动力嘛——对此,真·保守主义者一定会反驳说:社会的发展(尤其是技术变革带来的经济图景的剧变)会让种族隔离制度变得没效率,甚至会让奴隶制变得没效率。
要我说,按照保守主义的方法论——你怎么知道这个变化发展就一定能让种族隔离制度变得没效率、让奴隶制无效率,而不是相反呢?你这不是在对社会的具体发展路径搞预测吗(这是保守主义最反对的事情)?还是让我们来看看现实社会“试错”的成果吧:
黑奴会不会是最好的富士康血汗工厂工人?(我知道孩子们是自愿去做工的,比失业好。但生产线上的机械重复工作,难道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适合奴隶干的工作吗?)
最近爆出印尼拘禁难民为奴做渔业加工,你看,从南北战争到现在多少年了,市场经济是不是自发地又制造了奴隶制?
印尼捕魚奴隸或達 4 千人 - 东方网 - 马来西亚东方日报
www.orientaldaily.com.my/international/gj451042
印尼非法渔民获救脱离奴隶待遇 - 8 频道新闻及时事节目
www.channel8news.sg/news8/20150405-indo-fisherman/1767286.html
即便机器人技术成熟,你猜猜看机器人要多少年才能比奴隶更便宜呢?我提示一下:“制止人口买卖运动” 主席格雷菲兹说,被贩卖到美国的女孩,平均价格是 99 美元(http://news.sohu.com/20080320/n255810059.shtml)。
机器人有折旧,要供电,奴隶只要吃饭就行,就连教育工作都由上代奴隶免费完成。即便到了综合成本都比奴隶更低的那一天,奴隶制地区也可以利用比较优势理论(自由区生产飞机和袜子都比奴隶区更便宜,但市场规律会让自由区专心生产飞机,把袜子交给奴隶区生产,这样总成本仍然比自由区全包更低)继续在全球经济中占据一席之地。
阿西莫夫的小小姐的故事,我已记不太清了,甚至不敢打包票说本片后半段的机器变人、终成眷属情节是否是改编,唯独记得她的基调——那是一股《少年文艺》式的淡淡的忧伤。本片基本保持了这一调性。
本片的魅力,是一个有人性的机器人提供的关照人类的新颖视角,是对一个温良有趣的机器人的命运的关心,是他认可人类从而抚慰了我们人类,更是小小姐代表的脉脉温情。
安德鲁对小小姐有特殊的感情,但尚微弱,或许还未成型,远不如小小姐对他的爱那般明确。这个巨大的遗憾终于在几十年后弥补。安德鲁顺理成章地爱上了小小姐的孙女。孙女爱上安德鲁,却并不像小小姐的那样有说服力。其实爱的产生恐怕本就难在电影篇幅内解释清。能解释清的都是“功夫在诗外”,即电影提供符号,我们脑补出符号背后的长篇解读,再用它们解释两小时内说不清的事情。小小姐爱上安德鲁,安德鲁爱上孙女,我们会心一笑,了然于胸。
本片整体风格统一,惟有几处突兀:
修机器人的宅男谈到性行为的好处,可怜兮兮说“我也想”。这笑料笑点十足,却脱离了整片的情境。作为对比,机器人安德鲁创作笑话的情节就与影片本身浑然一体。
还有两处不当地意淫了对“反机器人派”的打击。一,曾嘲笑安德鲁是家电的北安机器人公司官员,后来发现自己年薪尚不如安德鲁的月收入,被安德鲁的主人狠狠讽刺回去。二,小小姐的儿子反感机器人,安德鲁编排他“没吃过母乳”(意为他没有学到母亲的爱心)。不论在影片世界中,还是在人类可预见的将来,都有或会有一股强大的保守力量“反机器人派”,无视机器人取得灵魂的事实,歧视机器人并剥夺其应有的基本权利。正义人士战胜保守力量的过程一定是艰巨的,甚至是残酷的。正因如此,才不应该以一种轻佻的姿态意淫胜利。斗争过程的艰巨在本片也有体现,安德鲁直到整200岁才赢来人类成员的身份,因此,即便把视角局限于本片,这两处败笔也是板上钉钉。
女机器人获得人性的过程过于容易,这对情节、节奏和主题都没有太大必要。但这个角色的存在确有深意。有个很古旧的科幻小说,讲在19世纪欧洲有一只狗获得了智慧,绅士们问他是否想要人类女性为伴,他很睿智地回答:如果倒过来,狗才是智慧生物,那你们有智慧的几位人类也不会想要母狗的。安德鲁的回答则是另一种:物理(生理)上的相似对他毫无吸引力,他有的只是人性。这与上述智慧狗的故事并不构成镜像。因为狗有自己的生理冲动,而安德鲁对人类的渴望是精神和情感的,并非生理的。
女机器人戏份过多,我恶猜编导是为了讨好主流观众,就像前两组败笔一样。所以女机器人听的是流行舞曲,跳的是笨拙的流行舞步(这和安德鲁用留声机播放的美声歌曲反差强烈。但这一反差又毫无意义)。无论是以局外人的视角关照人类社会,还是涉及何为灵魂的机器人伦理问题,都是极其深刻的话题,不是生命只有两三年的流行舞曲可以承载的。这不是在贬低流行音乐。流行音乐实际上多是舞曲,而且是释放冲动的舞蹈。释放冲动当然很好,因为人不是纯理性的动物,正如女机器人所说,(这种)舞蹈是最sporting的sports。但人也不是只有冲动的动物。
阿西莫夫的《我,机器人》系列短篇基本是由机器人三定律演绎的侦探小说。但小小姐的故事似乎不在其列,对此我记不清了。阿西莫夫的设定在本片中只提过三定律和正电子脑各一次,是可有可无的背景。
与其说本片探讨了机器人伦理,倒不如说是在展示人类社会对人的吸引力从何而来——影片的答案是:从人与人的感情羁绊而来,从融入社会的本能渴望而来。这答案并不令人意外。人能形成紧密的社会,一定是进化出了导致社会性的种种性状。
安德鲁是人的造物,他的宿命,他最大的渴望,却是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人。这个概念的环形结构有大道至简的震撼力,出乎意料之外。他在人类社会中被爱、学会爱,自然想变成人,这又在情理之中。很有趣,在人的文学和艺术作品中,人是神的造物,但变身为神却对人没什么吸引力——反而是神总想过人的生活。因为这毕竟是人的作品,人的造物主和人的造物都只是人的想象,而人类世界的丰富性超越了人类的一切想象。
有一个破坏温情的联想:这其实是一个琼瑶式的爱情故事。东家小姐爱十分,家庭教师却只爱五分,这份遗憾终于在下一代小姐身上弥补(由于安德鲁寿命长,变成下下一代小姐)。我记得有部琼瑶剧,作为二代女主角的女儿给一代女主角妈妈写信,说,怎么办我爱上胡伯伯了。胡伯伯就是那个当年和她妈妈有缘无分的男人。也像殷梨亭和杨不悔,只不过在通俗爱情故事的图景中,安德鲁-胡伯伯-杨逍的定位是男主角,殷梨亭却是diao丝,与游坦之、唱《偷洒一滴泪》的那位同在一组。
好在《少年文艺》和小小姐的故事带给我的青涩忧郁刻印极深,上述分析并不会扫我的兴。但我促狭地希望有倒霉读者被我扫了兴,原谅我吧 ^__-
————————————————————————————————————————————
前面提到“反机器人派”是一股保守力量,所以顺便说一下保守主义和保守主义的方法论。
whigzhou(http://headsalon.org/)对此解释得很好。如我理解未错,尝试转述如下:
保守主义方法论是人类的不二之选——如果人类想好好生活的话。因为社会与制度的发展是非常复杂的,根本无法预先设计出一幅蓝图然后按图纸建设新社会。文化中的很多机制都直接或间接地向社会提供了某种必要的功能,不论该机制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傻。比如背后论人短长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文化,但若贸然废除(假设能够废除),就少了一种规范共同体成员行为的机制,此时再想规范成员行为,就要派许多红袖章大妈上街了,最后可能还不如从前。
能存活至今的文化都各有各的“法宝”来提供社会所必须的大大小小的各种功能,这些都是前人无意识试错的成果。保守主义的方法论承认它们的价值。
无论是保守主义还是保守主义方法论,都尽量只做点滴改良,不轻易全盘改弦更张。
但保守主义的方法论不是保守主义。保守主义要保守一些具体的文化。比如英美保守主义,要保守的就是既存的(实际上我看是上世纪四十年代之前的)英美文化。保守主义方法论只是承认试错成果的价值,承认为人类社会画蓝图的不可能,但在实际执行中,由于人类还远远不能分析清楚现存文化元素都给社会提供了哪些直接或间接的功能,所以还是必须保守一些具体的文化元素,不轻易否定它们——这样在具体政见上又与保守主义不太容易区分了。
再举个例子。whigzhou说,他曾以制度差异解释不同社会的经济成就,但近来越发相信族群本身的文化的作用。比如南欧人、拉丁人致富就是不行,而中国人到哪儿都能做起小生意,以色列建国精英全是集体主义者、社会主义者(这是最不利于经济发展、最不利于创新的制度),但以色列就能富裕繁荣遍地创新。
————用民族性格(当然,族群的文化,和虚无缥缈的伪概念“民族性格”是两码事,但它们粗看上去的确很相似)解释一切,这是胡同大爷的水平。我对此向来嗤之以鼻。然而,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真是败得心服口服。“胡同大爷式的智慧”是保守主义者很吹捧的东西,一般在保守主义者的语境中叫做“红脖山炮的智慧”,即美国共和党票仓、虔诚信教、否认进化论、低教育程度的美国南方农民,干农活时晒红了脖子,粗鄙无文不知都市流行文化所以是山炮。
然后,终于言归正传了:保守主义是很恶心的,因为社会相安无事的代价是边缘人士、弱势群体的无辜受难。这是所有保守主义者都极少提及的事。
简体中文网络上自称的保守主义者们经常痛心疾首于平权运动解放黑人后懒惰、吃福利、犯罪给美国社会造成的冲击,但我对人性的信心比保守主义者们更低,我猜如果黑人不闹平权运动,保守主义者搞种族隔离一百万年也不会改变的,因为根本就没动力嘛——对此,真·保守主义者一定会反驳说:社会的发展(尤其是技术变革带来的经济图景的剧变)会让种族隔离制度变得没效率,甚至会让奴隶制变得没效率。
要我说,按照保守主义的方法论——你怎么知道这个变化发展就一定能让种族隔离制度变得没效率、让奴隶制无效率,而不是相反呢?你这不是在对社会的具体发展路径搞预测吗(这是保守主义最反对的事情)?还是让我们来看看现实社会“试错”的成果吧:
黑奴会不会是最好的富士康血汗工厂工人?(我知道孩子们是自愿去做工的,比失业好。但生产线上的机械重复工作,难道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适合奴隶干的工作吗?)
最近爆出印尼拘禁难民为奴做渔业加工,你看,从南北战争到现在多少年了,市场经济是不是自发地又制造了奴隶制?
印尼捕魚奴隸或達 4 千人 - 东方网 - 马来西亚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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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非法渔民获救脱离奴隶待遇 - 8 频道新闻及时事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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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机器人技术成熟,你猜猜看机器人要多少年才能比奴隶更便宜呢?我提示一下:“制止人口买卖运动” 主席格雷菲兹说,被贩卖到美国的女孩,平均价格是 99 美元(http://news.sohu.com/20080320/n255810059.shtml)。
机器人有折旧,要供电,奴隶只要吃饭就行,就连教育工作都由上代奴隶免费完成。即便到了综合成本都比奴隶更低的那一天,奴隶制地区也可以利用比较优势理论(自由区生产飞机和袜子都比奴隶区更便宜,但市场规律会让自由区专心生产飞机,把袜子交给奴隶区生产,这样总成本仍然比自由区全包更低)继续在全球经济中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