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中的主体与颠倒的时空因果
由于影片在细节上营造的出色效果,大部分关于《大话西游》的评论都无法从整体进行把握。从后现代主义角度固然可以进行文本的解构,但单纯对于文体的分析无法回应影片中作为核心而提出的许多问题,同时许多影迷的热爱显然不是单纯基于颠覆性的文体风格,而是在集体的癫狂中有着更深层次的心理原因。在这一方面,朱建军将精神分析理论套用在大话西游的分析,从影片中的细节进行把握,对于许多意象寻找心理原型,固然可以给予我们很多的启发,但在解读过程中,还原主义的机械性与理论观念的滞后性也完全暴露无遗,可以称之为机械精神分析。
我的基本观点是:《大话西游》上下两部作为互文的两个时空,是至尊宝对于自身身份的命名与确认的展开的过程,我们需要做的是伴随着他一起去探寻主体之谜。
我们可以看见菩提老祖第一次出现时,给了一个时间的标记“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孙悟空被观音大士所消灭,他师傅唐三藏为了救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孙悟空一次重生的机会,希望这只猴子能改邪归正……因此如来佛祖给了唐三藏一次五百年后重生的机会,好让他徒弟孙悟空保护他再取西经。”而在第二部结尾处,菩提转世的导游又有另外一段话语:“相传五百年前这里就是水帘洞、齐天大圣住的地方,自从他打死牛魔王救回唐僧之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妖怪了,从此以后很多人来这儿混水摸鱼。”这里出现一个问题,从时空上讲,这两个时空应当是一致的,因为都是在取经事件发生后五百年,不过在前者,取经是一个未完成被搁置的事件,而在后者,取经是一个已完成的事件。由于过去的不一致,五百年后的这一时空也出现了两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既排斥又肯定了第二种可能。也就是说,正因为第一个时空是存在的,所以它被排斥了;但正因为第二个时空是存在的,所以第一个时空又必须同时存在。
影片里的时空的颠倒与互为因果正是主体穿梭寻找自我的背景。
在影片开始时,孙悟空以至尊宝的面目出现,这是一个与我们的想象相去甚远的形象,在这里,最大的观影诱惑是至尊宝最终将如何演变成为我们熟悉的孙悟空的形象。在整个演变的过程中,至尊宝作为前主体一直是以被动者的形象的出现,先后成为他的主人的包括白晶晶、紫霞、唐僧。如果更泛化来看,在这主人的名单上还可以包括春十三娘、菩提老祖、观音。每一个主人给予了他一种主体存在的可能,也互相补充了彼此。
菩提老祖在出现时说出的那一段话可以看成既是历史又是预言。而至尊宝对此的回应是:“噢,怪不得我长久以来都在做同样的一个恶梦,在一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面, 一对一对非常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都非常不好意思,就是你这种眼神,有 好几次还盯得我脸都红了。”我们看到,对于前主体来说,无法避免的正是这种来自于他人的凝视,他人的凝视在让主体成形。而因为这凝视是出现在梦境里,所以我们说这是来自于他人与主体自身的双重凝视。
而当至尊宝回到水帘洞时有一段画外音:“你还没有变成真正的孙悟空托世,这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那个给你三颗痣的人,当你遇上他之后你的一生就会改变。”由于双重时空的存在,我们也可以这样来理解:正是因为一生已经改变,才会遇上那个人。说话人没有呈现出他的面目,因为这正是来自大他者的话语。至尊宝对此的回应是:“跟我说话吗?不是跟我说的吧?认错人啦!”在这里命名遭遇了前主体的抗拒,但正是这种误认的力量在促使前主体完成向主体的转变,正是在这抗拒的过程中。
第一部结尾可以视为一个关键的演变的阶段。在这里前主体试图借助月光宝盒以强迫性形式回到过去,表现了一种创伤性经验的重复。洞穴作为潜意识的空间在这里是主体形成的场域。通过月光宝盒,至尊宝回到的地方理论上应该是五百年前的“水帘洞”,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盘丝洞事实上并不存在。但当紫霞出现时,至尊宝误认为这里应该是盘丝洞,在他的坚持的误认下,紫霞将名称改为“盘丝洞”,所以紫霞成为了盘丝大仙,正是因为至尊宝的误认。同时紫霞也给了至尊宝一个标记,那就是“三颗痣”。这里出现的对于主体活动场域和主体本身的双重命名,同时也是在这种对他人和物进行命名的过程中,紫霞完成了自我的确认。
与至尊宝相同的是,紫霞也有一个梦境,那就是“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紫霞的想象与欲望最终在至尊宝身上得以赋形,这一刻也是双方欲望重合的一刻,但紫霞在临终前所说的“我猜得到开头,我却猜不到结局。”却揭示了不同主体间欲望只有瞬间接触的可能,而这接触同时也就是也是分离。这也是影片中最深刻的悲剧意味的根源。
我的基本观点是:《大话西游》上下两部作为互文的两个时空,是至尊宝对于自身身份的命名与确认的展开的过程,我们需要做的是伴随着他一起去探寻主体之谜。
我们可以看见菩提老祖第一次出现时,给了一个时间的标记“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孙悟空被观音大士所消灭,他师傅唐三藏为了救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孙悟空一次重生的机会,希望这只猴子能改邪归正……因此如来佛祖给了唐三藏一次五百年后重生的机会,好让他徒弟孙悟空保护他再取西经。”而在第二部结尾处,菩提转世的导游又有另外一段话语:“相传五百年前这里就是水帘洞、齐天大圣住的地方,自从他打死牛魔王救回唐僧之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妖怪了,从此以后很多人来这儿混水摸鱼。”这里出现一个问题,从时空上讲,这两个时空应当是一致的,因为都是在取经事件发生后五百年,不过在前者,取经是一个未完成被搁置的事件,而在后者,取经是一个已完成的事件。由于过去的不一致,五百年后的这一时空也出现了两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既排斥又肯定了第二种可能。也就是说,正因为第一个时空是存在的,所以它被排斥了;但正因为第二个时空是存在的,所以第一个时空又必须同时存在。
影片里的时空的颠倒与互为因果正是主体穿梭寻找自我的背景。
在影片开始时,孙悟空以至尊宝的面目出现,这是一个与我们的想象相去甚远的形象,在这里,最大的观影诱惑是至尊宝最终将如何演变成为我们熟悉的孙悟空的形象。在整个演变的过程中,至尊宝作为前主体一直是以被动者的形象的出现,先后成为他的主人的包括白晶晶、紫霞、唐僧。如果更泛化来看,在这主人的名单上还可以包括春十三娘、菩提老祖、观音。每一个主人给予了他一种主体存在的可能,也互相补充了彼此。
菩提老祖在出现时说出的那一段话可以看成既是历史又是预言。而至尊宝对此的回应是:“噢,怪不得我长久以来都在做同样的一个恶梦,在一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面, 一对一对非常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都非常不好意思,就是你这种眼神,有 好几次还盯得我脸都红了。”我们看到,对于前主体来说,无法避免的正是这种来自于他人的凝视,他人的凝视在让主体成形。而因为这凝视是出现在梦境里,所以我们说这是来自于他人与主体自身的双重凝视。
而当至尊宝回到水帘洞时有一段画外音:“你还没有变成真正的孙悟空托世,这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那个给你三颗痣的人,当你遇上他之后你的一生就会改变。”由于双重时空的存在,我们也可以这样来理解:正是因为一生已经改变,才会遇上那个人。说话人没有呈现出他的面目,因为这正是来自大他者的话语。至尊宝对此的回应是:“跟我说话吗?不是跟我说的吧?认错人啦!”在这里命名遭遇了前主体的抗拒,但正是这种误认的力量在促使前主体完成向主体的转变,正是在这抗拒的过程中。
第一部结尾可以视为一个关键的演变的阶段。在这里前主体试图借助月光宝盒以强迫性形式回到过去,表现了一种创伤性经验的重复。洞穴作为潜意识的空间在这里是主体形成的场域。通过月光宝盒,至尊宝回到的地方理论上应该是五百年前的“水帘洞”,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盘丝洞事实上并不存在。但当紫霞出现时,至尊宝误认为这里应该是盘丝洞,在他的坚持的误认下,紫霞将名称改为“盘丝洞”,所以紫霞成为了盘丝大仙,正是因为至尊宝的误认。同时紫霞也给了至尊宝一个标记,那就是“三颗痣”。这里出现的对于主体活动场域和主体本身的双重命名,同时也是在这种对他人和物进行命名的过程中,紫霞完成了自我的确认。
与至尊宝相同的是,紫霞也有一个梦境,那就是“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紫霞的想象与欲望最终在至尊宝身上得以赋形,这一刻也是双方欲望重合的一刻,但紫霞在临终前所说的“我猜得到开头,我却猜不到结局。”却揭示了不同主体间欲望只有瞬间接触的可能,而这接触同时也就是也是分离。这也是影片中最深刻的悲剧意味的根源。
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