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61集的急转直下,臣小为何令我如此动容兼意难平?
作为一个一向认为电视剧超过十集都长的观众,很难想象会花时间沉迷于情景喜剧。但祥毛三部曲似乎的确有这样的魅力,这也大概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些故事是应该娓娓道来。所以,继补完「毕打」「天晴」之后,这部八时入席对我而言可以说是异常珍贵。
可惜我大概不是一个合格的粉丝,所以在剧集的起初,甚至有那么三、四十集,我几乎是难以入戏。刚从毕打自己人沉迷还未完全跳出的我,对社长老总身份的转变仍然无法适应,看到二人的相处,总会跳戏到毕打自己人,幻想着他们还算年轻时的样子。作为观众的苛刻是即便有粉丝滤镜也难以弥补的,但即便如此,珍贵的第三部还是促使我继续看下去。除开形象上的不适之外,前几十集的剧情在我记忆中没有太多亮点,甚至有点无聊,黎耀祥与毛舜筠的互动也并不如想象中有火花,至于那显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的亲昵举动,例如撞肩、突然的调戏,可以说是毫无必要的。从后续的剧情发展来看,古晓臣在很长一段时间不仅对林小小毫无兴趣,甚至是质疑和厌烦的,而且他本身并非一个轻佻的人,不会对女性有特别的关注,所以这种举动可以说是很不「古晓臣」。这种不合理的安排在向观众传递一个感觉,那就是我们的剧情是为祥毛cp服务的,他们就是应该在一起,因为他们前面合作过两部戏了。这种不走心的安排,作为观众是不愿意见到的。
不过随着剧情的发展,编剧大概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剧情逐渐铺排下来,从整个大环境到各个配角的塑造,引领观众入戏。我第一次感觉到入戏大概是在「引虹入室」的那一集,林家三人的形象可以说塑造的非常生动,既是欢喜冤家,也是一家人。从那之后,剧情越来越好看。臣小的关系逐渐回归正轨,林小小虽然做了古晓臣的秘书,但两人对对方都是非常不屑的。在林小小眼中,古晓臣是「癫狗」,而古晓臣则戏称林小小为「五点九」,这种冲突和矛盾凸显着两人之间意识和观念的巨大不同,也是戏剧有张力的开始。一个是脾气暴躁的工作狂,在他的世界中没有生活,只有事业,而他对工作有多痴狂,她对生活就有多重视,"五点九"象征着她对于一个健全安乐的人生的追求。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有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都有自己所执着的事物。正如画哥所说的,片场是古晓臣的圣地,厨房是林小小的圣地,古晓臣年轻时拒绝云飞飞找来的投资老板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多么有自尊心,也是他不愿意去拍那些自己欣赏不到的商业片,这种固执是源于艺术而无关成功(这点是云飞飞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这也是俩人为何会背道而驰的原因),正如林小小在厨房会用心煮好每一道菜。
到此为止,俩人在设定上的矛盾与般配可以说是令人十分满意了。一个对他人苛刻得过分,一个对他人包容得太多,乍一看两个人都满是缺点,但放在一起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剧情没有令我们失望,古晓臣没有嗅觉的设定是整个故事里的关键一环,也是林小小真正意义上闯入他人生的开始(当然了,在此之前,编剧已经安排林小小通过他父亲参与他的人生)。先说前面,古晓臣赶走林小小以后,才发现综艺科的运作已经不知不觉地依赖于她,而这个一开始令他十分厌烦的女人竟有着一些特别的优点。她工作认真负责,最大限度地包容他各种非同常人的习惯;她总是以真心去帮助身边人,虽然会有点多管闲事,但只有她会看到古sir很孤单去陪伴他,也只有她会关心自己的上司穿着三寸高跟鞋会不会伤害身体;当然了,她也确实很傻很天真,全tvi上下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地去践行什么环保准则的。这一点一滴不知不觉地融汇在古晓臣的心中,所以在「邦主出手」那一集中,见到翠翠姐需要帮忙时,本来不屑一顾的古晓臣却会为了林小小的一番天真说话而改变主意,扶了翠翠姐一把。虽然剧情没有明示,但古晓臣已经为了林小小不知不觉地改变。两位主演对这种微妙的感觉处理得十分熟练,你会发现向来说话仿佛开了二倍速的邦主一旦遇上林小小就会慢下来,虽然向来尖酸刻薄的他嘴里从来不会吐出什么好话,但他对林小小的「不一般」是绝对显而易见。黎耀祥和毛舜筠那合作了几百集的默契和火花也在这一来一回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毕竟如果不吵架不互怼不看对方不顺眼,也就不是祥毛cp了。(套用弹幕的一句话来说,"我终于感觉到他们是天生一对了!")
直到林小小发现古晓臣没有嗅觉,向来多管闲事的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并且再一次在和古晓臣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这一次,狂妄自大的古晓臣被林小小的两杯果酱刺激到情绪失控,出了车祸,也顺势治好了鼻子,恢复了嗅觉。到底为止,这个无论怎样闯入他人生的女人已经在他心中留下印痕,而嗅觉是一种独特的隐喻,代表着古晓臣人生中失去的某些色彩被林小小填满了。恢复嗅觉的古晓臣第一次闻到了她做的汤和自己最喜欢的草莓的味道,那不仅仅是一种味道,也是林小小为他枯燥乏味的人生带来的一抹光芒。自此之后,古晓臣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工作狂,他有了喜欢的事物,有了想留恋的感觉,想准时八点到家吃林小小做的饭,想要林小小做羊架给他吃,如果林小小和别人走得太近他会吃醋。寄情于工作只是因为其他的事物没有吸引力,而那个女人却是第一次令他意识到比起工作,也有其他想要追求的事情。
恢复嗅觉以后,他买了一瓶香水送给她,并且在这时有了一个靠近闻味道的动作。说实话,这个镜头我在看剧之前就在各种mv里看过了,起初我是不喜欢的。但当联系前后剧情来看时(也就是我从开始一路追剧到这里时),才发现这个举动是顺理成章的,而且细想就会觉得非常甜。恢复嗅觉的古晓臣的第一举动,是想要知道这个改变他人生的女人的身上是什么味道,所以他买了她常用的茉莉花香水(他是特意闻过才知道的吧),送给她,并且非常反常地靠近闻了闻,他的这种反常也只有对于她才会出现。剧情发展到这里,编剧安排了云飞飞设计逼走小小,而我们的邦主很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将自己的老婆带到身边来养。这里出现了我非常喜欢的一段对话,古晓臣问林小小对于人工有什么要求,林小小说只要能有工资维持我现在的生活水平就行了,古晓臣嘴上嘲笑着"你还真是没出息啊",实际上却面带十分温馨的笑容(黎生这里的表情真是太到位了),这也是林小小这个普通而简单的女人给他带来的最大改变——感受到生活的乐趣。生活不是由名利来衡量价值的,生活就是生活本身,是那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满足、而开心的感觉。若是以社会的普遍标准来衡量,此时的林小小绝对算不上什么事业有成的女性,但我们所不在意的每一天平凡的日常,正是林小小所重视的——可以保证生活的质量,可以每一天吃到好吃的饭菜,可以将目光放在那些有趣而微小的事物上。这种对于生活的热爱,是某些人穷极一生也追求不到的。「毕打自己人」中,社长曾经说过"我对她(老总)不止有感觉,她还令我觉得很有生命力"。这句话放在小小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林小小就是那种你一见到就会觉得特别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因为和她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感觉到人生是枯燥的,你会觉得生活是多姿多彩的,这种多姿多彩来源于对生活本身的热爱。
剧情发展到这里,林小小对古晓臣的"改造"可以说是基本成功了。虽然他们表面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剧情中真正精彩的正是这种"暗流涌动"的感觉。你会发现古晓臣会抓住一切机会吃小小做的食物,从每一天的晚餐到各种零食甜点,只要到手了就绝不会放下;他对所有人都凶神恶煞,但在拍摄现场无论何时都会对她异常温柔;他表面上不愿意承认,但却会用各种方式对她好,帮她建成自己想要的工作区,她遇到危险他会失去理智。而她对他的包容也是从未改变过的,会因为他的一句"自己人"放弃坚持去做替手,会因为他的一个好态度而开心地原谅所有事,他去做危险的任务,她便失魂落魄,至于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的呆萌可爱,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和专注,则完全来自于演员的贡献,也是mo姐作为多年演员的深刻功力——如何使一个设定上有些许平庸的角色在不动声色之间变得有趣。而剧情也在这暧昧之间逐渐推向高潮,古晓臣穿上林小小送的完全没有防弹功能的避弹衣,在异国他乡录制自己的遗言。这段独白可以说是本剧中最精彩的剧情之一,也是我们视帝祥最拿手、最擅长的领域,将深情收敛于平凡的话语之中,暗自倾泻。"我和你是很不同的两个人,我完全没有想过你会这样存在于我的生活里面。""我暂时也解释不到对你的感觉,但如果今次无事,我应该可以找到个答案出来。正确来讲,我是想和你一起找到答案。"这也是黎耀祥这个吻戏十分糟糕的演员谈起恋爱来最有魅力的地方,他的深情从来不会表现在嘴上,即便是表达也只有寥寥数语,而是凝聚在眼中。
当我在看到这一集时,对于后续的剧情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是怎样与她一起找这个答案的呢?他又是怎样确定她也喜欢他的呢?终于在161集迎来了第二个高潮,几十集的暧昧与积蓄的情感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他不再忍耐,她也完全没有闪躲,据说这段吻戏在当时被戏称为"109岁之吻",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但我非常喜欢这段吻戏。不是为吻而吻的,最重要的是在剧情之下,它是顺理成章的,是在彼此的感情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时,才会出现的举动。
不过剧情并没有给我找个答案,所有的观剧体验可以说是在这一集完全结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此剧在161集结局,后续的剧情糟蹋了161集以来编剧的铺陈和演员的付出。这套戏我废寝忘食地看了一个礼拜,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我的心情,只能说坚定不移地喜爱了一百多集的臣小cp的我、突然在某一刻甚至希望这两个人可以分手,觉得他们两个完全不般配不合适。如果说毕打自己人是结尾的仓促的话,八时入席就是完完全全的烂尾。看完此剧的那天我几乎气到通宵未眠,我只能说我很难过,它本来可以以一种更好的方式结束,即便可能平庸了一些,但至少不用这样敲打观众的内心(嗯大概就是这种愤怒让我敲了这么多字写长评吧)。
最后贴一段幕后在微博发表的同人,古晓臣眼中的林小小,亦是我所感受到的林小小。从「毕打自己人」到「天天天晴」到「八时入席」,或许没有那么漂亮,但毛舜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演员。 「然後發現了,你被調侃時(我特別喜歡這個遊戲)會不自覺的拉拉外套的領口,你提著些自覺得瑟的建議時,雙手會在胸前比劃....若果在那關口故意擺個莫測高深的表情盯著你(我也特別愛玩這個遊戲)你會故意不看我,把眼光放空...但最有況味的是你作了些小壞事,而被我逮個正著時,那種心虛的表情,嗯... 」